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陈伟业说的话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这都是真的,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可以有女朋友,可我不希望衣学灵有男朋友,尤其是拔丝潘那样的色情狂,他怎么可能会对衣学灵用真心呢,就算用真心,我也不想……啊,反正就是不想。
“你做噩梦了?”李佳摸了了摸我的头,问道。
“没有,我只是不舒服。”我从桌面上抬起头,心里矛盾的很。
“哪里不舒服?”李佳低下头来看着我的脸色,又问。
“没啦,我回自己座位吧。”我站起身,决定回到自己座位上,今天的晚自习就不过来麻烦她了,我也想一个人呆一会。
“你的作业…………”李佳拿起我留下的作业本,欲言又止。
那天夜里,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一直在想着拔丝潘追求衣学灵的事,如果这是真的,灵儿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达子呢?难道她也喜欢拔丝潘?那不可能的啊,衣学灵最讨厌的人就是拔丝潘了,每次见到拔丝潘就会指着他的的鼻子说:你小时候就像个土豆,后来成了驼背土豆,现在竟然成了驼背拔丝土豆,男大十八变?越变越拔丝?风泽总是被她气个半死,却又拿灵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竟然有人告诉我,他们两个可能会走到一起,这我不敢相信,我也不愿意相信。而且,陈伟业都知道的消息,达子能不知道吗?达子的消息网络可是很厉害的,如果他知道了,那么喜欢灵儿的达子,会不叫嚣着要去和风泽拼命吗?对了,前几天就要和风泽打架的,难道?…………不对,半路和出租车司机打了起来,最后根本就没有去找风泽,那就是很普通的一次挑衅事件,绝对不是达子知道风泽正在追求衣学灵以后会有的表现,如果这样想,那么达子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不知道,陈伟业的话,还可信吗?
赵老大和吴老二两个人,到了夜里就精神的像个野鬼一样,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这两个人已经偷偷穿好衣服,准备跳窗户出宿舍,最后翻墙去网吧通宵了,正在吴老二跳上窗户上时,被我一嗓子喊住了。
“胖子。”
“我去,木哥,你小点声,老师来了就完蛋了。”吴老二吓得都不结巴了。
我完全不在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等会老子,我也跟你们去打游戏。
坐在王八的椅子上,左手键盘,右手鼠标,战斗了一夜,天亮前,我们三个又偷偷摸摸的原路返回。
吴老二最后一个跳进宿舍大院,摸了摸不知何时放在这里的大铁桶,悄悄地对我说:木木木哥,这啥东西啊,挺挺挺挺挺好,方便~跳,跳墙了,嘿嘿。
我懒得理他,回到宿舍,钻进被窝,衣服都没脱,瞬间就睡着了,快上课的时候,我上铺的李运才急匆匆地跑进宿舍把我叫醒,然后火速赶去教室,第一节课可是数学课,要让吕老师知道我在宿舍偷偷睡懒觉,就死定了。
“你昨晚约会去了吧,睡到现在,眼睛都肿了。”衣学灵半个屁股坐到我的桌子上,差点压到我的手。
我一巴掌给她拍下去了,有人追她竟然不告诉我,看她都生气。
“本来想给你湿巾擦一擦眼睛的,你还打我,不给了。”衣学灵生气的叉着腰,坐会自己位子上,翻开课本看了起来。
“在生气?”唐朵在这脑袋,透过口罩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用手揉了揉满是眼屎的眼角。
唐朵轻声叹了口气,过了片刻,又拿出惊喜的声音,“当当当,你看。”
“**。”好吧,激动就会说这两个脏字的习惯,可真不好改。
唐朵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笑的很开心,那双大眼睛向初月一样弯弯的很好看。
“木子最怕的就是四脚蛇了。”衣学灵像个鬼魂一样,又出现在我的前面。
“是吗?你不喜欢?”唐朵疑问的看着我说,刚才美丽的眼睛消失了,变成了失望。
我的确很怕四脚蛇,蛇,蝎子蜈蚣之类的,所以我才不养皮皮虾,也从来不吃皮皮虾,我流着汗,表情尴尬的僵硬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喜欢什么呢?”唐朵渴望的眼神看着我,着急的问。
“他喜欢美女。”衣学灵双手盘在胸前,一副凶神恶煞的说道。
我靠,她今儿这是吃了火药了,非要冲着我开火吗?
