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雨,校园里的小路到处是被雨打碎的树叶,蝉也一早爬上了枝头,方杨煦有些略显疲惫,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两个人整整一节课都没有说话,刚一下课白然就趴在了桌子上,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吃饭,有些没力气,也有些难过和不知所措。
方杨煦见状,仔细的打量了白然一番,轻轻的伸过手去握住了白然放在桌子下面的那只手,他感受到了她的手有些凉,见她也没有挣脱,方杨煦又紧紧的攥了攥。他轻轻的把头俯过去,她的头背对着他,方杨煦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耳语道,“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吗?”
白然慢慢抽出手,她竟没有惊讶,或许是接触的久了吧,她转过头,轻轻的言语,更像是呢喃,“方杨煦,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她真的很不理解方杨煦的行为,白然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不明白自己一个女生都可以如此爽朗,为何方杨煦总是模棱两可的样子,这叫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讲讲心里话呢,白然想,这样的自己说多了好像是自作多情,什么都不说又好似有些矫情。
方杨煦思考了一阵,经久,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宠溺的看着她:“现阶段,然然首先要专心学习呢”,说着拿出一副你觉得对吗的样子看着白然。
白然只觉得好笑,“方杨煦,你是觉得我还不够努力吗?”音落便不在理他。
在白然的心里,爱情和学习是两回事,就像生活和工作,她觉得没有人可以脱离生活谈工作,至少她做不到。
方杨煦自觉的自己有些太过一本正经了,但是他仍旧不希望,有一天会是因为自己耽误了白然的前程,如此想来,日后不论在不在一起,白然都会怨他吧。但他没有想过,自己情不自禁的行动难道不是已经在影响她了吗?
安和在白然上自习课的时候来到班级,通知了大家休息日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以及着装要求等等,白然没太听进去,只记得要穿睡衣,路程很远,需要注意人身财产安全什么什么的,说了一大堆。
放学后,郝佳没有等白然,她以为白然还是会像以往一样去补课。方杨煦下午的时候就离校了,而白然从今晚开始就不再打算去方杨煦家了,变故来的太突然,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由于放学的时候还在努力的预习功课,白然直到铃响了才开始收拾东西,略显的有些磨蹭,刚走出教学楼不久,远远的就看到了学院门口有她母亲的影子,徘徘徊徊仿佛等了有一阵子了,白然赶忙疾步过去,白然的妈妈看见了她往这边走,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了少许的钱,待白然走近,她一把将信封塞进了白然的手里,“这些钱你先拿着,我可能有阵子不会来看你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试着尽量自己去解决,不要去麻烦你的父亲,还有如果我长时间没有回来,我会把钱让你甜甜阿姨转交给你的”她停了停,可能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等空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白然的妈妈其实很少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抱一抱白然就走了,她的步伐很快,走到路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刚停下的公交车,白然看着母亲的背影有些五味陈杂,“或许妈妈真的很不容易吧”,她想,她也恨不能早日赚钱,好为家里减轻负担,能让大家都过上舒服一点的日子,也不让母亲这样的整日奔波了。
那夜,白然躺在床上,有些放松,尤熙家的这个房间好像也没有昨日那般冰冷了,但白然仍感到有些忐忑不安,这陌生的一切,以及没有安全感的将来。
尤熙放学后去舞蹈教室跳了会儿舞,浑身是汗的搭着毛巾,迈着嘚嘚瑟瑟的步子回来了,他去客厅的冰箱开了瓶可乐,碰的一下打开直冒冷气,往楼上去的时候看到了白然的房间紧关的房门,愣了一会儿神,就转身一步跨两层台阶的颠上楼去了。
短暂的小假期让紧张的课业放松了不少。
翌日,白然眯着眼睛不想早起,就好像不起床就不用面对现实了一样,但又实在睡不着,经久,她礼貌的换了衣服,顶着着蓬松的头发,准备去卫生间排排宿便,今天的白然整个人都状态好了许多,感觉放松了不少,尤熙正在客厅闲晃,甜甜阿姨还在楼上收拾房间。
干净宽敞的卫生间,装修的个性而又舒服,里面还点了淡淡的熏香,门口是洗漱用的大镜子,往里走是沐浴的地方,看着这反光发亮的瓷砖,白然心想,甜甜阿姨在打扫时一定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白然洗漱完毕,看着大大的镜子里面的自己,顺便龇牙咧嘴的做了几个小表情,随后又跑去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事后,还特意礼貌性的盖了马桶盖之后才冲水。
尤熙正在客厅打电视游戏,见她终于从卫生间出来了,嗖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懒得去楼上的卫生间,也没多想,大大咧咧的直接拽门就进去了。在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掀起了马桶盖儿,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水搅和着不可言状的东西都近乎要漫上来了,这还是女生干的事儿嘛?尤熙想着,哀嚎了一嗓子,看着惨目忍睹的场面疯了似的从卫生间里弹了出来,大喊,“白然,你故意的把!”白然还没有走远,转身看见了尤熙滑稽的表情,一边被他的样子逗笑,一边又觉得有点尴尬,粉扑扑的脸上是强忍着的笑意和略显尴尬的表情,白然以为尤熙只是讨厌里面的味道而已,便转身回去想去安慰一下他,她边走边絮叨,脸上还带着忍俊不禁的笑:“至于吗你,谁上厕所会没有味道,我不是已经盖了马桶盖吗?”
