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艰难地从宿舍走到教室的王不凡,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想好了,这一个月学校都是上午上课,下午练剑,反正那些课他不上也能知道,所以不如拿来睡觉,补充体力来得舒服。
于是,他一大清早,就去和他的授课老师沟通,一开始的时候老师是拒绝的,直到王不凡拿出了异常优秀的理论知识。
当授课老师将这一个月要学的内容都拿出来考核却发现王不凡对答如流之后,他就妥协了。
毕竟理论知识只是战争学院的一点小基调,真正的大头还是磨炼自身的武艺,不然这所学院凭什么叫战争学院。所以,授课老师也没有为难王不凡,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王不凡不要缺席。
于是,眼下王不凡便成了教室里的一大奇观。见到授课老师并没有叱责王不凡,有几个深感休息时间不够的学生忍不住开始模仿了起来,比如温不胜,再比如曾阿牛。
“啪!”的一声,一个断裂的粉笔头极速的打在了温不胜的头上,而后借着他的头顶,猛地一跳,却因为用力过猛,掉落在了不远的地上。
“嗯!”温不胜猛的惊醒,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他看到了愠怒的授课老师。
“温不胜,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温不胜很懵逼,他求解似地看了看他的同桌,可昨日还非常热情的少年,现在却低着头缄默不言。
刹那间,温不胜感觉到了一种孤独感,或许这就是勇士的必经之路吧。在曲折艰难的前路,唯有勇敢者才能跨越过去。无疑眼下的场景便是试炼的第一步,在无人敢出声的场景下,他必须做出抉择,是退缩,还是继续前进。
他如此默默想到。
而后,他得出了答案。当然是跨越过去!
于是,温不胜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做好了觉悟后,鼓起勇气大声地回到:
“老师,我不会!”
被温不胜诚恳的态度所打动,老师也非常爽快的给了他一条死路。
“很好。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站在后面去听课。”
于是,温不胜向着最后一排走去。
可恶,没有跨越过去吗?!温不胜双手握拳,眼神里充满了悔恨。结果太出乎他意料了!
“曾阿牛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死亡名单还在继续。
被好心的同桌叫醒的曾阿牛,胸有成竹地站了起来,在刚刚温不胜被抽问的时间里,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完全不像是惊慌失措的温不胜,他的表情里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见他开口说到:
“老师,我也不会!”
接着,他继续说到:“老师你不用多说,我自己来。”
然后,他直接向着教室最后面快速走去。没错,这就是曾阿牛的万全准备,万全的心理准备。他的同桌同样不敢开口告诉他问题是什么,因为这在异常安静的教室里会显得太突出,他的同桌可不想迎引来老师的怒火。所以,曾阿牛一瞬间白便想明白了,无论怎样唯有死路一条。于是,他想开了,最差也不过就是温不胜那样而已。
当两个犯人相继被老师审判后,所有人,把视线移到了最后一个睡觉的学生身上。那个最初也是最后的勇士,王不凡。
刚刚同样有好心的同桌拍醒了王不凡,只是他瞄了一眼状况后,又继续趴下去睡觉了。这个举动可谓是异常的大胆了。
当然,也有不少的少年和少女觉得他这个行为很酷。少年郎嘛,就该指点江山,我行我素。天老大,我老二。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授课老师像是没注意到王不凡一样,在曾阿牛走到教室最后面站好后,就继续上课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可以这么拽?拽到上课睡觉老师都不管。
所有学生都闪过了这个念头,但是没有人敢去询问原因。只是,少年们心里充满了羡慕与嫉妒,而少女则是被迷住了。
在睡梦中相当欢快自由的王不凡不知不觉间,在资助生当中成了名人,不,是大家公认的惹不起的人。当然,他本人是完全不清楚的。
响午,金黄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撒落在了靠窗的人上,沐浴着光的少年,微微扭动了一下身体。
不久后,像是感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热量,他的额头冒出了大量汗水,然后,他醒了,被热醒了。
王不凡缓缓地
睁开了眼,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比起早上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了,从口中流出的液体已经被阳光晒干了,只是桌子上有股淡淡的异味。被当做枕头的手臂,经受不住长久的压迫,被迫自闭,完全麻木了。至于一动不动的大腿,同样因为玩多了木头人的游戏,和手臂一起在自闭的海洋双休双飞去了。
麻,很麻,非常麻,醒来的王不凡第一个感受便是这样。他微微动了下没有知觉的脚,而后一股奇妙且难以忍受的瘙痒和轻微的痛楚传来,让他忍不住趴在桌上。
于是,他停下了动作,等待麻木的脚恢复知觉,期间那种难以形容的瘙痒感时不时的传来,终于几分钟后,他的脚和手臂恢复了感情。
这时,他扫视了一下教室,发现只有寥寥几人。于是,他抬头看了一下挂在教室正门口旁边的钟。
哦,是到饭点了。
与此同时,他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叫了两声。
所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王不凡非常果决的向着食堂前进了。
途中,他经常能憋见一些看上去就异常强大的学长学姐们。这种显而易见的强大,并不仅仅只是表现在肉体上,更多是一种无形的势。对,气势。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感受的出来的气势。
这让王不凡忍不住幻想,自己是不是也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光是人往那里一站,就可以让人感受到压迫感。
【不可能的啦,你又没有那种高手气质,不可能的。】
(哈?)
