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姐姐,你来了。”
“如烟姐。”
兰香,白露一怔,正欲互相掐架的两人,突然间便停下嘴来。
春花秋月林间,穿着青衫素衣的如烟一身灰头土脸,绫罗鞋袜上沾满了山泥。
她伤痕累累的手掌心里,直捏着白泽亲手写下的一帖长长的药方。药方沾了些雨露泥土,显然是有些泛着旧黄色了。
其肩上还背了个竹片编的药篓子,药篓子粗大笨重,里面塞满密密麻麻的药材,看起来怪沉的。
一眼望过去,全是一些不知名的珍稀药材。想来公主这病,也并不是很容易治啊。
“你们二人总算停口了,一帖药方都能弄丢,如此毛毛躁躁!公主的性命,你们二人就这么当作儿戏吗?!”
如烟美目含怒,玉手紧捏药方,着实气愤不已。
兰香,白露听了不觉低下头来,一脸认错的表情,耷拉着脑袋,不敢再说些什么。
“白泽君,您亲撰药方上写着的药材。里面没有的药材,我又重新采了一回。我这两个丫头毛毛躁躁,不大懂事,白泽君您可别介意。
就是这药材煎熬,还有分量问题,还劳烦白泽君您亲自出手一趟。
我深知云麓谷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谷主只救治仙魔,宁愿救治妖精鬼怪,也不会亲自救治无知人类.可公主如今真的性命攸关,生死一线。还是勿让兰香,白露二人再插手了。她两人这般浮躁,定会坏事!
若是公主出现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是对不起晋国皇帝皇后的嘱托,更对不起晋国爱戴公主的黎明百姓了。
况且,凤卿乃和亲公主,是要远嫁东临。以后,便是东临的皇妃。这于情于理,两边我都不好交代。所以还得劳烦白泽君亲自照顾一趟,如烟感激不尽。”
说完,如烟深深的对白泽鞠了一个躬后,微微屈身向白泽行礼。
白泽大惊失色,吓的连忙将如烟扶起,满脸惶恐至极道:“如烟大人,论辈分,您可惶恐在下了。什么亲自?那定当亲自!您啊果真说笑了。小生定当竭力而为,保护公主平安。”
如此这般,如烟心中不免踏实许多,玉首噙点,莞尔一笑拱手作揖:“白泽君,有劳!”
白泽忙拱手作揖,勉强一笑:“无碍,乃在下本分!”
菩提老祖见状,推耸着持箫男子。一脸自豪无比,咧开嘴巴笑道:“看到没这我舅外甥,多有礼貌。年纪轻轻,医术高明,长得一表人才,可能耐着呢!”
持箫男子白了白眼,听了就有些反胃,无所谓称道:“你就得了吧你,喝酒喝糊啦?白泽君多大了,还年纪轻轻!
你走走..走走开!别把你脸往我怀里靠。你这糟老头简直一色魔,尽占我便宜!”
持箫男子简直受不了菩提老祖,刚说这话的时候。菩提老祖就一脸醉醺醺的一把栽进自己怀里,还蹭了蹭,好不害羞!
“白泽君,来你这云麓谷,多多叨唠了!那个我也是很关心公主的病情啊,那个先行一趟?”
持箫男子连忙向白泽君拱手作揖后,一脸嫌弃的将老祖推到一旁,咬咬牙的慌忙逃窜。
“嘿!小凤凤,你别走啊?咱俩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小凤凤,小凤凤。”
菩提老祖倒像个三岁的小孩,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在凤帝面前扑腾来扑腾去的,堵着他可没路子走。
持箫男子左躲右闪,菩提老祖前仆后继。两人打打闹闹好不热乎,完全没有在意身份的悬殊或者是高低,一老一少的,又仿佛回到了童年。
云麓谷内,夕阳西下。白泽见着远处两人还在百花丛中打闹,都惊动了一旁的仙娥们,好不害臊。
反之,自个儿牵着马匹,会心一笑的扬起一壶百花酿,朝自己不远处的府邸走去.....
