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北部,剑门关。
古诗曾记“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得便是此地,北坡陡峭,南坡渐缓,大剑至小剑隘束之路三十里,连山绝险,于此地“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又于大剑山峭壁中断两崖相峙处,倚崖砌石为门,置阁尉,设戍守,谓之剑阁。
岩岩梁山,积石峨峨。远属荆衡,近缀岷嶓。南通邛僰,北达褒斜。狭过彭碣,高逾嵩华。惟蜀之门,作固作镇。是曰剑阁,壁立千仞。穷地之险,极路之峻。
剑门山脉积石阻云,沟壑纵横,下自成溪,遥望西北高坡之处,有一阁楼依山而筑,建筑精美,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阁楼左上处有一瞭望台,可高空俯瞰体验剑门关景区的雄、奇、险、秀。
瞭望台上,有一身着黄衣的少年携剑矗立在此,正是陆惜秋。
只见他迎风而立,面对着眼前的山川巍峨只轻轻一笑,紧接着快速一跃而起手中宝剑转动了起来,高台之上,只见他如玉风姿无双,剑法矫若游龙。
只道他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下一刻他快速跃起,一个凌厉的转身踏破虚空攀在了一处陡峭的山峰上。再接着他跳上山峰,狂风呼啸而来,他不为所具,向着清风来处,继续着。
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
随着他望着那浩瀚天空,凌厉的风声呼啸在苍穹的边缘,而那一缕剑意一般的视线洞穿了这喧嚣。
长剑转动瞬间刚柔并济,剑尖时而飘忽,时而凝练,剑势柔和得似是惊不起水面波澜,行云流水,连贯洒脱。如那天穹之焰翻滚燃烧,仿佛看见残阳如血,黄沙四起,万骑驰骋,铁马金戈!剑势随之而变,凛冽风生,踏着鼓点挥洒纵横,剑气陡然暴涨如虹,破云贯日,大开大阖,如怒浪卷霜雪,迅猛激烈。
三十六路剑法尽数施展,再一个快速的转身后陆惜秋跳回了瞭望台,利落的挽了个剑花收剑回鞘。
望着那远山之景,他心情愉悦的笑着。
“好!”身后传来一阵喝彩声,是一老者缓缓走来。
“师父!”陆惜秋听见那熟悉声音连忙回头笑道。
“你这剑法果真是与日俱增,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穆穆如高山耸峙,浩浩如长风吹林,临风绝顶一览山小,化作此番疏狂潇洒,真是世间少见!”
“师父过誉了!”陆惜秋挺不好意思的说。
“诶~~你是真厉害,我可没半点夸奖,短短十几年,你已有如此成就,若是将来能再得造化,练就出一套举世无双的剑法,定能纵横武林、独步天下啊!”
“独步天下~~~”陆惜秋忍不住笑了,“这些离我可还太遥远了!但若能有更多的成就,我还是乐意继续探索的~”
老者拈着胡须,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他也真是实际,不过身作少年无太多骄傲自满也的确难得!仔细看那老者,一身灰衣两鬓斑白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给人和蔼可亲的感觉。而他就是陆惜秋先前口中的老师父沈寻,也是他们剑阁几人共同的师父!从当初到现在,迄今为止,已经教导了他们七年,他是个好师父,对他们都是关爱有加没什么偏袒的,他们自是与师父亲厚一向十分尊敬,算得上重要的亲人了!
“对了,师父,你让我们把那兵书送去了开封,不过我想问下,那陶然居的主人和老师父是什么关系啊?让你肯放心把那兵书交给他!”
沈寻轻捻着胡须,随意的笑着:“一个老友罢了,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人,不过老夫相信他会替我好生看着的,反正那兵书你们早就看过了,由其是你和瑾烨都背得很熟,也不需要再多加阅读了,毕竟宝贝多了总会不经意的就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陆惜秋一阵好奇。
沈寻悠悠的道:“江湖为侠,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你不是说上次你在茶馆听他们把城主邀你们去平遥城除贼一事夸得天花乱坠的吗?不过以后,是真的会遇上那种情形的!随着人本领的提升,前方道路艰险程度也会越来越大!”
陆惜秋听罢,郑重的说:“弟子明白!”
