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情要问他。”于清拉住了莫奇的肩膀。
莫奇闻言犹豫了片刻，眼中杀意褪去，他转过头望向于清：“问吧，不过别指望我会放过他。”，随后他靠着一面墙壁单膝坐在了地上。
乔恩冷汗横流，眼前两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少年，一个露出了如深渊般寒冷的杀意，一个则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魔力符文，这些都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境界。
“我到底碰见了什么样的怪物......”乔恩神色恍惚地喃道。
“首先，你是在哪里发现这些尸体的？”于清盯着乔恩的双眼，用魔符一个个地在空中写道，席卡也啧啧称奇地望着他流畅地操控着魔符，就宛如挥动自己的手脚一般。
“老实回答，不然我就让你早死一点。”莫奇冷声说道。
乔恩闻言，急忙说道：“就在这前面，在遇见你们之前，我就已经来到这里了，走过这条通道，前面有一个储物室，那里就躺着这几具尸体。”
“哼........我还以为你真的碰巧和我在那间石室里遇见。”席卡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是大叔你太蠢了。”莫奇在一旁吐槽道。
“小屁孩别多嘴。”席卡瞪了他一眼说道。
“行行行。”莫奇打了个哈欠。
“我用那些尸体设置完死灵术之后，回到了那间石室，碰巧就遇到了你。”乔恩怯怯地说道，额上满是冷汗。
“这些尸体应该是前一支探险队的成员，我从他们残缺的服饰上看出来了标志。”于清摸了摸下巴，用魔力符文写道：“所以你去过这前面了，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这条通道尽头的那个储物室里面有个陷阱，只要有人走进去后五分钟就会触发，通风口会有蚀灵雾喷进那间密室里，他们大概都是被毒死的。”乔恩面容憔悴地说道。
“我是一个精通毒药的人，刚走进去就闻到了蚀灵雾残留下来的气味，手中几瓶蚀灵雾也是在那里收集的。”
“我就只知道这些了....”乔恩胆怯地抬起头来说道，他望向几个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想害我们？你应该没有理由和我们作对吧？”于清深思了片刻，用魔符写道。
乔恩闻言脸色又是一白，好不容易看似情况有所好转，于清这一问，他怕是彻底凉了。
乔恩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不想让你进入那间储物室里，那里有很多我想自己留着的宝贵物品......”乔恩一言未落，望向莫奇的眼神，吓得往后连滚带爬地拉开了数米之远。
“就为了这点无聊的贪欲，就设计来陷害我们吗？！”席卡向乔恩愤怒地吼道：“出不出的去这里都不知道，你倒是先想起把这些什么破宝物给吞掉了？”
“放过我....求求你们...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乔恩双手合十地跪在地上，向几个人磕着头。
碰，碰，碰，碰......
响亮的磕头声在这条昏暗的通道中回响着，鲜血从乔恩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毫无保留地将对死亡的恐惧发泄在这一没有意义的动作之上。
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莫奇缓缓站起身来，朝他靠拢了几步。
冷汗夹杂着鲜血从乔恩的额头上流了下来，绝望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死寂的通道之中，莫奇的脚步声格外地清晰，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看着死亡来临，加重了自己磕头的力度，地板上满是他残留着的血迹：“放过我吧.....求求你....”
于清犹豫了一下，拉住了莫奇。
“我说了，不会放过他。”莫奇侧眼望向于清，眼中深邃而阴寒。
于清望着他那让人心生畏惧的眼神，就像从极狱之中脱逃而出的恶魔一般令人心生胆颤，他不知道莫奇曾经杀过多少个人才能养成这样让人绝望的眼神。
于清沉默了片刻，用魔符写道：“没必要杀了他。”
乔恩闻言，泪水从他的眼眶从流出，他缓缓抬起了鲜血淋淋的额头，如同望向上帝一般的眼神看向于清：“我还有家人在等着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你这个婊子妈养的杂种，你就想到自己还有家人在等着你，却把别人的生命视如草芥！”在一旁闭眼旁观着的席卡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对他破口骂道。
“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们...”乔恩紧连磕着头哭喊道。
“他想让我死，那我杀了他也不可厚非吧。”莫奇对于清冷声说道，稍微用了点力气试图甩开于清的手，于清又施了几份力，紧紧锁住了莫奇。
于清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寒冬的日子，自己在处刑台上也是用着这副丑陋的姿势向周围的人乞讨着，那是多么地令人作呕.......就像是把自己的自尊全然抛在了脑后......
“.......我们可以把他锁在那个斗兽场里，反正他也出不去。”于清用魔符写道，他直视着莫奇冰冷的双眼，杀气从莫奇眼中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乔恩全身不断地颤抖着望着于清，那是他唯一的希望，此刻于清就是他的天神，是他与这世间最后的联系。
“既然你人这么好。”回应他的是莫奇冰冷的声音：
“那就带着他的尸体，自己去那里好了...”
莫奇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于清的右手，挣脱开来，以一个常人几乎看不清动作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鲜血四溅而开，洒落在他的脸上，墙壁上的影子印射着他残忍的手法。
他将乔恩的喉咙给剥开，抖了抖被鲜血染红的手，乔恩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满脸愕然地倒在了地上。
莫奇用手背抹过自己的脸颊，确认了乔恩的死亡之后，转过身来，对眼瞳收缩地望着他的于清轻描淡写地说道：
“走吧。
于清脸色阴沉地望着脸上沾着鲜血的莫奇缓缓从自己的肩膀边掠过，走向通道另一端深邃的黑暗之中。
席卡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也没有多加停留，他走到了于清对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间本就如此。”
随后他便随着莫奇走去，留下于清一人呆在了原地。
于清低着头缄默着，未经修剪的乱发挡住了他的额头，阴影遮去了他的视线。
他微微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莫奇在那一瞬间露出的眼神，就像要连同他也一起扼杀了一般。
“波格雅族的人都很矮吗？”
“少啰嗦！小鬼。”
“实话实说嘛。”
莫奇和席卡的交谈声从身后的通道传来。
于清眼神低沉地低下了身子，望着往前跪倒在地上死去的乔恩，铁制的十字架项链从他的脖颈边断裂开来，掉落在地上。
于清捡起了那道十字架，放在乔恩的手心之中，将他瞪出血丝的狰狞双眼合上，随后在地上拂过灰尘，轻轻地写了几个字：“来世做个好人。”
他听见了一声轻灵的鸟鸣声，抬头望去，是那只娇小的云鸟。
它笨拙地扇动着双翼，停在了于清的肩上，轻轻地啄了啄他的脸颊。
于清呆呆地望着肩上的云鸟，轻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用心念说道：“你不出声，我差点就把你给忘在这里了，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