“李佳吗?”唐朵听完衣学灵的话,想了想,最后觉得自己应该想到答案了,并说了出来。
我更加尴尬,试探性的看了一眼李佳,可千万别被她听见,不然就成了误会了,可李佳像是心有灵犀一样,也转过头看向了我们这里。
“呤呤呤呤呤……”这个上课铃声响的太及时,我怎么那么感谢它呢。
数学老师威武霸气,一节课下来,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快下课的时候说的一段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昨天留下的数学作业,一看木子的,就知道是抄别人的,别以为故意写错两道我就不知道,你们不能学他。
我拖着下巴听他,讲完这句话,又看着她当当当的走出教室,我心想,吕老师做梦呢吧,我都没交作业,怎么来的抄袭别人,这是有多恨我。
“我们不学你。”衣学灵憋着笑,转过身来嘲讽我一句。
“老大,你喜欢毛毛虫吗?”唐朵指着图书上的,毛毛虫的图案问我。
“他喜欢拌角子。”衣学灵又突然出现,龇牙咧嘴的看着我们两个。
“拌角子?”唐朵学着衣学灵的口音,问道。
这是我们迁西人的方言,唐朵肯定听不懂,其实拌角子就是刺蛾的幼虫,绿色的,和毛毛虫有些相似,不过拌角子身上的毛是有毒的,碰到那个虫子的皮肤会有些发痒,挠起来又很疼,我们整个迁西县都长满了板栗树,树叶上又有很多很多这种虫子,难免会受这小虫子的欺负,所以我们小的时候最怕它了。
“栗子树上面,就有吗?”唐朵兴奋的拉着灵儿的手问道。
“有有有,你要逮来送木子吗?”灵儿坏笑着说。
“要得要得。”唐朵点头。
“那下午放学别走,跟我去山上,你不要动手,我帮你逮。”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虽然我知道衣学灵不会让唐朵碰到刺蛾,可也不能让衣学灵真把“拌角子”逮回来,放到我的书桌上养着吧,想想都慎得慌,我赶忙阻止唐朵,说:“小弟,听大哥的,你可别听她扯蛋了,我不喜欢那东西。”
“扯蛋?”唐朵看着我,又开始了疑惑,“那你真的喜欢李佳吗?”
“你脑瓜子怎么了,短路了?”这真是……我伸手要摸唐朵的额头,却被衣学灵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反正不要逮那个虫子,等下个星期,我把我的大帅给你带来。”我神秘的说道。
“可我,也想去山上。”唐朵渴望的看着我。
“去山上干嘛,那里也不好玩。”我诱导着唐朵,想让她改变心意。
“想去,我想看一看,大树,栗树。”唐朵说道。
“去呗。”衣学灵抢在我先大声说道,:“反正我也想去,不如下午的体育课,我们跳墙出去,看看玉树和临风,你可答应过我的木子。”
说到这里,我也记起来了,上次我和达子偷偷跳墙去山上,回来后的确是答应过灵儿找机会再去一次,而且我也觉得少了衣学灵有些遗憾,如果唐朵也能去,那岂不是完美?只是唐朵走路都很慢,就算爬山没问题,跳墙能行吗?
“当然,我连楼顶都爬上去了。”唐朵用手指着我们的头顶。
**,真是吓我一跳,如果唐朵没有说她在楼顶天台发现了两盒扑克牌和一袋垃圾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她的,因为楼顶是我和达子的秘密据点,被老师赶出去后实在无聊,又没好的方式消遣时间,才会爬上去的,达子和我在那里的排风口藏了两盒扑克牌,还有一袋子零食垃圾没处理,这丫头,深藏不漏啊。
我用原子笔芯,顺着玻璃瓶上的通风口伸进去,捅咕了一上午那条被唐朵命名为“小绿”的四脚蛇,折腾了一它一上午,还是精神抖擞,真是厉害了。中午的时候,我和达子衣学灵,还有唐朵四个人一起去吃饭,不过,在吃饭的时候,唐朵就会躲到角落里一个人偷偷的吃,我多次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去看她的长相,可都失败了,每次我在一旁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就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我总不能让她挨饿吧,等吃完饭,唐朵又会像个跟屁虫一样紧紧的跟在我身后,当时对她说的要带她学校一日游,现在可是每日游了,哪个犄角旮旯都被我们游过了,不过今天的中午,我有些私事,不想让唐朵跟着我一起走,所以我把唐朵交给了李佳,又把衣学灵带到清姨的商店里打游戏,而我拉着达子跑去了厕所吸烟。
“这么神神秘秘呢!”达子蹲在厕所的便池上,两个完美的烟圈从他嘴里吐了出来,飘上空中。
“哪有神秘。”我假作没什么,从达子手机拿过火机,又装作不经意的问,“前几天你和风泽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不是告诉你了吗?”
“什么?”
