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兴之后,风霖仙君便引众仙前往上观镜一同赏花。
南沐笙同我腾了一朵云,转眼的功夫,便到了上观镜。
伫立在眼前的是一扇金雕玉砌的大门,匾额上有“上观镜”三个大字,门前还有两坐石像。
这石像我可是认得,一座是寿星南极仙翁的坐骑白鹿,另一个则是元始天尊的九头狮子。但想不通的是,为何风霖仙君会将花种于此,此处倒不像是育花之地。
南沐笙似是看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便道:“此处曾是南极仙翁与北极麻姑两位寿星的神邸,两人因一些事不合,便舍了这府邸,是风霖仙君向天帝拟了道奏之后,这才将一直荒废着的府邸做了一处花园。”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总觉得这天上气派归气派,却感觉繁文缛节过多,有些死板。
哪像灵涧,到处充满灵气,一片祥和之态,思及此,愈发有些想回灵涧,也不知道姥姥怎么样了。
“走吧。”他唤了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随着众先踏入了上观镜的大门口
淡淡的雾气缭绕于身旁,足下是一片花海,雪白的花蕊散发着淡淡香味。红,橙,黄,绿,青,蓝紫,令人应接不暇。众仙无不赞叹这片花海。
只是自己望着这些花,竟感觉没有一株比得上他内室里的花,看的着实没趣。
忽然眼神一转,一株长得像白萝卜的花,倒引起了我的兴趣,风霖仙君道:“这是一位仙友赠予我的,他告诉我此花若遇有缘人定会开花。它的来历本君也不曾知晓,仙子可是知道?”
本来过来就是一观,不曾想风霖仙君会问自己,顿时略显尴尬,陪笑缓缓道:“小辈实属好奇,前来一观,一观……亦不知乃是何种花卉,实在惭愧。”
风霖仙君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笑了笑,脸上的褶子坦了坦道:“无妨,本君举办过上百次的赏花会,亦是无人知晓,想是有缘人未到吧,仙子不必介怀。”
正欲起身,忽见那“白萝卜”忽的变了色彩,还未知晓原因,自己感觉身体忽然轻飘飘的,这才发现在空中,周身泛着白色的光,让人目眩神迷。一瞬间,周身的桃花像鹅毛似的,轻飘飘,慢悠悠的下落,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飞花漫天,暗香袭人。
在众仙惊疑的目光下,我一身素白的裙裾微微下垂,身拢烟纱逶迤着地,仙髻微挽,微风拂过,青丝飞扬。
待着地后,众仙这才反应过来,恍惚刚刚一瞬间如同发生在梦境中一般。
我此时心中甚是欢喜,还需历练几千年的自己竟提前升阶了!真得多亏了旁边这个物什。只见那物什发出淡淡的光,紧接着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大概一两万岁左右的样子,年纪倒与自己差不多。
“主人”
旁边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我这才觉得是那物什在唤自己,便问道:“你是什么?为何唤我主人?”
“回主人,我是一株还婴草,几万年前被人封印,是主人刚刚解了我的封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花间。
我听后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没想到这小小的丫头,竟然就有几万岁,比自己还年长这么多,果然“仙”不可貌相。
南沐笙见花间将还婴草的封印解除,眼里倒未涌现出什么惊涛骇浪,早就知道此小妖不简单,如今更是加深了自己的看法,只盼洛离能早些回来,将这小妖的身世查清楚,若只是寻常精灵便罢了,若真是出自那魔界,那……
不知怎的,一想到她来自是魔界,内心便甚是烦躁,这种情绪是他几万年来都不曾遇到的,一时之间竟感觉有些失控。
风霖仙君走到我的面前,眯起眼翻来覆去的盯着幻化成形的还婴草,气得那是一个吹胡子瞪眼,像一个返老还童的顽童:“你这株歪脖子花,本君悉照料了你几万年都未曾开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唤出来了,也太不给本君面子了。”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还婴草,也被面前这“小老头”逗得噗嗤一笑,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老头儿。笑道,顺势给了一个台阶下:“我唤作莹识,感谢仙君这几万年来对我的照料。”
风霖仙君似“锅灰”般的脸才稍稍缓了些:“罢了,你这小东西还算有些良心,许是你跟着小丫头有缘,便随她去吧”
…………
宴会过后,群仙载兴而归,时不时议论着刚刚还婴草幻化成人的事,我无视了那些声音,走在前面。
我走一步,那还婴草便跟一步,总感觉自己长了个小尾巴,便道:“你跟着我做甚?”
“即是你解除了封印,你便就是我的主人,前任主人说过,要时时刻刻都听主人的。”
望着莹识那圆溜溜的眼精,着实不想训她,想着自己也是一个花间的精灵,顿时生出一种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感觉来。
不觉间话语软了下来:“罢了,那你今后就跟着我吧。”
莹识蹦跶了一下,花间甚是无奈,怎么感觉她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追上已离自己几米的南沐笙,笑靥一绽:“你觉得这物什怎么样?”
“你解除了她的封印,便认定你为主人,性子与你有许些相似,今后她可护你”
他望了望我,没在言语。许是这微风的作用,让我的酒醒了大半,脸已经没有像宴会上那般红了,只有一抹淡淡的红晕,倒显得娇羞可爱。他这样想着,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冥仙居。
“你许是看错了吧,我哪像她呀?明明她长我几万岁,却仍像个小孩子一般……”
一阵微风拂过,裹挟着少女银铃似絮絮不止的声音飘向远方,一直沉默的男子不知何时嘴角有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