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我很了解,可能我是怎么生活的它都知道。我母亲对非人种的态度就像你说的,基本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文朔宇内心隐隐颤抖,夜孤赢的话在他的耳边盘旋。那些所谓的曲折纠葛正在渐渐浮出水面。然而夜孤赢的态度又很耐人寻味。模棱两可的说法、闪烁其词的做法和两个族长躲闪的言语,让人不起疑心才是难事。
“我也认为你母亲对非人种很痛恨。”白柳霖寻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着,依旧腰杆笔直,“我不清楚你了解文恒念多少事,不过从她对夜禾律所做的可以肯定一点:她对夜家是痛恨的。”
“怎么讲?”夜辰裳问道。
“当时莱作为白氏的代表和浮灯洽谈。夜禾律是浮灯成功抓捕的非人种,而把他送进浮灯的正是你母亲。这点资料很容易找到。据我了解,夜禾律是被浮灯折磨死的。如果他和七儿一样是死劫归来,那只能说传言有误,实际上另有他因。”
“有区别吗?”文朔宇疑惑的问。
“有。”夜辰裳解释道,“非人种正常死亡是没有尸体存在的,他会变成最原始的形态重归大海;如果是被解剖折磨死、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尸体不完整,是没有完整灵魂的,他们最后就是暴尸荒野的下场,实际上类似情形的非人种依旧很少。死劫归来不属于这两者之间,类似一个过程,在生命中必须要走的阶段,这个存在没有形式但是确实存在。如果夜禾律是这种情况,那他被折磨致死只是浮灯一个错误的结束。”
“所以浮灯的人可能错过了一个有大价值的非人种。”
“对你们来说,是的。”夜辰裳平缓的说道。
“夜禾律活着,他和我哥可以说形影不离...”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如果是这样,我能理解他说的话了。”
“什么话?”夜辰裳疑惑的问道。思绪万千的文朔宇突然想到了一直没有注意的一点。
寂静的房间中时间在流逝,白柳霖和夜辰裳等待文朔宇的思绪重新回到他的头脑中。白柳霖动了动手指,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挑了挑眉的夜辰裳抿唇轻笑,在文朔宇的眼皮底下坐到白柳霖身边没有引起他丝毫警觉。
无心看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文朔宇说道,“五年前,我刚刚清醒没有多久,我哥告诉我要小心我妈。他的状态与平时无异,可是总感觉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却又无法明说。那段时间也是我妈少有会陪着我的日子。直到后来我发现我哥他...变了...他以前是个不苟言笑、不会说笑话、只钻研自己学术问题的书呆子,对任何人都是漠视的,尤其是对非人种的态度。可是从某一天开始,他开始会开玩笑了,而且那种沉静如墨的书卷气没有了~生活更加精致内敛甚至有些洁癖,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更是毫无形象可言。这是以前的他绝不会出现的情况,就算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是彬彬有礼、动作轻柔温缓及其自律的人。我当时看他的变化也没有什么不好,可能是看我沉默了他需要改变一下家里的氛围。但是现在看...太诡异了。”
“我和夜禾律基本是同时期的历劫者,他可能比我晚一点,但是时间跨度和我差不多,我们可以说是一起回来的。不过他比我早一点,至于早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你既然知道夜禾律和你同样是死劫历劫者,还知道别人吗?”文朔宇好奇的问道,夜辰裳默认的笑了笑,文朔宇正打算继续问被一棒子打回现实,“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之所以和你们说夜禾律是因为你们清楚他是死劫归来,其他人经历死劫的人和你们没有关系,所以我也不会说。”
“那你哥让你防备你母亲是什么意思?”白柳霖犀利的问,这也是文朔宇不理解的地方。几个人再次陷入僵局,对于文朔宇与其母亲今芯他们的了解实在太少,而文朔宇本人更是母子关系紧张,甚至连自己母亲做什么的都不清楚。
夜辰裳等人都陷入了思考,一个很明显的问题跃然纸上,白柳霖突然精神百倍的说道,“文朔宇怎么去的淳风?”
