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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梦想的呼唤(2)

“因为我从未像今天一样觉得当一辈子的机械师是件忍无可忍的事。”唐苏苏的声音充满哀伤,“可能我是有当机械师的天赋,但是我没有当机械师的心。我不像你,不像这学校里的大多数人,会觉得在这里生活是一种享受。从踏入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是在煎熬。”

“苏苏,你别这样,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一起打比赛的日子非常快乐吗?你是斗士,而我是驾驶员,我们是天衣无缝的最强组合,没有任何人能摧毁我们,就算是A级斗士都不能。”唐苏苏是萧云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赖的战友。萧云由衷地希望,他能和她一起战斗下去,直至生命终结。

“我知道,我承认,你是我在这所学校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来源。”唐苏苏的双手深深嵌入她自己设计的礼服中,“可是,萧云,我更想当服装设计师。然而每次我尝试着和父母谈及我的梦想时,他们都不屑一顾,并且坚定地告诉我想都不要想。在他们看来,我必须,并且理所当然地要成为机械师,没有其他选择。你能理解我的悲哀吗,萧云?我活着不是为了自己。”唐苏苏眨了眨眼睛,眼泪忽然坠落下来。

萧云怔怔地看着唐苏苏,他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演唱机器人的歌声。歌曲温婉而唯美,因有了时光的刻痕而更显沧桑。

“一旦毕业了,我就不得不在家人的安排下去做一份机械师的工作,直到死。我不想那样,这不是我的人生。要是我没有出生在机械师家族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有选择人生的自由了。”唐苏苏吸了吸鼻子。她显然也听见了演唱机器人的歌声,有片刻的失神。

她偏过头去,安静地聆听着。

“很多年后,我们都不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记得我们的梦想与不甘呢?或许这些冰冷的机器会记得,但那有意义吗?”唐苏苏望向星空,那些真实的美丽的星星落进她的眼中,就像坠进一片深海,飞溅起无数光斑。

“苏苏,你真的那么不想当机械师吗?”过了许久,萧云轻声问道。

“是的。”唐苏苏果断干脆地点头。

“那就别当了。”萧云忽然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

“哪有那么简单。”唐苏苏悲伤地摇了摇头,“一旦毕业了,我就再也无法摆脱机械师这个身份给我的禁锢了……”

“那就反抗吧。”萧云毅然打断唐苏苏的话,眼眸中似有火在燃烧。

唐苏苏难以置信地望着萧云,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有想到,品学兼优的波林学院之王会支持她不顾一切地追逐梦想。

“如果真的不想当机械师的话,就反抗吧。去坚定地告诉你的家人,你不喜欢当机械师,你要以你喜欢的方式自由地生活。”萧云用力拍一拍唐苏苏的肩膀。

唐苏苏呆住了,两行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下,而与此同时,萧云却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就让很多年以后的演唱机器人,为你唱响一曲自由的赞歌吧。”萧云说道,“苏苏,我支持你。你一定要成为一位快乐的服装设计师。”

7.3 突然降临的军官

毕业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唐苏苏收拾好考试需要的东西,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睡去。她想了很多事情,却怎样都理不出头绪。夜深人静时,她忽然回忆起什么,从衣帽间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金属手杖,金属的冷感透过指尖而来。

“引路针。”唐苏苏张嘴,轻柔地呼唤着手杖的名字。当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无数的记忆就汹涌而来。洒进窗户的月光,照亮她悲伤的容颜。人之所以会对物品有情感,不过是因为这件物品代表着的那个人值得被挂念。

第二天,唐苏苏带上考试的必备品出发去参加毕业考试。和父母坐私家车来到学校门口,唐苏苏刚下车,就遇到神情复杂的萧云。

“苏苏,你还是来参加考试了。”萧云开口说道。

唐苏苏没有说话,只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根没什么用的手杖你带着做什么?”萧云迷惑的视线落在唐苏苏受伤的金属手杖上。

“这叫引路针,这是园丁的孩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唐苏苏微蹙着眉,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才比较合适,“他很古怪,但是动手能力很强,观察力也敏锐得让人害怕。我对服装设计的爱好被他发现,然后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他就做了一根手杖,在我九岁生日时送给我。他十分肯定地说,这根手杖很衬我的风格,但问题是他连我做的衣服都没看见过。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唐苏苏拿着手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在灯光的照耀下,手杖冰冷的头部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这个园丁的孩子现在在哪里?”萧云忽然好奇起来。

唐苏苏轻轻摇头,目光黯淡:“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六年前,他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失去了联系。”

“你们以前是好朋友吗?”萧云又问。

“那时的我根本不想理他,因为他是个怪物。不过,现在真的有点想他……我莫名就觉得,这根手杖可以带给我勇气。”唐苏苏低头看着手杖,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鼓足勇气道,“萧云,我该为我的梦想奋战到何种地步?”

