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明点了点头，拍着王有志的肩膀道：
“你放心吧，你这至少是一种立功表现，我们会写进报告里的，相信对你轻判，还是有帮助的。”
他的话音未落，王有志的其他三名工友，立刻上前来道：
“警官，是我杀的人！”
“不是他，是我！”
这种抢着认罪的情况，郑有明干了这么多年刑侦倒是很少见到。
他用双手向下压了压，对众人说道：
“这种事不要争不要抢，我们警方讲究的是事实，是证据，你们说你们杀了人，也得拿出相应的证据！
所以，你们先跟我们回警备厅接受我们的审讯调查，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王有志四人听完郑有明的话，安静了下来，他们点了点头，自觉的伸出了双手。
为了安抚四人，让他们能够在接下来的审讯当中说一些对警方破案有帮助的话，郑有明决定不给他们上手铐，就这样带着他们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商场。
当郑有明回到车上的时候，正准备开口和林宇炫耀两句，讲讲商场里自己是如何用一身正气征服王有志四人。让他们争相认罪的时候，林宇先开口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王有志他们四个，都争相承认是自己杀了自己的工友吧？”
郑有明一肚子话，被林宇给堵了回去，立刻憋的有些难受：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
郑有明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找了一阵，林宇笑道：
“这种事猜都能猜到，但是，我觉得这事儿有诈。”
“有诈？”
郑有明愣住了：
“认罪还能有什么诈？难不成他们在为谁顶罪？
可是我们在商场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是，他们最多就六个人，如果不是他们四个杀的人，难不成是嫌疑人杀的人？
可若真是嫌疑人干的，他们四个为什么要给嫌疑人顶罪？
难道他们还有什么把柄握在嫌疑人的手上？”
“他们打工是为了什么？”
林宇不着边际的反问，让郑有明愣了一下，才答道：“钱！”
林宇点头道：“当然是钱，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有一笔足够的钱，使他们的妻小父母能够在后半辈子过上优渥的生活，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愿意为别人顶罪呢？”
“这倒是有可能，你的意思是有人出钱买他们的命？”
“不是买命，比买命轻得多。
因为王有志他们是自首的，而且，根据他们自己的供述，必然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动的手，因此多半不是死刑，甚至判无期的可能性都不大。
或许坐个几十年牢也就出来了，搞不好因为立功表现，还能减刑。
到时候就能够回家和自己的妻儿老小享受不愁吃穿的人生，这诱惑不大吗？”
郑有明将手扶在了方向盘上，摇头晃脑了一阵：
“这诱惑的确很大。但是，证据呢？
若是嫌疑人和他们四人一口咬定杀人的就是王有志，是在嫌疑人的胁迫下干的这件事，我们怎么证明他们在说谎？
诚然，对他们五人来说，把王有志推出来顶罪对所有人都有利。
凶手背后的金主能让王永志他们过上好生活，凶手自己则可以从杀人变成教唆杀人减轻罪名。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啊！
而且，哪个冤大头愿意出这么大一笔钱？”
“证据的确还没有，不过冤大头倒是有一个！
你可别忘了，这件事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大财主呢！”
“大财主？你说的是陈悯农？”
林宇点头道：
“对，就是陈悯农。
我们现在可以对陈悯农的资金流向进行调查，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将钱打给几个私人账户，顺便我们也可以追查一下那几个私人账户的所属。
若真的能查到账户属于王有志施工班组四人的家人，那么我们的推论就成立了。
到时候与他们的家人了解一下情况，说不定就能找出……”
林宇当小没说完，郑有明便开口道：
“想通过他们四人和陈悯农之间的交易，来证明王有志被收买并没那么容易。”
郑有明叹了口气，继续道：
“若按照人性来推断，王有志四人的家里拿了钱。也就变成了嫌疑人一方的人。
我们想要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从而找到推翻王有志证词的证据难度不小啊！”
“我们为什么要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呢？”
林宇耸了耸肩，笑道：
“我们只要从他们那里确认他们是不是收到钱了就行了。”
“什么意思？”
郑有明发现自己又跟不上林宇的思维了，他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林宇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宇见郑有明没有跟上自己的思路，立刻解释道：
“我们真正要调查的人是陈悯农，和王有志他们四人的家属接触，只是为了确定陈悯农到底是不是给他们打的钱。
只要打了钱，我们就能证明陈悯农的确参与了此事，从而从陈悯农那里打开突破口。”
“这话怎么说？”
“陈悯农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做什么？作为一个边缘人物，他当然是想把自己摘干净啊！”
林宇点头道：
“没错，陈悯农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从这件事里脱身，可他现在脱不了身。因为，他参与了杀害陈悯生以及杀害王有志工友的事。
但是他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他并没有亲身参与其内，最多提供了陈悯生的信息以及买王有志的资金……”
“你的意思是他的罪名没那么大？”
“也不能这么说，他的罪名不是不大，而是可大可小全看他自己的选择。”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能暗箱操作他罪名大小一样。”
郑有明听的林宇的话，心里略有些不舒服。他觉得林宇似乎在暗示自己，警方可以用陈悯农罪名的大小来威胁对方。
林宇见郑有明似乎误会了，赶紧解释道：“郑局长，你可别想多了，我不是说我们可以操作他罪名的大小，而是通过诈陈悯农，让他以为嫌疑人把罪名都推给他了，从而使他说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