“正常录取。”
“淳风的行事作风:高调和低调共存。说是对所有人开放其实自有一套运作方式,像文朔宇这样在瑞齐界可以说和普通人一样不起眼的特殊人类会收到淳风的通知书吗?别忘了淳风高调在什么地方,低调在什么地方。”夜辰裳很快领悟了他语言中的内容,急切的问道,“通知书谁给你的?具体的人和语言能想起来的,都告诉我。”
“将近六七年前的事,他不可能记得。”
“他记得。”夜辰裳肯定的回答白柳霖。白柳霖看了看夜辰裳认真的模样,盯着陷入回忆的文朔宇。白柳霖不明白为何她一定认为这么久之前的几句话能被记住,更不要说这也许只是在不经意间交谈说起的,被遗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记得是我母亲交给我的,她说是有人寄来的信。那天她买了菜,似乎是要在家做饭....我哥回家....我们兄弟俩在我房间拆的信。然后......我哥说了一句:为什么....后来我妈叫我们吃饭,我哥说不饿就出门了。那天的晚饭相当丰盛。”
“你确定吗?这是六七年前的事,你别记混了。”
“我确定。”文朔宇想起的记忆中的的确确出现了这种事情,同样也出现了当时从未在意过的话。文恒念那句为什么有很大的问题。白柳霖还是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记忆力竟然能回想起六七年前收到的一封信,还能记得当时是不是买了菜~
白柳霖深感怀疑的表现让文朔宇更加自信了,仿佛是在说这就是真的,你不信也得信。夜辰裳脱口而出问道,“刚才你们交手文朔宇打了你几下?”
“啊?”一时想不起来的白柳霖愣住了,正在回想的同时文朔宇说道,“踹了我一脚,而且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我。我可是清楚的记着呢。”白柳霖不以为然的往后一靠,虽然自己也想起来的确如此,可是反应可不是慢了一拍。他保留自己的意见。夜辰裳说道,“那录取通知书不应该到你手里。因为淳风不会向你发录取通知书,因为当年你们家在瑞齐界的声望还没有重要到让淳风发出邀请。所以...你的录取通知书,或者说你母亲给你的录取通知书是谁给她的。”
“这已经是一个定式答案还用思考?”白柳霖说道,“如此了解淳风的人,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去一个人,通知书是真的,名单上还有这个人的名字。除了你们夜家内部的人还有别的人选吗?”
夜辰裳的脑海中闪过很多族中人,渐渐明了的思绪闪过很多可能的人选,然而具体是谁他不能完全肯定。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眼前略过,长辈中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可是这么做的理由和原因她还是没有头绪。
在三个人探讨的时间中,已经夜深了。白柳霖的呼入转接让莱陷入了崩溃,更是连通讯设备都关闭了。再次开启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电话接入,白氏在瑞齐界的势力都快找疯了,那边一个男性的声音迫切急促的询问道,“白总,您没事吧。”
“没事,让大家回去休息,我很安全。”
“白总,莱让我们时刻注意您的动向。所以,请您别为难我们了。”白柳霖听着电话那边哀怨可怜的声音,想了想可能会单独和文朔宇相处的夜辰裳,继而问道,“一组和二组派谁来的?”
“西西和闪电,巫利寒组长明天到。”
“过三十分钟,到我发给你们的地址等。”白柳霖说完挂断了通讯。文朔宇和夜辰裳看着说出这番话的白柳霖,夜辰裳不用想都明白他动的什么心思。文朔宇虽然不是太精明,可是也隐约猜到了这个问法的根源。夜辰裳聊无所谓的请他们两位男士离开~
白柳霖不情不愿的皱着眉,“这儿不好。”
“你那太危险,而且西西和闪电再加上巫利寒,我躲还来不及呢。”
文朔宇吹着口哨无所谓的先一步走出房间,潇洒的摆摆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商量。”
白柳霖无视文朔宇的话,坐在椅子上和夜辰裳耗时间。可是已经打定主意的夜辰裳又不是他可以轻易劝服的,潦草败阵的白柳霖拿上自己的褂子颓废的准备离开...
“等着!”夜辰裳抬手将自己拿在手里仔细看了无数遍的东西扔给了白柳霖。他一把抓住了这毫无包装的礼品盒。眸光暗淡的白柳霖看了看这粗糙的外观,精致的墨镜盒藏在礼品中,“新款~不是没钱了?”
“借花献佛。”夜辰裳催促道,“该走了。”白柳霖疼爱的望着这别扭的女生,轻轻关上门。迫不及待的一边走着一边打开,墨镜有很明显使用过的痕迹,用的次数并不多。早已等待的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正是西西。接到白柳霖的众人浩浩荡荡离开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