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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浪偶遇

这个世界很大,可她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燨燨独自一人穿梭在小巷子里,尽量躲开街道上的摄像头。

这里的人类虽已灭绝,可是地球上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转。100年前的人脸识别技术已经很厉害了,都可以找回被拐儿童。燨燨不敢想象百年之后的这些技术会进化到什么程度。

“如果再不找到人类同伴,我随时可能在这里挂掉。”燨燨抬头仰望着灰青色的天空,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此时,另外一边,省公安厅正在接待元首,汇报此次人类入侵事件的概况。

“路局长不是向来办案严谨,怎么也能让人类逃掉?”King满脸和煦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任何责备的意思。

“那个女人太狡猾了。不出三日,我一定会将她逮捕。”路局长一脸严肃地看向King。

“她的画像已经出来了吧?”King不慌不忙地问道。

路局长立刻打开投影,将逃犯画像展示了出来。

King眉头微蹙,随后又恢复常态。“她的名字,你清楚吗?”

“王燨。”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King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是你吗?燨燨。”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记忆中充斥着那张熟悉的脸。

“King,你没事吧?”路局长疑惑地看向他。

“想起一个故人。”King自嘲地笑了笑。

“我心中有一个疑点,这个女人还不知道我们‘犬类人’的存在。”路局长分析道,“她会不会是来自过去?”

King的眼神里又燃起希望,他突然间有一种预感,如果她真的来自过去,一定就是他最想见到的人。

“扩大搜索范围,尽快找到她,务必毫发无伤的带回。”King吩咐道。

“King,你忘了当初人类是怎样对待我们的吗?”路局长皱起眉头,“我们必须斩草除根,不然一定会遭到他们的反扑。”

“也许这是人类幸存者的计谋呢?调查你的资料之后,故意找到一个和你过去主人长得很像的女人接近你。”

“你觉得我智商这么低?”King微微一笑。

“不敢,您的智商在犬类人当中是数一数二的。”路局长低下头来,“我只是担心您会因为感情而丧失理智。”

“这百年来,6大元首都子孙满堂,可您却一直单身一个。”

“怎么,是谁给你的权利,还能管到我头上来了?”King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我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你。”路局长叹气道,“你不领情就算了,我也不再多嘴。”

“我不需要儿孙满堂,也不想长命百岁。”King伤感地看着他,“只想守着她,过完余生就好。”

“King,人类既自私又恐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路局长感慨道,“你知道那些退伍的警犬最后都怎么了吗?为人类奉献了一生,最后连安享晚年的权利都没有!”

“我同情你们警犬的遭遇。但是人和犬类人一样,都有好坏之分。犯罪的不仅仅是人类,犬类人也会犯罪。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这几十年来,你抓过的犬类人罪犯也不少吧?” King说道,“我的主人是好人。如果她真的从过去来到这里,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如果她是来取你的命,帮人类重新夺回地球的统治权呢?”路局长生气地质问道。

“如果她真的想要我的命,拿去又何妨?我活了这么久,也累了。”King浅浅一笑,“我的命,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如果当初不是她从车轮下将我救走,恐怕我早就不存在了。”

“她真的救了你一命?”路局长有些惊讶。

“是的。”

“好吧,我听从你的安排,但是为了保证统辖区的安全和你的人身安全,我必须先对她进行审讯。”

“你不得对她使用任何酷刑。”King严肃地叮嘱道。

一场大雨倾盆而至,燨燨双手抱在胸前,躲在屋檐下避雨。她迷茫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会饿死冻死在这里,9月份虽然还有着夏天的余热,但早晚温差极大。而她却穿着体恤和牛仔短裤,再加上这场大雨,她的衣服已经淋湿了不少。

燨燨抱膝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雨滴在地面上溅起水花。淅沥沥的雨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燨燨觉得头疼得像是要炸裂了似的。

所有的遭遇,都有着它的因缘际会。跨越百年时光,她究竟是为何而来?燨燨在心底问过自己无数次,平凡如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要看到人类没有未来的未来?手无寸铁的她究竟能改变什么?这样的她,根本就撼动不了犬类人的统治,也没有能力去拯救任何人,甚至是拯救她自己。

