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相亲这件事,京浣是不担心的。
初五第一次见面,再怎么仓促,也不至于在初七之前成亲,到时,京浣估计早已经离开了梁国。
可当她把这一切告诉零露时,零露却分外不满,嚷嚷道:“你可千万不能去见那贼子,若是他对你图谋不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是不相信我的武功咯?”京浣安慰她:“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练的,就算不是很强,防身倒还是可以的。”
“若是何裳有其他计谋呢?你又怎么办?”零露想想,怀疑说。
“若我拒绝她,照样还是得关禁闭啊。”京浣说道:“若到时候刺杀成功,逃出去恐怕都难。”
零露只得妥协。
那日清晨,何裳一早便派人敲门,提醒京浣该去清风亭了。
她只着了一身素衣,头发盘起一半,别了支顾掌柜所赠藏剑簪。
清风亭在青竹林边,因在王府后院,临近溪水,穿林风格外清新,故此得名。
她到的时候,那人已在等候。
亭中斜坐着一名男子,长相干净,穿得浮夸非常。身披华丽锦袍,头戴镀金发冠,左手上有一颗巨大的翡翠扳指,右手还有一挂金手链。这与京浣的衣着形成了鲜明反差。
这,是把全部家当都穿出来了吗?
她惊了惊,木讷的坐到那人对面,定了定神。
“敢问姑娘是何姓名?”他开口便问。
“京…京浣。”她回答,仍然无法理解为何会有男人人穿成这般模样。
“噢,在下乃何筠,家远在潇州,家父是盐商,生意还算不错。”
“看出来了…”京浣无语道。
“姑娘若是愿意的话,经得家父许可,在下是可以入赘为婿的…”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京浣急忙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可觉得言辞过于客气,又补了一句:“不必,不必的。”
“哦?姑娘愿意远嫁潇州?”何筠吃惊的说:“潇州可远了,驾马也得一月有余,步行更是要三月之久,而且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京浣转念一想,这样过于决绝是不是也不太好,接着说:“你看啊,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刻钟,谈这些是不是有些久远?”
“姑娘…哦不,郡主,我觉得我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和你说这么多话,我已经…沦陷了!”何筠认真说,身体并时不时的靠前,鼻梁就要碰到她额头。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总共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吧?!
京浣往后坐了坐,避免这种尴尬角度,她皱眉开口:“何公子,请你坐回去。”
没想到他越逼越近,还调戏的开口:“你同意,我就坐回去。”
何裳的亲戚,都是什么人啊!
京浣不耐烦的又说了一句:“请你坐回去。”
“我不…”
何筠的话未说完,硬生生被突然竖到眼前的剑吓了一跳,瞬间便回到了座位上。京浣也吃了一惊,眼神移过去时,暮川熟悉的身影已然立在一旁。
“她说了让你坐回去。”暮川冷冷出声。
还是熟悉的紫衣,熟悉的脸庞,熟悉的气味,他手上的,是她的佩剑,那柄刻着“暮”的佩剑。
曾经她多么想要一个解释,可过去快一个月,在他面前,她却开不了口。
身为门主,他很忙。可今天他的到来,是为了准备婚礼吗?
京浣盯着他,他也不抗拒,直到何筠打破这份和谐:“你认识他?”
京浣这才收回目光,含笑回答:“眼熟罢了。大概是二郡主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