第十七章，酒借愁晨人已离
刘一龙靠墙坐在门外的地上，一口把碗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原本醇香的酒此时苦涩难咽，脑海中回想起自己和希楠的点点滴滴。
想起她第一次违背自己的话，想起她那淡淡的笑，想起门框上的暖意……
他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天，可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为什么不是受伤的自己代替她……
想起那床底下的盒子，他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砰……”
右手朝水泥地面狠狠砸去，溅起一圈灰尘。
“砰……”
哪怕尘土沾染上一抹绯红，他也机械的重复锤下去，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一抹金色出现在刘一龙的手掌上，和伤口粘黏在一起的灰尘被排斥离开，伤口迅速愈合。
小智钻到刘一龙的手下，依靠着刘一龙的腿部双爪交叉趴在那里。
看到小智，刘一龙本想继续锤下去的手无奈的松开，摸了摸小智柔卝软的毛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智贴着他蹭了蹭，闭上眼睛陪伴着他。
“那女孩是你朋友？”
王杰雅提着一桶水，放在刘一龙身旁询问道。
看了一眼靠在他旁边的王杰雅，他摸了摸小智的头。
“那是我女朋友……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
“那你这样除了自己安心一些，又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
“你爱她吗？”
“恩，她的一切都那么……那么独特，我做梦都想娶她。”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刘一龙，通红的眼眶又湿卝润起来。
“那就去见她呗，不管怎么样，不想去看看吗？”
“我想见她……恩，见她！”
“那就喝酒，睡醒了我们就去！”
王杰雅把碗中的树汁连同碗扔进水桶中，用另一个碗搅拌均匀，整桶水都变成了淡绿色的果酒。
“喝！”
看着豪爽的王杰雅，刘一龙也拿起碗抄一碗酒，两个碗碰撞在一起。
碗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是两个人迷茫无助的声音。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碗接着一碗……
诉说着自己的过往，讲述自己的故事。
……
小智无语的看着两个如同烂泥一般东倒西歪的两人，叫来对食物念念不忘的格鲁特，连拖带拽的把两个人弄进屋。
第二天，阳光透过铁窗照进屋内，狭小有限的空间一片狼藉，衣物零散的扔在各处。
……
（小声:这这那那……）
背对着王杰雅扔给她几件衣服，自己也随便穿上一套衣服。
把一片狼藉收拾整理干净，两人都没有说话，分别坐在房间的两个角落。
直到早饭的时候，毛小鱼带着一些食物走了进来。
小智跟在后面，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灵敏的鼻子在空气中来回嗅着。
“**的季节到了……”
它嘀咕一句，谁也没有听到。
刘一龙默默的把毛小鱼拉到一旁，有些怒其不争地问道。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那我能说啥？昨天晚上你们吐得一塌糊涂，清理半天，我就和小智去外面找了个房间睡觉了。有什么事吗？”
毛小鱼摊摊手，表示自己莫名背锅。
“没事，就是喝多了有点想吐。”
“正好，我在附近的房间找到了半箱泡面，还有几罐八宝粥。”
毛小鱼提了提自己手中的蛇皮袋，展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恩，好久没吃泡面了，今天早上就吃泡面吧。”
刘一龙接过上面印着猪饲料的蛇皮袋，开始准备早餐，不过发现煤气已经不多了，他只能节省一些。
刘一龙先将水溢过泡面一点，放在铁锅里煮上个三分钟，把泡面水倒出来，放在一旁备用。
再加入调料干拌，拌匀后重新倒入煮面的热水，盖上锅盖焖上三分钟。
然后出锅装碗，就想这样端出去，他想了想还是打算用剩余的煤气煮个蛋。
