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出真知不仅在前进道路上管用,在武力上也奉行着同样的真理。一场一场战斗带来的经验绝对是无法被天赋代替的,在这动荡的年代,恐怕只剩下了这一个勉强能被称为真理的东西。
从和小米分开已经半个月了,不幸的是白柒和薛岭还没有回到不化城,只能在一望无际的雪白平川上前行,可幸的事要多一些,例如从十天前就开始下雪了,不仅薛岭的食物不用再愁了,而且对于被抛弃的同族,薛岭宽慰了许多,作为同谋人之一的白柒的心里也少了个疙瘩;再例如,白柒收到了回信,小米告诉他秦叔,虎氏两兄弟都很好,她也很好,由于重新振作不化城还有很多事要做,近期就依着他的想法,先不去把他带回来了;还有,他们在收到信的后一天找到了口井,里面冰层下面的水很是甘甜。
在收到小米来信后,白柒又写了一封信,内容是这样的:“......天空重新飘起雪花,我身边还有个值得信赖的伙伴,食物和水都很是充裕,想来不过两个月我们便可以到达不化城......”前面的是些寒暄的话语,剩下的是些没由来的嘱托。
白茫茫的雪层之下有着数个呼吸声,白柒从薛岭背上下来,拍了拍头顶帽子上的雪花。之前遇到这样的情况白柒都会选择绕过去,可这一次他却是两眼冒星星似的望着那几个呼吸的上面那层薄雪。当他们第一次踩到这些雪魔身上时,白柒薛岭同之前一样,白柒向前一步,挽起袖口,做以兔搏虎状,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白柒败了,意料之外的是败的很彻底,彻底到最后是薛岭介入,并在生生受了一击之后将白柒驮在身上跑掉的。那天是陆地上出现积雪后他们第一次出行。那天他们着实狼狈,好在白柒身体不同凡人,比薛岭受伤恢复还快,那濒死的伤势竟是在不到半天的时间恢复到能够站起来,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竟是再次生龙活虎地站起来继续赶路,继续历练。在一次又一次拳头的较量中,白柒有了十足的进步。在上一次打到轻伤并将原用完最后还是逃跑后,他们已经三天没有遇到雪魔了。
四肢趴在雪地上的雪魔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越界,实力强的雪魔地盘就大些,实力弱的就少些。这个规定在他们到这里之后依然被遵循着。越靠近紫金摄漠那个位置的雪魔越强,不过只有在雪地里埋伏的他们才会对路过的猎物发动攻击,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不想有任何闪失,换句话说,他们的理想很简单,尽可能无伤无痛的过完每一天。可就是这样没有远大志向的雪魔在魔界里让各个魔族谈之色变,因为他们不想受伤,所以他们会尽可能减小自己受伤的几率,也就是说他们的对手就更惨。而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不是雪魔有多么强大的实力,而是他们的耐性和与雪的兼容性。在他们认为绝对能胜,起码不会败时,他们才会从雪中出来,对眼中的敌人发动攻击或者袭击。好在,雪魔的生育率和存活率都不高,不然,他们在魔族中可能就不仅仅是被针对到让他们来紫金摄漠的门户前求活了。
白柒并不知道雪魔在魔族中的境况,他只知道,他这次可能不用再跑了。他脏腑里的那缕紫气已经被他这十几天玩命的行为消耗掉了二十分之一的样子,而换来的是他现在的实力,也就只有这让他安心了些。
在白柒将脚迈到最前面那只雪魔头顶上时,异动出现了,最前面那只雪魔瞬间伸出双手,抓住白柒的右脚,后面两只雪魔蓄力的双腿骤然弹开,笔直的双腿迸发出另类的力量感,腿部的线条表现出别样的美感。
有所准备的白柒在后面两只雪魔跳起时向后仰,后仰的幅度刚刚好让雪魔从白柒眼前飞过。因为突袭而放下武器的三只雪魔对白柒的威胁降到了最低,他无法忘记第一次被那长矛状的武器刺透身体时他心底发出的绝望感。他相信,若不是体内的那缕紫气,他每一回和雪魔的战斗都会让他丧失生命。
白柒脚下的雪魔看到同伴双双失手,两手用力回拉,想要就此将白柒摔倒,两次用尽全力发现没有效果的雪魔双手紧握,接力起身,自蹲起的姿态拿起长矛顺身而起的同时身体前倾,双手向后打算进行最后的袭击。
白柒腰向后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被向前拽,因此,他用了大半的原稳住双脚,好在他舍得下本,用出的原够多,在雪魔的两次巨力下他的右脚没有移动分毫。通过神识感到脚下雪魔动向的白柒双腿蓄力,在雪魔站起的一瞬用力向后近水平般的跳起,一阵翻滚后站起来的白柒看向三个将将站在一起的雪魔,眉头一皱。
在雪魔偷袭失败后,他们自以为占到的天时地利失去,白柒的原损耗大半,以上帝视角来说自是本来就晓得雪魔埋伏的白柒优势丧尽,战力下降,而在雪魔的眼中,眼前的这名人类不仅躲过了劣势,而且身后还有帮手,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这次不仅是一次失败的狩猎,而且他们已经陷入劣势,接下来他们寻求的不是无伤便胜,而是活着离开。
今夜,白柒终于不是在受伤中度过,今天的他们运气像是格外的好,在与雪魔一战后,本来陷入劣势的白柒正思索如何对敌以及如何逃跑,正在他皱眉打算向前继续与雪魔一战的时候,三只雪魔跑了,遁入雪中,一瞬便不见了踪影,后来更是没有遇到别的危险。
白柒不晓得的是雪魔这个技能仅能用来逃回族内,因此当时他在愣了半天后还在思考之前的雪魔为什么不用这个技能追他,难道是他作为猎物的诱惑不够大,呵呵,他旁边可还有薛岭,诱惑不可谓不足,那到底是何原因,白柒不晓得,因此现在的他正坐在一处洞穴的上面,惆怅的喝着水,看着飘下的雪花,时不时用刚换的绿色大棉袄揩一下流出来的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