【相信我,你绝对不可能的。】
(呵呵,闭嘴。)
突然,一个异常耀眼的女性吸引了王不凡的眼神,他想不到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女性。
高贵,美丽,强大,却又充满了包容力。
(那是谁?)
王不凡忍不住产生了兴趣。
【一见钟情?】
(不,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很耀眼。)
“啊!是香织前辈!今天也一如既往的美丽啊!”
“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了治愈!”
“真不知道这朵高岭之花,会被谁摘走,要是是我就好了……”
“醒醒吧,就你这样,香织学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人总要有点梦想嘛。”
“这不是梦想,是异想天开吧?”
“你这家伙,是想挨揍是吧?”
“怎么?恼羞成怒了?”
“啊!想干架是吧?”
“嚯嚯,你以为就凭你能吓着我吗?”
王不凡不远处,有两个看上去就很强的男性从交谈变成了争吵,而后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两人仿佛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啊啊,又开始了,这两个三年级生。”
“易怒的佐克和欠揍的哈特啊,每次都是他们两个呢!”
“那两个人又在玩这种小伎俩了啊!香织前辈也真是善良,每次都会去劝架。”
“嘛嘛,毕竟人家能拉下脸皮,要不你也去试试?”
“啊啊,我就算了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原本还有些微妙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从路人们的交谈中,王不凡意识到了,这种事情好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于是,本有些担心被两个学长打架波及到的王不凡,放心地站在旁边看起了戏,要是此刻有根小板凳和一包瓜子就更爽了。
只是,他等了大半天,这两个人也只是一直在那里摆架势却完全没有打起来,虽然语言和气势看上去很危险,却完全没有动手。
“无聊,每次都是这样。”
“说起来,他们这招好像已经吸引不到香织学姐了。”
“毕竟已经演了太多次了,任谁也看腻了吧。”
“走了走了,饿死了,吃饭去了。”
不一会儿,人群散去了,连被称为香织的漂亮学姐也视而不见地走开了。
于是摆着架子的两人,也尴尬地收起了架势,默默地走了。
(原来真打不起来啊。)
【这是肯定的啊,比他们强的人在附近有很多哦。要是打起来,肯定会被瞬间制止,成为别人的踏板的。】
(真的假的,他们看上去可是相当强大的啊!无论是外表还是气势。)
【所以说,他们只是些外强中干的水货。真正的强者可是能将气势收放自如的,哪像他们那样,把自身底细泄露的干干净净。】
(诶!是这样吗?)
【你看天龙八部里面的扫地僧不就是这样的吗?高手总是让人看不透的。】
(原来如此,有道理。)
心理活动异常丰富的王不凡,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餐厅一楼的点餐处。
“啊,我要牛肉!”
“一样。”
(嗯?)
王不凡听见了耳熟的声音,于是回过头望去,一个高大且凶恶的巨人出现了。
(果然是邭仁啊!)
“邭仁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嗯……半路上……吧。”
“半路上?”
(跟踪狂?)
“我看你……在沉思……就没有……打扰你。”
“额。这样啊。”
“嗯。”
“一起吗?”
“可以吗?”邭仁的眼睛变得凶恶了起来。
(哇呜!好吓人。)
“当然。”王不凡点了点头。
邭仁的眼神更加的凶恶了。面部也浮现出来凶残的笑容。
(更吓人了啊!难怪他总是一个人……)
【你现在不也一样吗?】
(性质完全不一样好吧?)
【但结果是一样的啊!】
(……诡辩。)
【呵,弱鸡。】
(……闭嘴!)
于是,两人又一起吃了饭。然后,被同班的目击者传出来了各种各样的臆测消息。
在本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王不凡在班上的传说又多了浓厚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