他叫毛小鱼把面端出去。
哪怕经常吃泡面的毛小鱼都对刘一龙做的泡面有些赞不绝口。
因为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泡面劲道有韧性，过水后泡面去除了过多油脂，口感更清爽。
不然很容易面质松卝软，没有口感，调料不能充分的释放自己的味道。
还在厨房的刘一龙，翻出仅剩的几个鸡蛋放入水中。
盖好锅盖，用中火煮至沸腾后，掀开锅盖转小火。
等待了三四分钟关火，让鸡蛋自然凉透。
煤气也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彻底消耗殆尽。
刘一龙做出了几个品相较好的溏心蛋，端给大家一人一个。
闷头吃饭的王杰雅看到溏心蛋，心中掠过一丝暖意。
绵卝软细腻的蛋白中间映出内部的金黄，咬一小口，粘卝稠的金色蛋黄流了出来。
王杰雅急忙吸了一口，滑卝嫩的蛋白夹杂着甜腻的液态蛋黄，在口卝中爆浆。
浓烈的香气沿着口腔直冲鼻腔。
她想起了自己儿时院长给她做的溏心蛋，一模一样的味道，可是做味道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扒着碗中的面。
吃完饭后，王杰雅把刘一龙叫了出去。
刘一龙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我打算暂时离开，自己一个人走走看看。”
王杰雅看着刘一龙有些清秀的脸，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恨。
虽然出现了这种事，可是谁也无法控卝制事情的发生。
同样当做什么没发生，她也做不到，也只有暂时分开让两个人都冷静冷静。
“啊？”腹中打了几百遍稿子的刘一龙发现没有用上的余地，王杰雅的一句话直接打乱他的思绪。
“抱歉，我……”
“不用抱歉，我们都应该适应一下。”
王杰雅直接打断了刘一龙的话，顿了顿，她疑惑的问道。
“那你还去不去看希楠？”
“抱歉，我还是要去看看……”
“那，再见……”
王杰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的脸上有着一缕微笑。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刘一龙朝着逐渐远去的王杰雅喊道。
“也许很快，也许再也不见。”
离开的王杰雅高举自己的手臂摆动。
……
第十八章，头生菇为终养体
看着只剩下一个黑影的王杰雅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刘一龙重新回到屋内。
“哎，龙哥，雅姐呢？”
正在擦桌子的毛小鱼有些疑惑。
“她走了……”
“走了？不是，不说好报团取暖的吗？”
“我也不知道。”
毛小鱼急忙跑出想追回王杰雅，可她早已消失在茫茫尸海中。
刘一龙把桌子擦干净，就和小智一同来到地下室。
小智释放治愈之环，刘一龙则活动着奶奶的手脚，防止肌肉萎缩。
闲着没事干的格鲁特也学着刘一龙的手法按起来。
还别说，这按的还真有模有样。
眼尖的刘一龙发现格鲁特的头部长出了几个乳白色的小蘑菇。
“哎，格鲁特你头上的蘑菇是什么鬼？”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在我头上的，咕噜。”
“能吃吗？”
“它是吸收我的血气之力长出来的，没问题的，咕噜……”
自从格鲁特知道人类饿的时候，肚子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它就有了这么一个口头禅。
说完，它头上的柳条就掰下来一朵蘑菇，递给刘一龙。
刘一龙接过蘑菇，蘑菇大约小拇指长，筷子粗细，略微大一圈的菇帽显得莫名可爱。
一口咬掉菇帽，它直接在口中化为液体，一股特有的鲜味和暖流涌出。
也没有过多复杂的味道，就是单纯的鲜味。
吞入腹中，不一会腹部传来一阵暖意，沿着四肢百骸传导至全身。
刘一龙可以明显的感知到黑蛟之力急不可耐想要吞噬这股力量的心情，不过这股力量刚出现就化为身体的一部分。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在暖流的滋润下越来越活跃。
“这个给奶奶吃不错。”
刘一龙又要了两朵蘑菇，格鲁特就死活不给了，说什么要当宠物养着。
小智也称火打劫要走了一朵，细细品味。
感觉暴殄天物的刘一龙在五顿饭的份上，终于又拿走了三朵。