尤熙看着白然,觉得她脸皮真是厚啊,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边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一边使劲的用手指着卫生间里的马桶,白然走近去探头一看,方知是马桶堵住了。白然转过头尴尬的笑着解释,自己还带着疑问:“可能是我这几天有点上火?”。
“你在问我吗白然?”尤熙整个人要疯掉了的样子,滑稽极了,又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白然,你不会是想故意整我吧?”他这样一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不至于吧,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怨”。
尤熙嘚吧嘚的没完,白然盯着他的滑稽的表情,好笑的打断了他:“行了你,在卫生间还这么多话”。就轰着尤熙向外走。
尤熙不服!拉起了衣角埋住口鼻,故意顺势向楼上张望着,做出要喊人的动作:“啊--”,“姨”这一字还没有说出口,果然触动了白然,白然嗖的一下把他给拉了回来。“喂!我说,你别叫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白然觉得被尤熙告状到甜甜阿姨那,才真的是要尴尬死了。
白然张牙舞爪的扯着尤熙,一边又觉得尴尬,又被尤熙的样子逗的想笑。
“不,我偏要告诉她”
“尤熙你小点声”
……
尤熙跟白然的第一次撕扯着的拥抱,就在这和着屎味的早晨度过了,至于被堵的马桶嘛,过了一会就自己通畅了。
虽然尤熙很嫌弃白然,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喜欢白然了。
白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尤熙之间就能那么随意,而方杨煦不行。
午后的尤熙家,平静美好,树叶的影子透过窗户印在桌子上微微摇摆,桌子上铺着好看的的印花布,翠翠葱葱的色彩跟窗外的景色融为了一体,几套漂亮的咖啡杯整齐的摆在上面。这是白然第一次上尤熙家的二楼,很舒服的感觉。
甜甜阿姨正在给尤熙换床单,白然是上来帮忙的,此时的尤熙正在外面翻阅杂志,听到了白然跟阿姨的对话,为了报复今天早上的事儿,又想到了一个捉弄白然的好办法。
“来来来,阿姨你先去忙别的吧,这个我自己弄”尤熙边说着,边推着阿姨向外走。
甜甜阿姨不太放心,有些狐疑的说,“可是--”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尤熙推了出去,“没事,你放心吧阿姨,交给我,我能行”
屋内,白然刚要向外走,却被尤熙一把按住了门,尤熙学着长辈的口吻痞里痞气的教育白然:“怎么回事啊,你这小姑娘,不刚刚还说要给本少爷铺床呢吗,这就要走啊,你这心意也不诚啊”,尤熙一手撑住了墙,把脸伸了过去,慢慢的靠近了白然的脸,学着不怀好意的笑,想要吓吓白然,演出了那种下一秒就要占了白然便宜的感觉。
白然见状,也不甘示弱的眼睛一亮,顺势坐到了尤熙的大床上,翘起了二郎腿:“怎么回事啊?难不成铺完你还想邀请我躺一躺啊?”白然一脸我看你敢的神情,又故意夸张的做出害怕的样子,继而用气死你的表情看着尤熙。
这小姑娘还真是硬茬呢,尤熙心想,微愣了几秒,快速的想着主意。只见他放肆的挨着白然坐了下来,然后用手一把搂住了白然的肩膀,还故意用手指使劲的掐她,陪着假笑说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也不介意啊”。随后尤熙装作贱贱的样子也回了一脸挑衅。
“当我怕你啊,来啊”,白然忽然高挑一声,使劲的扯开了尤熙的手,用“我看你敢”的神情直面着尤熙,瞪大了眼睛。
“来啊,我也不怕你”尤熙也转过身来面对着白然,顺势撩了撩头发。
两个人在调戏的伪装下,拿出了要撕扯的架势。
“来啊”
“来啊”
……
随后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扭打了起来。
这次可没有那么和平。
尤熙扯掉了白然的头发,白然把尤熙的脖颈挠的全是血印。屋内的被子蜷缩在地上,床单扭曲不堪的蜷在一起,枕头飞在门口,一片狼藉,最后事情以白然顶着一头蜂窝煤似的头发,和尤熙被撕走形的衣服结束了战争。
白然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尤熙的房间,尤熙立誓非要戏耍成功她不可。
这一晚,白然睡得很熟。这一晚,尤熙梦到了白然。
蛐蛐轻轻的叫,像哼出了一首催眠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