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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放心,没事的。”可能是调香内人做得久了,逐渐养成一种过于洁净的怪癖,要是几天不洗澡沐浴,简直会让她疯掉。然而,她毕竟是才刚经过小产的人,刘子毓到底还是有些迟疑,他想了想,又帮她将袍子的衣领轻轻拢上,站起身说道:“不行,安全起见,朕还得再去问问太医再说吧。”说着,略竖了竖袍服的衣领,负手走了出去。

柔止无奈而疲惫地看着他的背影,简直郁闷得要死,她也不是不懂医道,传统的观念,女子小产过后的确要满月才能沐浴洗澡,可如果在汤池里适当的加入一些配好的药料,不仅对身体毫无影响,反而还有益于身体的恢复,为什么他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呢?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子毓走了进来,他一边关好汤池的门一边笑道:“好吧,太医说没问题,果儿,这次就算便宜你了。”说着,他开始动起手解自己身上的玉带和锦袍。

柔止咬着牙,闭上眼重重吸了口气:“何苦来,早听我的不就完了。”

汉白玉的汤池边种着各种奇花异草,几盏宫灯吊在屋顶上,明亮的灯光通过宫灯的红纱、流苏和玉佩轻泻而下,将整个浴池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红雾之中。

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体浸到温泉的池水里,这时,在红雾与水汽的笼罩下,她苍白的面颊总算看着有点红晕和血色。他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盖上,极力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是将水一捧捧撩到她雪白的肩膀上,然后又替她轻轻搓着背。

“你是皇上,这样侍候人的事,都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怎么会?我反而觉得挺新鲜好玩的。”

“新鲜好玩?”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新鲜倒是新鲜,那可不好玩。”

“……?”

柔止微微扭过头,朝他疑惑地眨眨眼。刘子毓摇头哀声叹了口气,无奈笑笑,继续帮她撩池子里的水。水珠一点一滴溅到柔止雪白的脸颊上,她坐在他的膝盖上,身子微微扭了扭,当感觉某处异样顶着她的肌肤,她一愣,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儿有瓶洗头发的玫瑰膏子,你能不能帮我拿过来一下?”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涨红着脸,赶紧指着一个小圆珐琅盒子,刘子毓听话地拿了过来,柔止接过将盒子轻轻揭开,叹着气笑说:“哎,你知道么?诗经上讲: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实,我这么倔着性子要沐浴,还不是不想让你看见我邋邋遢遢的丑样子。”

“你丑了么?”刘子毓笑了起来:“不过再丑我这辈子只有忍了,谁叫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你!”柔止气得要死,刘子毓又笑道:“好了好了,傻瓜,不管你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看的。”

柔止不说话了,按照常理,饶是任何一个女子听见这样的话,都该将幸福的感觉涨得满胸口都是,然而,她轻蹙的秀眉,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以及更深更远的忧虑中。

刘子毓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又将她手中洗发的膏子捻了一点,然后动作笨拙地打在她的乌发青丝上,轻柔地按按摩摩头皮,再用池里的水将它冲洗得干干净净。

“果儿。”忽然,目中触及她右边肩膀一块拇指大的疤痕,他用手抚了抚,皱眉道:“这个地方,还疼不疼?”

柔止一怔,这才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右肩中过箭伤的地方,她微微一笑:“不是几年前的事了么?哪有疼到现在的?”

“哎。”他捏着巾帕又帮她撩了一点水在青丝上,摇头道:“突然觉得自己真失败,老是让你受伤。”

“皇上。”柔止轻轻转过身,面对着他,一双乌黑的双眸泛着点点水光,不知是不是池中水汽的原因,看起来竟有点像泪水噙在她的眼睛里。

“怎么了?”他微微一笑,轻轻转过身,拿起岸上一方干的巾帕为她擦拭头发上的水,柔止张了张嘴,看着他好半天,才摇头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舍不得放开你。”

“傻瓜。”刘子毓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话,一把搂起她的腰,俯首朝她那湿漉漉的微翘的嘴唇吻去。

“……呵,你看你,叫你不要乱动,现在可好了,差点害我闯了大祸……”

他有些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呼吸急促间,手足无措地说着抱歉,柔止看着她,只觉他这样每说一句自责的话,自己的胸口就越发像有一把匕首在上面划来划去,事实上,如果可以,如果上苍允许,或者如果她能再争气一些,她真想将他纳入自己的身体,将他紧紧包裹起来,就只单单她一个人,一辈子,永永远远,只属于她一个人,再也不放他出来,不放他到别的地方去,然而,她知道,她不能,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从她眼眶簌簌往下掉,刘子毓看得一呆,立即慌了:“乖,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说着,一边用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一边柔声劝哄。柔止一把捉住他的手:“你去!算我求你,去皇后那里吧,或者三宫六院地娶进来,何苦要这样一叶障目了,我……我命薄,实在承受不起!”