看着格鲁特头上孤零零的一朵蘑菇，他不由出现一股愧疚感才怪。
自从有了格鲁特，每天的食物消耗增加了一倍。
自从它吃过食物后，就连丧尸的尸体都不想吸收，每天吃这些没有能量的东西，怎么给刘一龙带来利益，这样下去谁养的起？
最奇葩的是地窖的食物都被它偷吃了不少。
小心翼翼的头生菇喂给奶奶，不一会奶奶的脸色越发红润，脸上的老年斑也开始变淡。
刘一龙越发惊奇，这种蘑菇竟然有着延缓衰老的惊人效果。
不过头生菇产生条件也异常苛刻，在不影响正常修炼的状态下，格鲁特专心培养的话。
一天最多可以长出来六七朵，三天才能成熟。
刘一龙嘱咐它有事没事养一点，格鲁特也乐此不疲。
奶奶的眼皮微颤，先是迷着一条缝，然后眨了眨，醒了过来。
看着有些混乱的空间，再看看满脸激动的刘一龙，她有些迷糊。
“一龙啊，我这是在那？”
刘一龙高兴地握住奶奶的手，轻拍她的手背。
“奶奶，这是你家的地下室，先躺好，不要乱动。”
制止想要起来的奶奶，细心的把被子边缘压住。
“我这是怎么了？浑身都有些疼。”
奶奶听话的躺着，活动活动手臂抱怨道。
“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的。”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王杰雅的毛小鱼有些气馁的来到地下室，却发现奶奶已经醒了过来。
毛小鱼咧着嘴，连忙跑过来。
……
由于奶奶本身也没躺几天，身体机能都比较完好。
刘一龙喂了一些粥给奶奶吃，然后活动活动，奶奶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小鱼仔细的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奶奶竟然认识王杰雅。
“当初我在南山福利院当过一段时间护工，那个女孩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对于南山福利院，刘一龙还是有些印象。
年前的一场大火，直接将福利院焚烧殆尽，年事已高的老院长为了救孩子，没有跑出来。
同样的，在这场大火中，只有老院长一人牺牲，这件事情还登上了报纸和电视，老院长被追封为烈士。
起火的原因，被判定为电路年久失修。
回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奶奶的话又把他拉回现实。
“她是从福利院里走出来的，每年都会给福利院汇一笔数额不小的捐款，开始也有人质疑她这捐款的来历，后来才得知她是打跆拳道比赛挣来的。”
奶奶感慨道。
“那孩子，我见过两面，衣着朴素却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长得也漂亮。一龙啊，你怎么就让她这样走了呢？”
“……”刘一龙有些汗颜。
……
打扫好卫生，闲着没事儿的奶奶一边嘀咕王杰雅的好，一边翻出了一团毛线，开始织起了毛衣。
看着自己给自己找乐趣的奶奶，刘一龙带着毛小鱼走到外面进行谈话。
“现在家里的物资也不多了，你知道这附近哪里物资比较多吗？”
“嗯……龙哥，这里本就是郊区，这一片也是即将推掉的旧城区，几乎的话，没有什么物资的。”
思索片刻，毛小鱼摇摇头。
“那我们要赶紧转移到其他地方了，这里有些太偏僻了，地窖的食物也吃的差不多了。”
刘一龙挠挠头，突然想起了位于市中心的士高冷库。
士高冷库是望东市最大的禽类蔬菜类冷库，常年储存着大量冷冻食品。
冷库占地一千五百平，位于地下十几米，电力供应应该都还正常，而且也属于易守难攻的绝佳位置。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冷库是辛存者聚集的最好地方，也是生命和火种保留的希望。
只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有没有被人占领。
而且现在他们急需各种化石能源，不然的话只能像原始人一样生食血肉。
他和毛小鱼讨论了一下计划实行的可行性，毛小鱼也比较赞成。
“那就休整一下，我就和小智去勘察勘察，如果不错，我们就往那边转移吧。”
“恩！”
毛小鱼才刚刚答应，远处就传来丧尸的嘶吼声。
放眼望去，比第一次多了将近五倍的丧尸尸潮从右斜处向这边涌了过来，往城市的方向逐渐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