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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假期

“考试加油,姐妹们。”三个女生在考场外击掌道。

“喂,也不给我们们加油。”范伦手里拿着演算本,手搭着林希阳的肩膀,林希阳依旧温和笑着,韩时雨也是面无表情。

“那……”颜颖思把手握成拳头,伸了出来,紧接着是郑缘,再是杨后来,再是范伦和林希阳,韩时雨看看了也伸了出来。

“加油!”六个人欢呼着……

时间悄然无息的溜走,考生在卷上挥洒着半学期的努力,为梦想做铺垫,虽从不知道未来如何,但现在他们努力了,至少也是无憾无悔的了。

“妈妈。”考试回家的杨后来看着母亲坐在高贵而华丽的沙发,看着杂志。

“回来了先吃饭,然后去上钢琴课,我给你又报了一个钢琴比赛,日期大概是三周后,好好准备,拿下冠军。”

“嗯……”杨后来低下头,筷子在洁白的饭碗里轻轻的搅动。

“后来,最近老师你弹得钢琴怎么和你平常的旋律不一样?”

“感觉以前的旋律有点古板……”

“后来!一直以来,你不都是弹得好好的,现在怎么心都不放在钢琴上了,咱们要报艺考,高考文化课重要你要努力学,弹钢琴更重要,它是基础!妈妈希望你不要像妈妈这样一双手再美却也再也碰不了钢琴,知道吗,妈妈希望你坐在最亮最大的舞台上,展现你的光芒,所有人向你投来羡慕、敬佩的目光,好吗?”

杨后来想要说她不想做音乐家,她想做医生,结果看着放低姿态的母亲,低声说:“好……”

杨后来走入房间,轻手关门,坐在钢琴边,白皙的纤纤玉指敷在黑白格上,此时的她知道自己很懦弱,从小到大,只有钢琴为伴,无一良友,从来为母是从,如今,有幸结交于好友,却不曾想过自己的情绪竟被这陪她一同长大的钢琴暴露无遗。

怨么?

怨又如何,也无从余力去抗衡什么。

梦想与母亲的期盼来说,放弃吧。

对不起,那个真正的自己。

杨后来偷偷的从床底下最深处藏着的医术全部拿了出来,算了算,有了大概一个大的收纳箱的了,翻了翻,书里有夹着自己做的全书概括和主要的治病方法,还有自己给自己的一封封努力信,每一封都是带有浓浓的自信与希望,而现在是有多么的讽刺,本想一起全部扔掉,最后还是心生不忍,偷偷的又放了进去。

“后来,准备去老师家了,司机到了。”

母亲的敲门声惊了杨后来一下,“嗯。”洗了洗脸,下去了。

沿途的风景总是那么美丽,遗憾的是太短暂

“喂,后来,今天第一天放假咱们去撸串吧!”电话里传来了郑缘那雀跃的声音,满是期待。

杨后来不知所措,她想去,却又无法去,“缘缘,今天……我有点事,可以改天吗?相信我,我一定会……”

“啊……那好吧,我们等你!”

听见郑缘失落的声音,和旁边隐约还有颜颖思抱怨的声音,不觉已有些失落,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拜拜。”

“拜拜。”

杨后来的手紧紧的抓住手机,像是要捏碎一样,那是她的痛苦。

钢琴老师家一派的欧美风,各处的书也都是关于钢琴、音乐的,人更是喜欢坐在钢琴旁弹奏。

杨后来把书包轻轻的照常放在凳子上,静静地聆听老师的旋律,因为老师弹完会考她这是那部曲。

一曲轻柔且悠长,曲尽,老师完美的收手,即便没有台下的观众评委,他也如此完美,气场强大,优雅。

“这是那部曲?出自谁?”一声轻柔的声音传来,如钢琴一般。

“肖邦的……”杨后来一时没有想起,紧张的抓住裙角。

“钢琴对你来说是什么?是想弹就弹的吗?不想就不弹?”老师的声音明明很温柔,说出的话却十分扎心。

杨后来强忍住眼泪,低下头等着老师的训斥,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很强的叛逆心理驱使她反抗,“我不想学钢琴了,我不想像个傀儡一样,没有自由,受你们任意摆弄……”杨后来的眼角不断有眼泪流出,怎么也擦不完,连衣袖也湿了。

“后来,我和你妈妈,那时是整个中国最优秀的钢琴师,最后你你妈妈嫁给你爸爸了,你奶奶觉得女人就该在家做贤妻良母,那种腐朽的思想生生像一把无情锁链把你妈妈囚禁,为了你她放弃了多少,呵,你和你爸爸真不愧是父女,都那么自私,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老师轻步走了,偌大的琴房突然有些空旷,这个琴房,是杨后来从小到大除了学校呆的最多的地方,而此时,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萌发出来,愧疚?害怕?轻松?无助?

她蹲在地下痛哭,16岁的她,第一次感到彷徨,耳边有很多声音,一面是母亲希望自己像她一样,成为钢琴家,一面是伙伴们的自由快乐,一面是林希阳和她的梦想。

此时,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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