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愿意。”何筠求之不得。
“那就这样定了。”
京浣目瞪口呆,不知此人为何相见一次就如此果断嫁娶,当真可疑;更可疑的是,何裳竟然当着如此多人面,不提她的感受和意愿,是明目张胆,要强给她一桩婚姻吗?!
忍一忍就过去了是不假,可日后离开,一桩逃婚罪名也是不好的,京浣起身,拒绝道:“王妃,我与这位公子才认识一日不到,京浣认为,太仓促了…”
容景吃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丝笑意,果然,不是自愿的。
“你二人既已见面并相互满意,快些安排总是好的。”何裳虚伪笑道。
“京浣还不是太了解这位公子…”她语气弱了下来,盼望周围亲友可以帮她解围解围。
可谁人不畏惧何裳在王府只手遮天的权利。
“喔?这样吗?”何裳重复道,说完傲慢的审视了一圈,看看有谁再有异议,目光恰在容景那里停住。
“她既已说了不熟,何不等等再看?王妃。”他站起来,云淡风轻说,像只是平常的伸张正义。
“可…”何裳不放过,一心反驳,却被容景再次打断:
“没什么可不可的了,成亲讲究的是情投意合,对不对?”
“你…”何裳眉目显现怒意。
“对,对,自然是这样。”秦长荀刚才已经为何裳的鲁莽非常着急,听闻此言,急忙打断她,应和道。
“谢王爷王妃,齐二皇子。”京浣闻言,朝台上行礼,接着放心坐了下去。
容景也缓缓坐下。
暮川始终未发一语,只不过,刚才当真有些着急,可见到有人相助于她,也便舒心。
该处理的事已经处理好,月雪院的佳肴,已是满桌,安静了一会,吃了些菜,草草散场。
何裳自是不甘。被一个小子随意搪塞两句,策划已久的计谋就泡汤,她又数落了秦长荀两句,加上京凝在一边劝说,倒也算了,回头寻个契机,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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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离开后,并没有回潇轩阁,反倒凭着一身轻功,翻出红墙,马已在墙外等候,他娴熟上马,奔着无恙客栈而去。
已是入夜,一路驰骋,几乎没什么阻隔。无恙客栈地处较偏,与王府有些路程,加上山路扬尘,又是快马,所以容景到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下马走进客栈,入眼处,容樽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桥头栏杆的石板上,神情一如既往淡漠。
他的一身白衣垂落在桥板上,悬在溪流上方,月光映照下,显得清雅脱俗。他的目光凉若水,略含忧郁,眼眸半睁,眼睫微垂,不知在仰望何物。一头乌黑发丝如流苏般倾泻在桥的栏板间,轻轻扬起,构成一幅美妙图景。
容景很少望见这样的皇兄,在他的印象中,皇兄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从来都是受人拥戴,忙碌。可今日,自己见到他一人的孤寂,他孑然的淡漠,倒显得不再适应。
容景小心上前几步,站定。
容樽闭上眼,没有说话。
“皇兄?”容景试探说道:“你——刺杀之事,计划可定好了?”
容樽没有动,徐徐开口:“我什么时候做事没有安排了。”
他的意思是,他早已经计划好了吗?
容景:“你可召集了影卫?”
“没有。”容樽果断而简单回答。
“那若是他二人使用令牌召祭,你怎么办?又还有胜算?”
容樽睁开眼,告诉他:“使用赤影令必须保证专心,否则必将反噬。我在场,他们不敢妄加使用。”
容景轻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临死之前,什么事他们都可能做得出来——人的求生欲是可怕的…”
容樽翻身下桥,走到容景面前。他高出容景半个头,没有丝毫笑意的脸,显得格外威严:“那就一击即中,让他们没这个机会。”
“多有顾虑是好事,同样的事,却不能多了优柔寡断。若我召集影卫,人多势必引起怀疑,势必伤及无辜。你便好生去饮秋露白,不要顾及这些。”
他是打算孤军奋战吗?容景一开始抛开父皇交代的任务来此,就是为了协助他,怕他感情用事。没想到约顿酒,就打乱了这一切的计划,真是该死…
“其实我可以和梁王再重约个时间的…”容景辩解,希望能帮上什么忙。
“你这点能力,能帮得上我什么?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不要添乱就好。”
容景无奈,那日随口提的气话,他竟还记着,不过,自己知道,他哪是因为自己添乱?只是不想自己以身犯险罢了。
“那我饮完酒,去哪会合?”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