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只貔貅飞行在皇宫上方,而在它的身上,远观还能看到两个人影。
而古耀皇听到暗侍的报告欣喜若狂,难不成是夜修亲自来见他。
“那貔貅兽往东坊方向飞去”
“什么”古耀皇一巴掌将那暗侍打倒在地,只为宣泄那期待落空的不满而已。
暮朝吃下那换颜丹之后俨然一平凡之色,还有些许平庸,墨夕还是和第一次变化的模样无他。
暮朝如此高调确实也因为若语已经命悬一线。
古夙盈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番滋味定是要她千百倍的尝一尝。
不出片刻,暮朝来到了拍卖行。
青衣公子早早就等在门口。
织织已经化成了那肉团子模样待在暮朝肩头,只是它懒洋洋的样子换做平日里估计也没有人多看它一眼。
但青衣公子此时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织织,这样的兽类,在人类生存的地盘之上,哪里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青衣公子,有事拜托”
暮朝倒也开门见山。
那日之后,夜成为了拍卖行的传奇,如今哪里都是将她传的神乎其乎。
“夜姑娘可进屋慢慢说”
来到夜零阁之内。
“我要一枚灵丹,起死回生的灵丹,给凡人用”
这等丹药暮朝并不是没有,但是,那药力对于一个凡人来说,用量不当怕只会爆体而亡。
听到前半句,青衣公子尚且觉得简单,后半句可叫他犯难了,一般的凡人,哪里会有资格来到这拍卖行了,更别说就是要买这等灵丹。
“这…我可以试试”
那小厮不知何时就站到了青衣公子身后“夜姑娘,这你可找对人了,我们青衣公子可是这古耀唯一的丹药师呢”
丹药师?暮朝未曾听过,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厉害。
“不过,我需要随你去看看病人”
暮朝此刻却有些为难。
思索片刻后问道:“我描述病情可否?”
青衣公子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她中毒之后,全身开始溃烂,我给她吃下那灵丹,不过是等级不高的灵兽之丹,但是这丹药对她基本无效,那伤口反而溃烂的越发快。”
青衣觉得有些哑然,能够结丹的灵兽都要大修之上,在她嘴里倒成了等级不高。
“她大概是中了无克之毒,是为无克,便是无解,你给她吃的灵丹没有让她瞬间爆体而亡已经算是幸运了,她如今已经无法愈合伤口,估计她也活不过今夜夜更。”
暮朝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焦急过,连忙询问:“青衣公子可有办法,今日算我欠你一人情。”
青衣想了许久说道:“有办法,就看值得夜姑娘付出哪些代价了罢。需要您亲自去檀木寺山后取得那解药。”
“什么解药?”
“因果花,估计凭夜姑娘之能力上山不是问题,但是取得那花能否,我就不能确定了”
暮朝拉着墨夕就要起身,这时青衣公子倒是劝道:“上那山便会于他牵扯上因果之累,去的人越少,自然是越好”
暮朝听闻便也明白,不必要的付出能够收回就收回吧。
“这位“公子”可以留下,我也能说一说关于耀天石我所知道的”
听闻此,墨夕就看着暮朝:“没事的,我陪你去”
但是暮朝却知道这自然不是最好的选择。
“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我曾经上过那山,没有事情的”
说完之后暮朝还摸了摸他的头,毕竟檀木尘在那山上,他那么强大,自己必然不会受伤,但是墨夕去就不一定了。
墨夕眼睛里的光亮叫暮朝格外的安心,你等在这里就好,自己欠的,无论是一株一木,都要还,更何况,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呐。
暮朝带着织织走远之后,青衣公子抬起手上的青瓷盏微微抿了一口茶,然后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知道,此人不凡。
因为他无法直视眼前这孩子的眼睛,从未抬起的头颅,仿佛命轮之中,天生所有人都该匍匐在他的脚下一般。
但是自己杯盏里那片茶叶微不可闻的问道:“不知夜姑娘是公子你什么人?”
在这样杀戮与平和交织的世界,软肋才是最容易让自己毁灭的事情。
但是他还是轻描淡写的说了。
“我的命”
青衣拿着杯盏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好像是昭告了这个世界,无人能够抗拒这样命轮之中的威压。
檀木寺内。
这几日晴的格外奇怪,那姑娘走了许多天了,但是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听闻山下皇宫之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但是这个乌龙最后被古耀皇一句无效就结束了,宛如儿戏。若是檀木尘知道这下山的姑娘便是坐进了那花轿之内,会不会去带她走呢。
不会的吧,只要她平安便可了,只要不会受伤他就不会做任何事情了吧。
就宛如他笔下的墨迹,一点一滴,每一个走向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晴朗的天空,光线过于强烈了,让他有些难受,他不喜欢这样晴朗的天空,那刺拉拉的阳光好像能够晒到他的灵魂,有时候竟然会让他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感,好似幻觉一般。
但是在这晴朗的天空之下,那姑娘笑嘻嘻的往山上而来。
好像带着更为强烈的光,好像成为了近在咫尺的太阳。
他觉得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那样炙热的光亮。
暮朝觉得上山的路有些漫长,但是檀木尘却是早早等在了山顶,温和又平静的看着她。好像太阳照过了那平静的湖面,那点点碎光,竟然比那灵石更好看。
“你来了”没有问你好不好,没有问你是否有所求,只是淡淡的道一声,你来了便好。
“檀木尘,我要找因果花。”
听到因果花三个字,檀木尘犹豫了片刻,却没有问暮朝是为何要找,只是云淡风轻的抬起手,将她头顶的那片枯枝叶拿走。
“你知道在哪里的吧,我很需要因果花。”
“自然是知道的,你随我来便是。”
暮朝不知道自己一心想着不要欠着别人,但是眼前圣洁的白袍却不知已经遮挡了她多少风雨。
来到檀木尘时常抄写经书的屋子里,那日光好似被云层遮挡去了大半,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给你取来。”
暮朝乖巧的点点头,和檀木尘在一起的时候好似一切都能这般平和,温煦的风吹进这间屋子,将桌上刚作好的画吹掉在地。
暮朝连忙将地上那幅墨画捡起,风吹乱了她的秀发,画上却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那清冽的气质,好像跟梦里的人有些相似。临溪。
他认识临溪吗?暮朝刚想回头一问,但是檀木尘不知何时已经为她去取那因果花了,只留下吱呀吱呀的木门灌进一阵阵风,吱呀…吱呀…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