夜里,偌大的白泽府邸内灯火瞳瞳。枝繁叶茂的凤栖梧桐树下,一派热闹非凡。
六七个人若是都围坐在金丝楠木大桌上,享受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这可比万家灯火还要热闹。
“兰香,如烟姐呢?怎么没过来吃点东西?”
楠木桌上,白露小心翼翼的将端来的山珍菜肴放入楠木桌上,见着几处空缺的位置,不禁看向端菜的兰香。
“可别提了,如烟姐刚去看公主后,不巧撞见了凤帝和老祖。
现如今,又端着药瓶为墨痕治伤去了。说是墨痕哥在房内伤口撕裂了不说,如烟姐去看时都伤口感染了,如今要治起来,可真麻烦了呢。”
兰香一脸忧心忡忡,幽幽的叹了口气。
“什么,这么严重啊!墨痕哥还说自己好了,搞得我前不久还为他高兴一番。”
白露一脸沮丧,表情看样子像是被人耍了一样。
“就你还信他的话?没饭吃!
白露啊,你还记得吗。就上次墨痕哥在竹林小榭受到的重伤,养到现在还没好呢!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如此狠毒,这般没轻没重!
夜里,隔着帷幕。我偷偷看着墨痕哥背上被那贼人刺的体无完肤!
这深一刀,浅一刀的伤痕,我就心疼。听白泽君说是刀口上抹有毒药,墨痕哥才恢复的慢。下次要是让我碰上那个人,定也要刺的他深一刀,浅一刀!毒死他去!”
兰香一脸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从地里挖出来。拖出来一顿乱打,喂给狗吃。
白露红着脸,低头愧疚的点点头:“其实,也都怪我们太早走了。若我们还留在此地保护如烟姐,至少也能替墨痕哥招架那贼人一番。打那奎木狼和那红衣男子两个落花流水!叫他们两个狼狈为奸的,不敢再犯!”
“就是!这两个杀千刀的。简直不敢把我们两姑奶奶看在眼里,搞背地里偷袭这一招,真是可恶至极!”
兰香气得啪的一声!狠拍了一下桌面,一脸义愤填膺道。
殊不知,全被一旁站着白泽君一耳朵听到。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一切都结束了,还提什么提?有本事逞英雄,就有本事好好去厨房端菜吧!
厨房里准备那么多菜,我的仙娥们在厨房里忙都忙不过来了?你们两个居然还在这里聊的热火朝天,快去吧!别磨嘴皮子了。”
白泽悠闲催促着二人,低头抿了一口腰间拴着的小酒,便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兰香,白露反倒不以为然,趁着他扬长而去,两人还特意朝着他的潇洒背影做了几个鬼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相互手牵着手朝厨房跑去。
幽兰苑里,点点流萤躺在窗外芭蕉上无不惬意。殊不知,兰苑里头一阵又一阵隐忍而撕心裂肺的呜咽,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一浅浅幽兰池水里,倒映着光着膀子伤痕累累的墨痕。
他冠髻别着头发,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大滴大滴冷汗留下,强烈撕裂的疼痛之感,几乎让墨痕好几次晕厥。
看样子,他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
腋下,强健有型的六块魅力腹肌上,八道狰狞刀痕一深一浅的斜刻其中,殷红的血液从结痂的刀痕伤口外流出。
墨痕紧紧攥着生硬发白的拳头,斜眼看着,大滴冷汗坠落,忍受着刀痕伤口之上生成鼓起的脓包被如烟用火烧的尖锐银针一个个挑起戳破。
在新鲜裸露生肉伤口处,洒上细细研磨的止血药末。以素白的纱巾包扎,缠上一圈圈,再死死包扎。
此时此刻,幽兰苑内又一阵隐忍呜咽现在彻彻底底化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墨痕青筋暴起,痛彻心扉的叫声后,便是一阵虚弱无力的闷哼倒下。
他喘气昏沉着,身体发颤,四肢微微抽搐。嘴角丝丝血迹顺顺着嘴尖留下,染红了幽兰池。如池中像徐徐展开的血莲,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