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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大清早,阮家大院非常大,有几人在打扫院落。两边各一排长长的偏房,正房堂屋也是金碧辉煌。院中套院,鱼池林荫,小亭花卉,错落有致。
没有人理会杜太给,他就向堂屋走去,他听见堂屋里嗡嗡的许多说话声音。他走到门口往里一看,吓了一跳,偌大的屋子里,好像挤满了人,个个都朝他看过来。他连忙痞笑着作揖走进去,走到堂中一个胖乎乎的五十多岁的人身后,也不说话,低头数着手指头。胖乎乎的中老年人愣了一下,脸上一直是那种和气生财的样子。他不当一回事,说话中气十足,在堂屋里回荡:“各位,看来早膳时间到了,吃了饭再议如何?”。他右手边有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说:“没心思吃饭,把事情挑明了吧,你们阮家要是没能力续接沉水剑派的生意,就退出吧,我胡家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江少侠,此次你代表沉水剑派,来主持此次标注吧?”。“各位都当我不存在吗?”。杜太给向说话的人看去,只见他就坐在山羊胡子旁边,二十多岁,一身公家皂服。在场的人虽然多,但只有四五个坐着的人。有座位的应该身份都不一般。三羊胡转头对他说,语气也比较平和:“白捕头想查什么?”。白捕头说:“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牛王客栈里,我有权过问啊。”。三羊胡说:“白捕头你也看到啦,死者是沉水剑派的姚三。大央国律法,帮派死者归其派系追责,只要不伤及平民,如今沉水剑派的江少侠在此,他又是地头蛇,应该尽快查出结果的。”。白捕头仍然四平八稳的坐着说:“我都已经来啦,也想详细了解一下。牛王客栈的掌柜何道出来一下。”。“小人在,见过捕头。”。杜太给看见一个人挤了出来,看了自己身前的胖子一眼,眼里一丝惊恐一闪而过,然后有故作镇定。白捕头问:“人死在你的店里,你可有什么发现?不要怕,我们会保障你的利益。”。掌柜何道说:“小人当夜是被事故吵醒的。。”这时候他听见左边一声咳嗽,是哪个沉水剑派的江上江,就坐在自己旁边。他继续说道:“小人看死了一个人,只有跑到阮府来躲避一番。”。“哦”,白捕头把眼光看向前方的胖子说:“阮家主是否有什么风声可说?可是你举官,我才来此的。”。阮家主阮如斯连忙笑一笑,解释说:“我报官是因为我阮家两度被人中途抢劫的缘故,和这事扯不上关系。”。白捕头哼了一声:“这好像都是因沉水剑派的事,但如今,胡家主也参合进来,又变成盐帮的事了,你说说,我来此能管什么事情,你不就是想让官方保障你阮家的安全吗?但你左右不知,我好像也没必要在此啦。”。阮如斯陪笑说:“可我阮家确实被打劫两次啊白捕头。”。白捕头哦了一声:“那阮家主可否有什么怀疑对象和仇家?”。阮如斯还来不及说话,山羊胡抢着说:“这种查案的事情来日方长,阮如斯,今天可是标投黑牛镇经营权最后一天,我们先把这事解决了吧!”。阮如斯呵呵笑起来:“也好,投书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知胡家主和其余想要竞争的几位是否也胸有成竹。”。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向堂屋右角走去,所过之处人人避让,杜太给看见他向右墙角拜了一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头双腿大张靠着墙角,手中虽然拿着一壶酒却已经睡意酣然。山羊胡胡家家主胡巴宝和其他两家竞争的家主都大惊失色,胡巴宝更是失声尖叫:“刘长老不是下午才到吗?”。他连忙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去。还有两家的家主也挤上去交上信封。