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染连退几步,讪笑道:“那个,误会啊,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抹额,也不知道怎会打破了你的结界…”他将抹额举高:“诺,还你便是。”
“还我?”某妖孽语意平平,单单两字却透出股致命的危险和令人窒息的压迫力。
苏瑾染喉结滚动,不知那妖孽究竟在想什么,还他不是,不还也不是…
难道过分好看的人脾气都很差吗…果然上天还是公平的。
“那你想怎样,你…你可不能动我,要知道我可是……”苏瑾染高扬起的头又立马垂下,他若说他是西岭尊主的秦安王,那人必有所顾忌不敢动他,但若消息传出去,那他以后岂不是要在宫中呆一辈子?苏瑾染后怕的摆摆头。
看着树下某人变化生趣的神色,他笑意深了几分,使那化灵桃花都惭愧不展,黯然失色。
“你是?”
人类。
他不着痕迹的收了笑意,缓缓将视线转向远处,
看来比预想的还要快…
“那个,我叫苏瑾染,你呢?”
“白泽。”
看着树下的人毫无变化的神色,他微起唇:“你不知?”
“我要…知道些什么?”
“还真的不知…”白泽紫眸流动,竟流露出些许略带孩子气的失落。
“到底是老夫老了,世人都遗忘了。”
哈?苏瑾染嘴角抽了一下。
“秦安王殿下不在宫里好生呆着,溜出来作甚?”
诶?苏瑾染愕然的看着桃树上风华绝代的某人,有些怀疑人生。
“那个,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苏瑾染话音未落,白泽将视线移到一边。
“殿下,殿下,可找着您了殿下!”两个身着侍服的男子匆匆跑来,苏瑾染绝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悄悄看向白泽,低声道:“救我!”
白泽似没听见般自顾自的施法变出一壶酒,仰头而饮,好以暇神的看着他。
两个下属见他们的秦安王殿下对着一棵柏树说着什么,狐疑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苏瑾染打掉他的手,气道:“烫你个头啊,去,把他给我抓回去!”要不是这个妖孽刻意,他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两个下属四处望了望:“这里没人啊,您要捉谁啊殿下?”
“就是那桃树上的人啊,你看!”苏瑾染急切地指着白泽道。
“……殿下,属下还是扶您回去吧。”那男子又转头对另一人说道:“殿下可能淋了点雨,病的不轻,先回去看御医。”
苏瑾染一把推开他,恨恨道:“你瞎啊,那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好,他可能施了法你看不见,那你给我全城通缉这个人!他叫白…”
没有动作,白泽依旧饮着酒,只是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将地上的枯叶席卷而起,铺天盖地。两个下属挡了挡眼,再睁眼时发现殿下已经消失不见。
“殿下?殿下!”
苏瑾染睁开眼,只觉眼前一片桃粉色,清了清神,才发现自己竟在那棵桃树上。
他愣愣的看着放大的俊颜,脑子一片空白。
“看够了?”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却一下将他拉回现实。苏瑾染下意识的点点头,意识到不对,又忙摇了摇头。
“没看够?”
苏瑾染顿觉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索性跑了个白眼给他。
咋跟他对话就那么挫败呢?!
他怎么法力还那么高深,果然,上天是不公的!
“那你还想在我身上呆多久?”
苏瑾染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远处,两个下属已经走远,他半弓起身子准备起身,望了望树下的高度有些怂,他半起的身子又重新趴回白泽身上。
“再…再趴一会儿……”
白泽:“……”
苏瑾染觉着要说些什么,便尬道:“谢…谢你啊。”
“嗯?”白泽扯下一枝桃花把玩着,“是谁说要通缉老夫来着。”
“呃……”苏瑾染无话,面色渐红,竟与那桃花争艳。
“罢了…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大凶之兆。”白泽似极其认真的盯着他的眉眼。
苏瑾染被他看的不自在,强忍住想甩给他一记白眼的冲动。
谁印堂发黑?这满满的胶原蛋白,这么帅气的脸不懂欣赏啊…还大凶之兆,分明就是嫉妒!
“嫉妒?”白泽紫眸含笑,饶有兴趣的盯着这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实则汹涛骇浪的某人。
苏瑾染再次愕然,随即有些惊恐。
这是人吗这…
“…相识一场,见你有难自是难以袖手旁观,谁让老夫这么善良呢。”说着,白泽手中的那枝桃花枝绕起淡白色光芒,化作一把短木剑。白泽:“这便赠你,助你逢凶化吉。”
苏瑾染有些嫌弃的接过,
桃木剑?砍鬼呢?!
白泽轻笑出声,那音律似清泉潺动,泠泠悦耳。苏瑾染知晓他又读了自己心思,心情很不爽,但看在他“好心”助自己辟邪也不好发作,只道:“那大好人,你能再帮一个忙,帮我下去吗?”
白泽斜了一眼地面:“怎么下去?踢你下去?”
“啊别,有话好好说!”生怕他真那么做一样,苏瑾染低头紧紧抱在他身上。
白泽神色微异,盯着他。
苏瑾染有所察觉道:“两个大男人的怕…怕什么。”说完只觉面色发热,觉着自己好生没用。
白泽轻挑眉,盯着他。
忽然,有一阵清风驶过,带落些许花瓣围绕桃树流转,苏瑾染眨眼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面,再抬头望去时,再无桃花,再无桃树上那风姿卓然的男子,要不是苏瑾染手中的抹额及桃木剑,他都差点以为是在做梦。
苏瑾染使劲闭了眼又睁开,还是最初来时的模样。
“真是,走都不打声招呼,没礼貌。”
果然,上天还是公平的。
过分好看的人,人品也不见没咋地。
但他帮了我两次…诶,忽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