脑中一片混乱的她,不知不觉间晕倒在地。冰冷的雨水滴落在她苍白的面颊上,燨燨的唇色也渐渐失去了红润。

“汪汪,汪汪汪……”燨燨艰难地眯着眼,她似乎听到了狗的叫声。

“怎么了,球球?”一个金发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看了看球球身旁躺着的人。

“汪汪汪。”球球朝那女子叫唤道。

“你要救她?”那女子上前一步,蹲下身,朝她身上闻了闻。

“球球,她的气味可不对呢。”那女子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昏睡中的燨燨。

“球球,她可是个大麻烦。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吧。”那女子起身,准备回到屋里,却被球球咬住了长裙。

“汪汪。”球球不愿意松口。

“傻儿子,她又当不了我的童养媳,留着她还得浪费口粮。”那女子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咬住她裙角的儿子。

“汪汪汪汪。”

“你就这么喜欢她?”女子有点惊讶了。

球球点了点头,“汪。”

“我承认她的味道不难闻,但是……”那妖娆的女子欲言又止,“她不是犬类人。”

球球愣了愣,疑惑地看了燨燨一眼。

“我们回去吧。”女子说道,“人类不值得我们同情。”

球球围绕燨燨走了两圈,又停留在原地。他咬住燨燨的衣袖,试图将她拖进屋中,可是他还未成年,力量完全不够。他可怜兮兮地看向那个妖娆的女子。

“球球,如果我救了她,你要怎么报答我?”那女子笑道。

“汪汪汪汪。”

“球球,还有一个月你就成年了,你得考进W大哦。咱们一言为定。”

那女子朝燨燨走了过去,蹲下身将她抱进屋内。

“汪汪汪。”球球朝燨燨叫唤了几声,可是燨燨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们没法送她去医院的,她是正在被通缉的人类。”女子扭干温热的湿毛巾,轻轻地帮忙擦拭着燨燨脸上和手臂上的污渍。

“这个人类还真是命大。”女子嘴角上扬,“居然能从老路手中逃走。”

“儿子,她是人类的身份,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不然我们都得遭殃。”女子叮嘱道。

球球点了点头,又看向昏睡在床上的燨燨。

燨燨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很久,起初觉得周围又湿又冷,可是渐渐的周围变得温暖了起来。她能感觉到毛茸茸的小爪子,触碰着她的手心。小时候,生病的时候,King似乎就是这样陪在她身边的。

“King,是你吗?”燨燨小声问道。

“汪汪汪。”

燨燨皱起眉头,这声音听着不像。她缓慢地睁开双眼,一张毛茸茸的脸凑近在眼前。

“小金毛?”燨燨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狗狗,她是回去了吗?回到了她的时代,狗狗还是狗狗的样子,真好。

“小姑娘,你醒了。”门口处进来一妖娆女子。

“姐姐,是你救了我吗?”燨燨感激地看着她。

那女子摇了摇头,冷声道:“我可没打算救你,是我儿子非要救你。”

燨燨看了看小金毛,“这是你的儿子?那你是?”

“我是犬类人,露西。”那女子介绍到,“你身旁的是我的儿子,球球。”

燨燨此刻的心境,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她还以为自己终于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们犬类人不是有人的基因吗?为什么球球还是狗狗的模样?”燨燨提出疑问。

“球球还未成年。只有犬成年之后,类人基因才会显现。在成年以前和普通的狗狗没什么两样。”露西解释道。

“现在轮到我提问了。”露西严肃地看着燨燨。

燨燨瞬间紧张了起来。

“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告诉我,你来这个城市的目的是什么?”露西询问道。

燨燨的内心在犹豫,是否应该相信眼前的犬类人。

“你只有两种选择,回答或者离开。”露西观察到她的犹豫。

“我是无意间穿越百年来到这个世界。”燨燨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穿越?”露西似乎没有太吃惊。

“你不觉得是天方夜谭吗?”