“明白就好!惜秋,你们啊从小就很懂事,现下很多事情你们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往后这剑阁会如何发展,就看你们的了!”
“嗯!”陆惜秋点头。
“对了,我突然想起~前阵子大清早的时候,我经过后院的,听见那三个小鬼围在一边说着什么,手上还拿着书信,听说要给你招亲?”
陆惜秋一想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笑了出来:“您也听到了?我也是在开封的时候听到瑾烨跟我说,他偷听到了暮染、陵江、陈亮说这件事情!你真不知道当我听到的时候我真的······哎!反正我是回来的时候就说了让他们别替我瞎操心,这种事情我得自己决定的!”
“哈哈,他们几个~~~就是闲得慌,不过我倒是赞成他们的!”
“师父你也!”陆惜秋一幅哭笑不得的模样。
沈寻一幅语重心长的模样:“哎呀我说惜秋啊,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找个喜欢的姑娘相知相恋然后成亲有什么不对吗?你现在十八了,也是时候了啊!光是这川蜀一带,大小姑娘就不少吧?这么多人总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我只是·····想要自己解决而已,现在的的招亲什么的,其实真的没太大作用!”
搭着他的肩膀,沈寻随心一笑:“那行吧,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只要你不想他们还能怎的逼你~哈哈!老头子我要走了,当初埋在桃花源的几坛酒现在应该酝得很香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儿自己解决去吧!”
“那好吧!我送你师父。”
“嗯!”
回头俯瞰了一眼这剑门峥嵘,二人顺着阶梯去,到了阁楼中,阁楼古色古香、华而朴实,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来到后院之中,可看见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如此景色倒真是如画卷一般。
小院中的一棵松树边,是李瑾烨和陵江正站在那儿。
“瑾烨,陵江!”看见二人在那儿,陆惜秋便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听到声音,那二人便转过身来。
“师父,惜秋!”
陆惜秋对着二人笑着,顺便打量着二人,今日的李瑾烨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衣服倒是更加神清气爽。
再看陵江,陵江是个身长八尺、两百斤的人高马大的胖子,不过面容倒也精致特别有精神气,穿着一身褐色大箭袖模样很是英武。陵江今年二十二岁,关于他名字的来源,还是因为小时候他爹娘在嘉陵江的船上把他生下来的,正好他姓陵,便取名陵江,为人慷慨仗义正直热心。
“看师父这样子,这是又有去哪里喝酒了?”陵江说。
“你师父到哪里都可以喝到酒,不过还是喜欢那些以前的老味道,就想回桃花源转转,行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来看你们几个小家伙!”
李瑾烨上前笑得儒雅:“师父怎么能说的是打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身为弟子,既然师父来此弟子自是应该好好招待的!”
沈寻笑得合不拢嘴:“好吧好吧!那算老夫我见外了,你们这帮徒弟啊倒的确是真的懂事,哎~~行了,不用说了,反正老头子我先走了,我估摸着要在桃花源呆上个一年半载的,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去那儿找我!记住了?”
三人齐齐回应:“明白~~师父慢走!”
沈寻点头回应了一下,便就转身走了,留下那三人。
看着师父走远了,陆惜秋眼光一闪,转头看着陵江,笑了笑,搞得陵江有点蒙,然后陆惜秋冲着陵江伸出手,悠悠道:“陵江,把东西给我?”
“东西?什么东西?”陵江微微一愣。
陆惜秋不禁笑了出来,眼泛狡黠的光芒:“什么东西?你说什么东西,今天早上暮染和陈亮他们两个给你的东西啊?我想······应该都在你身上的吧?”
“什·····什么什么东西?”陵江一幅浑然不知的模样,眼睛朝一边飘。
李瑾烨笑笑,默默地在一边看着,也是不说。
陆惜秋知道,既然这事儿是那三个家伙一起密谋的,陵江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说出来,虽说一向只负责跑腿办事。陆惜秋便是双手放在身后,往前走了两步,一脸的慈眉善目:“反正~~~他们给了你什么就拿出来呗,你啊也别装,你可是我们几个里面最不会撒谎的是吧?放心,给我就行了!
说着,陆惜秋伸手了右手,手指往自身的方向一动,示意他给自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