气氛一下僵住,刘子毓轻眯起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柔止抖着肩膀,只是哭。

刘子毓猛地掰起她的双肩,暴跳着额上青筋,双眸血红:“再说一遍?让我哪里去!”

柔止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拉下他放在肩上的手,然后挣脱了他:“当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前是我执迷不悟,心比天高,现在总算遭到报应了!太后她说得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皇帝,你……你怎么能连个子嗣都没有!”

刘子毓深吸了口气,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柔止边哭边捶着他的肩膀,又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他到我的肚子已经两个多月了,然而,我这个做娘的,一心却只顾着内廷的事,丝毫不曾在意过他的存在……皇上,是我蠢,我为什么要这么蠢!我好恨!如果早知道他已经在我肚子里,我一定不会那么义气用事,一定会想办法和她斡旋,哪怕是去南海岛……”说着,簌簌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她展开双臂又紧紧抱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已经几乎嘶哑:“我时常想着,我们两个都是苦命的人,从小就没了爹娘的疼爱,如果有天咱们有了孩子,一定不会让他受这样的罪,一定不会的……”

“果儿……”刘子毓缓缓闭上眼,轻轻拥住了她,好半天,才嗓音艰难地开了口:“不要紧,这个孩子和咱们无缘,看以后……”

“还有以后吗?”她打断了他,笑得眼泪又大颗大颗涌了出来,刘子毓心脏一阵急缩,攸地松开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果儿,你听我说,只要你能活着,你能不能生育,以后会不会有孩子,朕一点都不在乎,而且你也知道,皇室的宗亲多得很,大不了等朕老了以后,随便挑个可靠的人将大位传给他就是!或者,再过几日,朕去哪个王叔那里挑一个孩子过来,让她做你的儿子怎么样?”柔止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他漆黑的瞳仁又仿佛掠过一层阴冷的杀意和决绝:“而且,朕等不及了,朕要让你做我的皇后,马上就要!”说着,猛地俯下头,狠狠朝她的嘴唇吻去。

柔止睁大着眼“唔”地一声,却是怔了。

寂静的佛堂里,袅袅的香烟在庄严的宝相前轻轻回旋,太皇太后双手合十跪在蒲团前礼着佛经,她的表情依旧端庄高贵,神态依旧平静安宁,然而,饶是谁都看得出来,那端庄宁静的背后,却蕴着一种恐惧而慌乱的神思。

“娘娘,这宫里呆久了也怪腻歪的,要不咱们去外面的别院山庄去住一住、散散心吧?”

阿兮很会用词,她说的是“散心”、“住一住”,而不是直接说“躲一躲”,太后闭上眼,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是口里念念有词:“法王无上尊,三界无伦匹,天人之导师,四生之慈父,我今得皈依……”

“太后!”阿兮急了,赶忙的又要规劝两句,太后向宝相再次拜了一拜,这才慢慢站起身来,“你怕什么?”她拂了拂身上的衣袖,掠了掠鬓边的凤钗,冷笑道:“这佛烧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想哀家堂堂的一国太后,居然会避猫鼠一样躲着他?呵,这脸你丢得起,哀家可丢不起。”阿兮忙道:“娘娘,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呐,您想想,那姓万的女人不就是个例子吗?”

太后背皮一麻,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不过,也就片刻功夫,片刻之后,她右袖一拂,下巴一抬,神色冰冷地嘲讽道:“她是她!哀家是哀家!哼,咱们明家一族现在还没倒塌呢!”阿兮无奈,不好再说什么,太后又道:“皇后最近在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哀家宫里最近出了些状况吗?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哀家像她那么年轻的时候,不知除了多少眼中钉肉中刺!哪像她现在,就为了一个小小的贱婢,居然还逼着哀家亲自动手!”

阿兮迟疑片刻,终忍不住说了出来:“娘娘,奴婢说句话您可别生气,奴婢也是才听人说,皇后最近像是闲得无聊,常常隔三差五地将几名戏子招进凤仪宫,哟,听着那些个人天天唱,夜夜唱的,好不悠闲自在……”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

太后惊诧不已,就在她还没有回过神之际,这时,佛堂的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太监的大声传报:

“皇上驾到——”

“阿兮。”太后全身猛地一震,急忙搭住了阿兮的手。阿兮赶紧搀扶着她,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打颤,“娘娘,呆会、呆会您记得和皇上下个矮庄,说点好听的话,千万不要和他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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