“时空穿梭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露西说道,“只不过能实现的几率比较小。”

“100年前的这个世界,是我们犬类人噩梦的开始。”露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狗狗们被带走之后的遭遇。”燨燨的眼中含着泪水,想起了悲伤的往事,“我最爱的狗狗,我也没有能力将它留住。”

露西偏过脸,认真地看着燨燨。100年前发生的事情,的确不是所有人类都知晓的。

看着她的脸,露西似乎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人类和犬科动物之间一种久违的情感。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从你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敌意。”露西感叹道,“如果是幸存的人类,不会有你这样清澈的眼神。他们心中住着仇恨。”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可以暂时留在这里。”露西说道。

燨燨惊讶地看着露西,她没想到还会有犬类人愿意收留她这个人类。明明她就是个大麻烦。

“怎么,你还不乐意?”露西不耐烦地看向她。

“没有,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还算有自知之明。”

“……”

“汪汪汪。”

“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露西瞪了球球一眼。

球球可怜兮兮地趴在燨燨腿上。

“这样吧,还有一个月球球就成年了,在他成年之前你先帮忙照顾他吧。记得给他补补课,这孩子为了救你可是答应我一成年就要考W大的。”

燨燨讶异地看了球球一眼,“照顾狗狗我还挺擅长的,但是补课,他听得懂么?”

“球球智商还行,你好好教就行,教材什么的都在他房间里。”露西说道,“另外,你要是空闲了,就来前面帮我,我这里是一家饭馆。”

“好的,露西姐。”燨燨答复道。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至少现在,她还有一个目标,还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我帮你拿来一些换洗的衣服,热水已经烧好了,你一会儿可以去泡个澡。”露西说道。

“谢谢你,露西姐。”

“希望我的决定没有错。”露西小声呢喃。

燨燨温柔地抚摸着球球的额头,说道:“球球,你先去房间自习好吗?”

球球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燨燨的房间。

燨燨泡完澡收拾了一番,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既来之则安之。”燨燨暗暗想到。

她将换下来的衣衫,扔进洗衣机中。20分钟没到,衣服就洗干净并且杀菌烘干好了。燨燨拿出洗好的衣物,叠好后放进卧室的柜子里。

“汪汪。”球球突然跑到燨燨跟前。

“怎么了?”燨燨疑惑地看着他。

球球咬着燨燨的裤脚,往门外移动。燨燨似乎弄清楚它的意图,便跟上了脚步。

在球球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餐厅。

“收拾好了?”露西将午餐摆上桌,优雅地坐了下来,“赶紧吃饭吧,一会儿有客人来了。”

燨燨好奇地盯着桌子,有点担心上的是狗粮。看到餐桌上的食物之后,她长吁一口气,还好是人类吃的正常饭菜。

“小姑娘,我们犬类人和你们人类基本无异。除了生的宝宝小时候会现原形。”露西看到燨燨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

“露西姐,我是王燨。之前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燨燨笑道。

“那以后我就叫你燨燨吧。”露西微笑着进食。

燨燨看了看一旁的球球,发现它居然能用爪子拿起汤匙吃饭。

“球球好厉害呀。”燨燨惊叹道。

“这都是小儿科了,球球的笔拿得可好了,写得一手好字。”露西自豪地说道,“这孩子明明很聪明,却拒绝去W大,非要留在家里帮我经营小饭馆。可让人头疼了。”

燨燨感到十分困扰,球球不愿意去大学读书,可是却为了救她,放弃了自己最初的决定。

“球球,谢谢你。”燨燨张开怀抱一把搂住球球,“虽然不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但是去大学里走一遭,总不会有错的,可以开拓眼界,去见见不一样世界和人。离开自己的舒适圈,也是需要勇气的。”

“汪汪。”

“食不言饭不语,球球,吃饭不准说话。”露西严肃地看着球球。

球球只好低下头,继续吃饭。

“露西姐,你对待孩子还真是挺严厉的。”燨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还有一个月就成年了,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露西笑道,“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他自己去走。”

“那你为什么坚持让他去W大?”燨燨十分好奇。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七大元首吗?”露西问道。

燨燨摇了摇头。

“我们这片统辖区的元首King,是以智商闻名的。我们辖区都尊敬智者,成为有文化的犬类人,才能更好地立足。”

“King?”听到这个名字,燨燨的心跳突然加速。

“怎么,你知道他?”露西疑惑不解。

“我曾经养过一只叫King的苏格兰牧羊犬。”燨燨解释道。

“King也是苏格兰牧羊犬,还真是巧呀。”露西微微一笑,想起那张帅气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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