萧云听见唐苏苏的这句话,眼眸忽然就变得明亮。“到何种地步都不为过。”他说。

唐苏苏点一点头,扭头向她的父亲,也就是唐家的家主走去。

唐家,对于唐苏苏来说就像一只巨大的囚笼。她一直都不敢反抗,畏怯责罚,亦畏怯外面世界所带来的风雨。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发现她无所畏惧。

为了梦想,做到何种地步都不为过。

“爸爸,我不想当机械师,我不会参加毕业考试。”她望着父亲,终于喊出自己的声音。

“你是唐家的孩子,你知道你无权拒绝这次考试。”父亲蹙着眉,嗓音透着一股一如既往的威严,“你命中注定要成为机械师。为了家族的荣耀。”

“你总是……你总是那么说!”唐苏苏的嗓音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你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是一个有自我意志的个体!我才不管什么家族!”

“只要生在唐家,就没什么自我意志!”父亲的威严,如同一座记载无数功勋的石碑,不可撼动。

唐苏苏目光一暗,炽热的眼泪沿着皮肤一路滑下,砸在冰凉的金属手杖上。金属手杖微弱的光晕,似乎稍稍明亮了一些。

要是,能逃离就好了……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够逃离这座囚笼,都好……

忽然,一阵强烈的轰鸣声响起,狂风席卷而来。衣摆剧烈翻飞,唐苏苏,萧云,唐爸爸,以及一干聚集在校门口的学生动作统一地抬起头来。

强劲的风让人不得不眯起眼。视野之中,一只庞然大物越来越近。

“是轰炸机!”有眼睛尖的学生,率先大声喊道,“还是军队里最先进的那款!”

唐苏苏和萧云皆目瞪口呆。

轰炸机徐徐降落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刹那间世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不知为何出现的新款轰炸机上。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轰炸机中轻盈跃下,穿过无数震惊的视线,向唐苏苏慢慢靠近。

“哒”、“哒”、“哒”,他的脚步,从容而自信。屏息凝神的学生们,迫于不速之客的强大气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唐苏苏紧握着手杖,直至她看清来人的面容。

那是一位年轻的男性,他有一头兔子般柔软蓬松的银白色头发,黑色的长风衣下是笔挺的军装,威风十足。他舔一舔嘴角,一双眼睛中跃动着兴奋的光芒。细心的人会发现他的胸口别着一枚特别的徽章,从没有哪个正规军人佩戴过这样的勋章。他的着装并不能体现他的军衔,但是他的步伐以及姿态都像极了高等军官。

年轻的军官全然不在意他人的视线,他站在唐苏苏面前,望着她的目光如同白鸽的羽翼般温柔。

“苏苏。”他轻声呼唤这个名字,如此娴熟,仿佛已经叫过多次。

“我来看你了。”他又说。

唐苏苏诧异地望着站在面前的军官,泪水成串下落。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苍白的嘴唇却在颤抖。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手杖滚到军官的鞋尖前。

军官单膝跪下,将手杖捡回来,再次递到唐苏苏面前。

“你想逃吗?”他柔声询问,银色的眼眸中含满笑意,“我可以带你逃到任何地方。”

军官目不斜视,他只看着唐苏苏,仿佛只要她出声应允,他就能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真的……是你吗?”唐苏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但她努力克制住情绪,出声询问。

军官模样的年轻男性,只是回以温和的笑容。

萧云十分茫然,自始至终他都站在旁边看着,直至军官温柔地捡回手杖时,他才猛然想到了什么。

电光石火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出现在萧云的脑海中。

“这就是……那个‘园丁的孩子’?”萧云定定地看着军官,眼中酝酿着惊涛骇浪。

六年后,那个唐苏苏曾经不屑一顾的少年再次回到她身边,以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

无论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做到了。

欧荷帝国机械百科全书

演唱机器人

能模拟各种人声的艺术家型机器人,善于驾驭各种风格的歌曲。缺点是唱腔充满了金属的冷感,高潮与主旋律过于规整,没有丝毫人类所拥有的情感。

攻击力★

防御力★

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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