“就是恰巧碰到了,我就骂他,等我要离开时又偷袭我,**,贼卑鄙,无耻,下流。”达子又想到了那天的委屈,用力的吸了两口烟。
“没别的原因?”我试探性的问。
“想想都气,不行,等星期天,我要把学校外面的兄弟叫来,好好揍拔丝潘一顿,不把他的驼背掰直,我心里难受的慌。”达子说完,烟也抽尽,烟头弹进了便池,走出了厕所,我也扔了进去一起冲掉了。
我不能直接问达子,因为他知道的话,不论真假,都会去找风泽拼命,如果惹出了大麻烦,就得不偿失了,尽管我不想问衣学灵,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只能再下午时,找个机会询问一下吧。
下午第一节课前,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到衣学灵穿着一身传统新娘服装,和一只硕大的‘拌角子’举行着婚礼,而我却成了他们脚下的红地毯,动也不能动,只能仰面看着他们两个磕头成亲…………
“老大,老大……”
恍惚之间,我听到有人喊我,正在我寻找那个声音的时候,一个大嘴巴扇在了我的脸上,我一下子蹦了起来。
“**。”我摸着左边的脸,坐在垃圾桶的边沿,看着我的身前。
“她打的,不是我。”唐朵指着衣学灵,告状道。
“别怕,他做噩梦的时候,必须扇一巴掌,不然醒了以后又怪咱们不救他。”衣学灵向唐朵解释道。
我愣在那里,好在这是个梦啊,如果她要是真的嫁给一只大刺蛾,那我还不得哭晕在厕所呀?
“别愣着了,体育课到了,去操场吧,一会儿还有秘密行动呢!”说完,衣学灵拉着唐朵就出发了,我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也只能跟着她们走了。
“恭喜喽!”李佳在我身边经过,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向楼下走去。
难道是恭喜我又挨了一个响亮的大耳光?
我们一个星期本来有两节体育课,一节美术课,一节音乐课,可是都被数学老师霸占了,她说那些课程就是扯蛋的,完全没用,最后留给我们一节体育课,以表示她的仁政作为,而我们的体育老师是个戴眼镜,整天打手机游戏的年轻人,他一个人包揽了我们一整个年级六个班的体育课,音乐课,美术课,他也认为这些课程完全没用,同时又心系游戏,所以谁霸占他的课,他都无所谓,还表示理解文化课老师的焦急心情,而唯一留下的体育课,他也不会约束我们,任我们全班满操场打闹,美其名曰:放飞自我把,骚年。
等体育老师坐在操场的天然草坪上打起游戏时,我便通知衣学灵和唐朵两个先去教学楼后面等我,我要去把达子也喊出来,一切很顺利,达子中午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还没到三楼,他就已经走出教室大摇大摆的朝着我这里走来了,而我们两个到教学楼后面时,唐朵和衣学灵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唐朵这丫头,果然有神功。
我们四个一路小跑,生怕在进山之前的这一小段路上,被神出鬼没的陈校长发现,我和达子衣学灵三个人,一起跳出来很多次,唯独这次最惊险刺激,我竟然把唐朵也拐出来了,我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她还是个一声不发的闷油瓶呢,这么快就能够跟我一起做坏事了,想到这里我就莫名的开心,我们四个人停留在山口的拐弯处,弯着腰,兴奋的喘着粗气,哈哈,可真累……
“小弟,你是不是练过武功,这么跑,大气都不喘的?”我突然看到现在我一旁,向四周张望的唐朵,她好像一点都不累。
“梨。”唐朵指着山坡上的‘玉树’,兴高采烈的说。
“眼神也挺好呢!”达子抽出一支烟,嘬了起来。
“又抽,又抽,还不快走。”衣学灵嘴上埋冤着,已经率先追向了已经出发的唐朵。
唐朵平日里走路很慢,爬楼梯的时候更慢,有的时候都要拉着我的衣角,拖着她上楼,可是到了山上就变了,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她的体力好,等我和达子走到‘玉树临风’时,唐朵都在树下绕了好几圈了。
“老大,你吃的?”唐朵指着地面上凌乱的烂梨问我。
我摇了摇手,一屁股坐在了土包上,我的肺好像要爆炸了,从来没有这样跑着上山的。
“这些是自然掉落,这些是我啃的。”达子在一旁抽着烟,主动向唐朵解释。
唐朵哦了一声,就抬头看向已经爬到树上的衣学灵。
而衣学灵正寻寻觅觅的找着自己看得上眼的梨子,她可挑了,太大的不要,太小的不要,粗糙的不要,太嫩的也不要……反正一定要找到一个她喜欢的才行。
“老大,你还好吗?”唐朵坐到我的身边。
“没事。”我的呼吸已经进入正常状态,只是心跳还是很快,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向一旁的达子要了一只烟,点燃吸了起来,然后对唐朵说,“你看那些树,全是栗树。”
唐朵说着我的手扫过的方向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全是?我以为,是核桃树。”
哈哈,她的话把我逗坏了,不过核桃树和栗树的确有些相似,我握住唐朵的胳膊告诉他,我身边这颗“临风”,才是核桃树。
“你取的名字吧,玉树临风。”唐朵笑着,用手捂住带着口罩的嘴巴。
其实,他不用捂嘴巴的,戴着口罩,除了眼睛和半个鼻梁意外,谁也看不见她的真正面貌,我突然感觉有些难过,而唐朵高高兴兴的拉着我的手说:“老大,带我去栗树。”
说完,唐朵已经蹦蹦跳跳的向山坡上面跑去,我抬头看了看树上的衣学灵,她还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而达子也开始向树上爬去,我只好追向唐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