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走了，”小青咬着牙，向后退了几步，“有人叫我，我得回去了。”
昼川知道小青亦不是凡人，定是有什么事，便不再多问，只是答道：“小青，保重。”
“保重。”她又回头对暖絮说：“你也保重，我会常去看你的。昼川，你要照顾好我妹妹。”
昼川应下了。
小青这才极是不舍的看着他们，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步三回头，提着裙子跑远了。
昼川耳力极好，不多时，他便听得天空中猎猎作响，他一抬头，就见一庞然大物飞过，那东西动作极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几人又走了些时辰，赶在天黑前，到了歇脚的客栈，草草吃了些饭，士兵们便带着雪莲先回去了。昼川则带着暖絮先住下一晚上，不管她是鬼是神，都是个姑娘家，总是受不了长路的寂寞和颠簸的。
小二引着他们二人进了雅间，又端上了些好酒好菜，昼川扔了些赏钱，小二才关上门退了出去。
“不知暖絮姑娘喜欢吃什么，就胡乱要了些，这些，可有你爱吃的？”
“都很好。”暖絮看了看满桌的佳肴，却无从下手。
昼川自顾自到一杯酒，一饮而下。
“方才见姑娘不停的瞧这四周，是没来过这里吗？”
暖絮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要喝，昼川却摁住了她的酒杯。
“这酒烈，还是不要喝了。”
暖絮点点头，松开了酒杯。
昼川见她也不动筷，便尝了尝那些菜。
虽不及他王府做的，但也绝对能称得上是上乘的。
他看了眼正左手笨拙的拿筷子学他样子夹菜的暖絮，心下才明白她迟迟不动筷的原因。
古书上记载的雪女至少活了几百年，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连筷子也不会拿？
暖絮认真的用筷子挑起了一块肉，刚要往嘴里送，那肉便掉在了地上，她又试了几次，仍是吃不到。她索性扔了那筷子，欲用手抓那盘子里的菜。
昼川见她认真拿筷子的笨拙样子，不免有些好笑，又见她欲用手抓，不禁笑出了声。
“烫，不能用手。”他伸出手挡住了她的。
“我来教你。”昼川将凳子移的离他近了些，拿起另一双干净的竹筷摆在她面前。
“用另一只手会好些。”昼川是左撇子。
“这样，跟我学。”昼川将竹筷塞在她手里，一点一点耐心教着她。
暖絮并不是不会，只是时间太久了，她的记忆模糊残缺，跟着昼川学了学，她才依稀记起来怎么用。
她终于能成功的夹起一筷子放进了嘴里，昼川直称赞她聪慧。
食物的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她闻着人间的烟火气，心里便生出无限的欢愉。
饭吃了一半，暖絮却面露痛苦之色，她忙着扶着桌子，弯腰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昼川以为是她吃不了人间的食物，可他仔细一看，那食物的残渣上，竟沾着点点血迹。
“疼。”暖絮捂着嘴，眼泪几乎落了下来。
“这东西长了刺，怎么能拿来吃呢？”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委屈，惹得人忍不住怜爱。
昼川仔细瞧了瞧，发现她吃鱼竟将那鱼刺都塞进了嘴里，鱼刺划伤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他收回了目光和快要碰到她下巴的手，重新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