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谷主的声音传遍每个人的耳朵，让一度放弃的试炼弟子又有了希望。
云中子看着进入炼心路的二人，回头对身后弟子说道：“本来你们已经被紫烟幻境淘汰了，但现在不知道为何炼心路被激活了，所以谷主重新给了你们一次机会。”
“还是那句话，靠你们自己的心去走，不要轻易迈足，现在不是幻境，那下面是真的万丈深渊，这些灰衣弟子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救下你们，所以不要迈足，要靠心去走。”
“炼心路有灵，只要你们意志坚定道心通明，就会自然走过炼心路。”
云中子缓缓说道，此时的他倒是没有冷言冷语，但也没有说太多。
一众弟子或是坐着，或是站着，纷纷在云崖四周。
“静心凝神，感受四周！”雾雨道人的声音传到诸多试炼弟子耳中，云中子无奈笑了笑道：“师弟，你这般却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指望着他们能帮我分忧了，帮他们就是我自己，而且我也没有像某些人那样违规作弊。”说着雾雨道人从山奎水桂两道人身上扫过。
“有些事情，还是低调些好！”
……
……
“呼救呼救，1314房病人出现紧急情况！”
“快去请吴主任，病人呼吸在减弱。”
“打强心剂吧，不管其他的了，先把他救回来再说。”
……
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莫凡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他艰难到用尽全身气力才勉强睁开眼睛，他想坐起来，看看四周，但是他做不到。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的食指也动了。”
“不可思议，他还活着！”
莫凡听到耳边有惊喜的声音，那声音并不大却很欣喜。
他睁开眼，一盏光线柔和的吊顶灯映入眼帘，身旁还有几个穿着青绿色大褂的女人。
“这里是……天河医疗院。”
莫凡想起来了，这是他修养身体的医疗中心，现在待的地方是1314号医疗室。
他自幼在武校长大，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
教练给他一口饭，他就帮教练打一天拳，从十四岁打拳开始，他已经连续打了八年的拳。
他已经成了华南地下擂台上的十大高手，这一年他才二十二岁，正是拳手一生的巅峰岁月。
“和炼狱龙打完这一场，你赢了，我就给你自由。”
因为这句话，莫凡站在了擂台之王的对面。
炼狱龙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修着短发，脸上时刻都有笑容。
这样一个儒雅的男人，却是令无数全收闻风丧胆的地下拳王，他出道二十余年，几乎是一路赢着过来的。
“年轻人，非要打吗？”
炼狱龙对眼前的青年很好奇，因为他在一个月前已经金盆洗手淡出江湖，但是才过一个月，便有一个青年放话要与他一战。
这有违江湖道义，但是他还是应邀了，他对这个青年很好奇。
“年轻人，你已经扬名万里，也有用不完的财富，为什么还想挑战我？”炼狱龙对莫凡问道。
莫凡将手上的绷带一圈圈缠紧，常年的练武打拳，让他变得孤僻而木讷，对于炼狱龙的问话，莫凡只是冷声说道：“我想要自由。”
“自由？”
炼狱龙一愣，他想过许多原因，比如打败他然后成为新的地下拳王，比如得到大财团青睐供养追寻武道，总而言之都会是莫凡所说的这个答案。
“你签了契约？”
炼狱龙和每个对手打擂前都会认真调查对手的信息，他知道莫凡过往的每件事，甚至知道莫凡的父母是谁。
“没契约，教练说，打赢你，就自由。”
莫凡的声音像刺耳冰冷的机械声，炼狱龙看着身前眼神如同死水的青年，很心中不由一紧。
“他没有心，他的眼中没有神。”
……
这是二十年来最令人惊叹的擂台拳赛，有人在这里赚得盆满钵满，有人也因此跌落王座。
天河市医疗院来了个特殊的客人。
他在一个月前就给自己办理好了一切入院手续，交的医疗费甚至惊动了医院股东。
现在，他躺着进来了，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医院立即成立急救小组，将他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1314室内，一群人围在莫凡的身边。
“莫先生，能听到我的话请给我一点回应，眨眨眼，动动手指，或者转下眼珠。”
莫凡的眼睛眨了眨。
“莫先生，这是数字几，认识的话眨几下眼睛。”
莫凡看见的是三根手指，于是连眨了三下眼。
“看来是恢复意识了，莫先生，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请安心在这里修养。”
……
莫凡还活着，在将炼狱龙打倒之后，他没有死。
他被伟大的医师从死神手中拉了回来，他不用再去打拳，八年的擂台生涯，他早已厌恶，他渴望自由。
现在，他自由了。
被护士小姐扶起来，用轻柔的支架保护着，坐在特殊设计的轮椅上。
莫凡面无表情的看着1314号医疗室窗外的风景，他的四肢已经粉碎性骨折，尽管安装了钛金支架，但也没办法动一下。
他的面部神经因为手术而被切断，他的颈椎也受了重伤，以致于头颅也被支架保护着。
他仿佛一个活着的木乃伊，被各种功能的支架保护，他静默的看着窗前，外面是灯红酒绿和车水马龙。
莫凡一坐就半天，身后的护士小姐也轮换了一次。
他自由了，不用再打拳，但需要每天打针，他依靠着各种营养药剂活着。
“值得吗？”
炼狱龙杵着两根拐杖走到了他身后。
“你没有签契约，八年来你已经帮了你的教练够多，你们互不相欠！”
莫凡身前有一块液晶显示屏，另一头插着无数个脑波传感器，因为手术，他的声带也受了影响。
“我的心自由了。”显示屏上出现了这么几个字。
“可是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义？”炼狱龙又问道。
莫凡笑了笑，显示屏上又出现了几个字：“我得到了自由，便永远不会再放弃。”
炼狱龙面色阴沉，吓得那护士小姐惊叫一声跑了出去，他双眸冰寒，声音幽森。
“莫凡，你害我失去了那么多，我现在要杀你，你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他的拐杖就这么举了起来，只须对着莫凡随便来一下，莫凡被强行拼凑起来，比花瓶还脆弱的身体，将变得支离破碎。
莫凡摇了摇头，显示屏上又出现了一行字。
“你不会杀我的，若是能杀我，早就动手。”
炼狱龙眼中似乎有赤红色的火光冒出来，在医疗室的大门处，此时已经有保安赶来了。
“放下你的武器！”
炼狱龙冷哼一声，居然吓得这些保安倒退了数步。
“你不怕我杀你？”
炼狱龙看着轮椅上的莫凡，不由问道。
莫凡摇头笑了笑，伸出一指指向了窗户外面的世界。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莫凡笑问道。
“汽车，路灯，来往行人。”炼狱龙也转头看向了窗户外。
莫凡默默摘下了头上戴着的，用来捕捉脑电波的头盔，而后抬头道：“那是自由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