老头好像被惊吓而醒,突然睁开醉眼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信封,很不舒服的把阮如斯的信封拿在手上,慢条斯理的打开看,看到下面,陡然来了精神,他看着阮如斯问:“真有此物?”。阮如斯点点头:“小人怎敢拿全家老小的饭碗开玩笑。”。老头一下站立起来,身体摇晃几下,看来酒还没全醒,他扬扬手中的信说:“此次标投阮家胜。”。说完晕晕乎乎往门外走。胡巴宝急啦,在人堆里喊:“刘长老还没看我们的,不公平。”。刘长老已经走到门外,好似没有听见。胡巴宝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盐帮的谷香主拖我带一封信给刘长老。”。话音未落,手中的信突然燃起来,他慌不迭的甩脱,忽然口鼻中一股酒气恶臭,刘长老已经和自己面贴面了。刘长老醉眼朦胧的看着他说:“谷知雨这个淫贼,每年要害多少良家妇女,我早就想拧下他的狗头。你胡家最好滚出黑牛镇。”。胡巴宝吓得不敢吭声。正在这时,院子里响起萧声,高亢尖锐,入耳扰神。刘长老来了精神,大喝一声:“谷知雨”。一闪身人就不见。一堂屋人急匆匆往外涌,只见刘长老前面站着一个手拿长萧的人,他悠闲的用萧击打着左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长老。乍一看此人二十多岁,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可是鬓间杂发,眼角三五皱纹时隐时现。整个人给人感觉非常别扭。他和刘长老冷冷对视,杀气越来越重。白捕头这时候忽然站到两人中间说:“两位前辈,此地多是凡人,可经不起折腾。”。谷知雨淡淡一笑,俊雅中透着诡异:“你滚吧,此是盐帮内务之事,沉水剑派依附盐帮生存,却有不轨恶心。这阮家只知感恩沉水剑派对盐帮不敬,我今天要让阮家鸡犬不宁,杀一儆百,让所有人知道知道四水境内谁才是真正的主人。”。白捕头想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胸口一闷,身体不由自主的噔噔蹬后退,退了七八步才站稳,最后两步还在地上留下两个鞋印,一口气上不来,嘴张了几下却无音。
刘长老这时长身上拿出一壶酒来,咕噜咕噜喝上了。也不知道这酒他藏在身上什么地方。他仰头一口气喝完,然后噗的一声,满天酒水向谷知雨喷去,酒水滴滴呼呼有声,途中纷纷燃烧起来,组成一条火龙扑向谷知雨,谷知雨手中萧滴溜溜转,尖锐刺耳的萧声连绵不绝。每一声响都在外形成一个灰色气旋,这些灰色气旋顷刻间在自己四周形成一层云雾,燃烧的酒水纷纷在遇到雾层后灰飞烟灭。谷知雨一拳击在萧之一头,一股如针细烟眨眼射出,穿过雾层和火焰,极速射向刘长老,刘长老呸的一口痰吐出去,两者在中间相撞,却砰的一声剧烈的脆响。两人各出一招,劲浪汹涌。功力低下的人四下躲避,白捕头都连连退了几步。杜太给一直在阮如斯身边,也下意识的退开,可是这个阮图一的父亲阮如斯虽然也惊慌失措的样子,杜太给却能听到他的心跳没有变化,他不由得对阮如斯另眼相看。不是听说阮家的人没有武功吗?他心里嘀咕。
谷知雨仍然悠闲的在手上敲打着长萧,他的声音也清脆悦耳:“我以为此次第二剑山剑主会亲来,没想到是你这酒鬼。你的酒剑还是有形有质,你不是我的对手。”。刘长老神情激昂:“你的萧箭也没净化,别给我吹。我就是死也要让你成为一个废人。”。谷知雨呵呵一笑:“没想到你们沉水剑派对我盐帮如此怨恨之深,我帮主不是念和你们师出同门,早就让沉水剑派销声匿迹了。”。刘长老哈哈大笑起来:“别跟我说得恩怨广大,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个人妖。”。谷知雨脸色一沉:“你找死”。手中长萧对着刘长老一扬,金戈之声如长刀出鞘,呛啷啷不觉,一簇簇细如牛毛的针气卷向刘长老,刘长老收腹挺胸,一股蓝色火焰喷出,两股气流对碰,砰砰声响,声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