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行此举动,心里头也是心惊胆战。只是不知道,若是裴煜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
“曦公公,你去唤煜哥哥,我要给他个惊喜。”李雅香小声给她说道。
慕朝夕赶忙应了下来,就带着李雅香缓步挪动到那扇门前,伸手轻轻扣了扣门,特意清了清嗓子,让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些差别,这才缓声问道。
“殿下,您忙完正事儿了吗?”
“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裴煜随口应了一声就即刻起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大步走了出来。
“煜哥哥,好久不见了。”李雅香带着春风拂面的笑容从墙后边探出头来,笑嘻嘻地冲着裴煜说道。
这刚一走到门口,就让裴煜的才刚舒展开的眉头就复又皱在了一起。此时,慕朝夕根本不敢抬头,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裴煜,的确是让她不寒而栗的。眼下,她只觉得头顶上方一片灼热,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她不由得后背都生生发出了冷汗来。
裴煜的目光紧锁着慕朝夕,脸色阴沉,眉头紧锁,表情如若寒星,静默如冰。他只睥睨了她一眼,半晌,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漠然道:“你带着她来的?”
慕朝夕虽未抬头,却也知道他在问她话,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倒是一旁的李雅香先开了口。
“煜哥哥,你怎么了?你我许久未见了,你见着我难道不欢喜吗?”她本来是想伸手去够一够他的衣袖的,许是感觉到了裴煜的眼神泛着寒光,周身散发着的怒气与极强的疏离之感,还是硬生生将手给收了回去。
只是他只顾着与眼前的小宦官说话,让她心生酸意,她来这里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却这么轻易就被忽略,自然是心里酸楚的,借着这样苦涩的心情,她这才怯怯懦懦的问了一句,生怕自己再不说话,就更加没有存在感了。
她的声音很柔软,在慕朝夕听来,似春风和煦,似乎有一种融化寒冰的魔力。可在裴煜那里,却好像并没有起什么额外的作用。
裴煜没有开口期间,周遭的空气安静的吓人,压得人生生喘不过气来,慕朝夕低着头,一动不动,甚至是屏住了呼吸。
终于,在她感觉自己的脸与脖子都憋得通红的时候,快要喘不上气时,裴煜终于漠然说了句话,却已不是对着她说的。
“雅香,你跟着五哥回去。”
“煜哥哥,你别赶雅香走……”李雅香拧着眉,声音微颤,下一秒眼中的泪水就顺着眼眶颗颗滑落,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煜哥哥,你别赶雅香走好不好,我保证会很听话,不会惹你不开心,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她的哭腔更重了,怯懦的伸出手去扯住了裴煜的衣袖。
“煜哥哥,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一般重重砸在了慕朝夕的心头上,撞得让她整个身子都麻了一下,差一点透不过气来。
“雅香,本王也记得,本王曾与你说过,你不能再奢想的更多。”
裴煜的冷言冷语,又一次将李雅香的身心浇了个冰凉,但却不肯放弃,如果她能放弃,便早就放弃了,何苦低声下气的这样折磨自己呢。
她的手颤抖着抓住了裴煜的胳膊,笃定他对她的那份愧疚,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完完全全的做到对她抛之弃之。
“煜哥哥,这次来是惠娘娘特意让雅香来的,煜哥哥再怎么样不待见雅香,总也别辜负了惠娘娘的一片好心啊……”李雅香的委屈全部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痴痴的望着他。
“本王的事情,本王自会处理。”说完,他轻轻拂开衣袖,手臂往里收了收,轻松就避开了李雅香的手。
转身就往外走,经过裴照时,好似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却让裴照也吓了一跳,不禁毛骨悚然。这安王爷也对他威逼利诱的,让他带着雅香郡主过来,可也不是他自愿的啊,唉,这年头,中间人可真不好当。
“阿照,送郡主回安王府上。”
“是。”
裴煜走了几步后,觉着身后竟空空的,回头看去,果然,那丫头还低着个头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
对她,他还真是无奈。
“夕夕,过来。”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却多了几分压抑。
这是慕朝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她猛然被惊醒,呆愣了片刻之后,赶忙提步小跑着跟了上去。她倒是跟得紧紧的,一步都不敢落下,只是依旧不敢抬头,生怕他又生气。
因为她能察觉出来,裴煜方才唤她的时候,很明显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如此,她可万万不能再招惹了。
可是,如此一来,她今日来这里要找到“若芬”的目的该怎么实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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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香郡主,别站着了,咱们走吧。”裴照见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得提醒李雅香道。把郡主送回去了,他还着急回去给殿下复命,且还要找出那个眼线来,也不能把时间都耽搁在这儿。
“你不必送我,本郡主能自己回去。”李雅香嘴上的言语仍然犟着,嘴角却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要保证我的安全么,你看我好好的在这儿待着,你不用管我。”
“雅香郡主,别拧了,回吧。”
“阿照,你也觉得我的性子太拗了是吧?”她抬眼看着他,眼神空洞,没有丝毫光彩,“可是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呢?嗯?”
裴照没有答话,只站在李雅香的对面,安静等着……
慕朝夕以为裴煜生气,就要带着她离开武斗场了。可没成想,裴煜却到了另外一个偏厅。慕朝夕微微抬头四周环绕着扫了扫,发现这间偏厅虽然不大,却十分精致,依旧是如同方才里屋般灰色与蓝色的主调,但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