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刷在哪里买的？”身后突然传来林深的声音。这些日子来，林深对待肖凡似乎态度平和了许多，肖凡回来时他偶尔还会看她几眼，虽然没说什么，但肖凡也感觉自在了一些。她想也许林深慢慢地真的开始无视自己了吧，总比每日被他怒视要好的多啊。
此时林深竟然开口和自己说话了，肖凡突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啊，哦，我是在天猫上买的。”
林深没说话，他见肖凡正坐在窗前背对着似乎在写什么，下意识地往前了一小步探头看了看。见肖凡正压着一张信纸，他咬了咬下嘴绕到自己的床边。
肖凡转身看着林深的举动，想了想说:“我在天猫上买的。”林深说的牙刷是去年生日时肖凡送给他的礼物，过去他用的都是普通的牙刷，肖凡见他一直有牙周的问题，年年都得去洗牙，就选了这份礼物。之后林深也曾经说过确实比普通牙刷要刷地干净了许多，今天他又突然提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半晌，林深终于开口了。他背对着肖凡说到:“牙刷头没了。”
肖凡愣了一下，恍然觉悟。买牙刷的时候送的牙刷头只是一年的量，这段时间自己也忽略了。想来，他好像这个星期用的都是普通的牙刷呢。
“你告诉我地址，我去买。”林深的声音似乎又冷了不少。
“我帮你买吧。”肖凡的语气中带有一些自责，她和林深虽然离婚了，但还是朝夕相对，她总觉得照顾他是自己该做的事，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早就习惯了。
林深“嗯”了一声，还是背对着肖凡。肖凡也转过身去，用一本大书夹住了刚才写的信，又换了一本书随意地翻着。
也许是今天突如其来的谈话让她有些心慌，她翻了半天也没看进一句话去，那些文字就像会动的蚂蚁一样在那本书上游走，肖凡一个字都抓不住。她索性盖上书，回头往林深那边瞥去，却发现林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肖凡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也平静了下来。她回想起这几日林深似乎总不时捂着腮帮子，还能听到他发出的“嘶嘶”的声音。肖凡猜想，他一定又是牙龈肿了，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他的嘴里有颗病牙，前两年疼得厉害想过要拔了它。可后来医生说还是保守治疗的好，牙的神经还是好的，最好还是留着。只是平时的饮食最好注意一些，不要吃太过上火的东西就行。
这些天因为快过年了，婆婆准备了好多过年要吃的菜，好些都是油炸的。估计林深就是这些天吃多了，所以老毛病犯了。肖凡在备用药盒里拿出了他常吃的药，放在林深的床头柜上，每次他吃完都是肖凡帮他守好的，这也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了吧。
肖凡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呢，当你习惯了某件事某个人之后慢慢地也不管这件事这个人是否是自己想要的，就那么将就了。就连现在自己都已经离婚了，也还是忘不了这种习惯。当初的幻象又一次在她眼前漂了过去，不过马上又被肖凡挥挥手赶走了。现在的她虽然还是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她清楚地知道反正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比起渺茫的未来她更害怕的是死了般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