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结束了,余粮坐在原来的审问室里。在洗脱了嫌疑后,陈语嫣对他的审问轻松了不少。
大多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而余粮自然是警民合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点为难的意思。
现在,整间审问室里,除了余粮一个人,那些警官都不在这里。
过不了多久,我肯定能出去的。余粮清楚地知道,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将他拘留在这里。
“余粮,有人来保你了。”陈语嫣走进审问里,她显得很疲惫,第一次连续审问几小时,她有些吃不消,“跟我走吧。”
余粮站起身,笑了笑,“是谁来保我?这不是多此一举嘛,不用多久,我就能出去了。”
陈语嫣说:“你啊,就别嘴硬,有人保就不错了。”
“陈警官,有空要不要跟我喝个凉白开?”余粮打趣说。
“什么?”陈语嫣感到有点意外,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盯着他看了有一会,说,“你平时就请女孩子喝凉白开?”
余粮笑着回答:“不行吗?凉白开健康,无添加剂。不像雪莲那样,喝着咖啡,就有人下了毒,是叫什么来着?”
陈语嫣无奈摇摇头,“三氧化二砷,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原来雪莲是喝了含有砒霜的咖啡才导致中毒死亡的。余粮说:“现在知道了。”
陈语嫣顿时恍然大悟,“你这个混蛋!”
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余粮笑了笑,说:“我哪里混蛋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要不给我……”
陈语嫣的话还没说完,余粮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你们查清砒霜的来源了吗?”
陈语嫣这次学聪明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别想再从我嘴里套到话。”
余粮一脸认真说:“陈警官,请告诉我。虽然我暂时洗脱了嫌疑。但我也想要查清真相,还雪莲一个真相,同时也还我一个真相。”
陈语嫣露出诡异的眼光,说:“你是侦探工会的人?”
又是侦探工会,到底是干什么的?余粮回想着记忆,顿了顿,回答说:“我不是。”
陈语嫣呼出口气,显得很轻浮,“既然你不是侦探工会的人,那你就没资格查清真相,也没能力还雪莲和你自己一个真相,还是交给我们警方吧。”
被人这么看不起,他答应,那一千多集的名侦探柯南也不答应,余粮说:“有没有资格,我不知道。但是能力,我觉得能试一试。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我相信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而真相往往只有一个。”陈语嫣抬头挺胸说。
余粮否定说:“这你就错了。”
陈语嫣不明所以,“难道不对吗?对于警方来说,对于被害人来说,往往得到的真相,就是事实。”
“在通常情况下,也许是这样。”余粮解释说,“但有时候,一个真相的背后,往往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真相。当你认为找到了那个唯一的真相后,我们是不是得想一下,那真相的背后,是不是还有真相。”
说着,余粮看着陈语嫣的眼睛,那是双很纯净的眼睛,乌黑而光亮,如同那刚刚出生的婴儿般。
余粮说:“眼见不一定为实。而身为人,我们身后还有一个影子。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在真相的背后,还有一个影子呢?”
“真相背后的真相?”陈语嫣低头想了想,嘀咕着,“真相背后的影子。”
余粮缓缓说:“是啊,我告诉你,犯罪调查的第一法则就是:你必须寻找各种可能解释事情的方法,然后想办法看看能否试图推翻它。推理之后再次的推理。”
余粮的这些话,在警校里没有教过,陈语嫣抬起头,发现余粮正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余粮说:“余粮,一位明星。”
陈语嫣在心里笑了一下,似乎问了一句废话。
“砒霜的来源结果调查了吗?”
也许是觉得余粮可靠的缘故,陈语嫣一五一十回答了,“嗯,调查了。我们查了近一年的砒霜销售渠道,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余粮低头拖着下巴,沉思一会,说:“有调查过是由其他什么物质提取出来的三氧化二砷吗?”
陈语嫣摇摇头,“雪莲体内的纯度,不像是由其他物质提取出来的。”
“是嘛。”余粮说:“那两年前的销售渠道呢?有调查过吗?”
陈语嫣点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这也许是一个好的突破。”
“是啊,一个好的突破。”余粮说:“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匪夷所思,不可思议,但往往这就是真相!”
陈语嫣心里想着,像余粮这样的人,不去考侦探工会,真是可惜了。但想到,每年侦探工会的资格考试是多么的难。本身自己考了有五六次了,但总是考不过。
这么一想,似乎是释然了。每年侦探工会资格考试出的试题都很变态,简直是超出平常人所能想到的。
“在这里签个字,你就可以出去了。”陈语嫣指着那行空格说。
“谢谢。”余粮道了个谢,而后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以后不要再进来了。”陈语嫣打趣说。
“我肯定是不想进来的。”余粮也打趣说,“但要是哪天陈警官想我,又把我弄进来,那我就不好说了。”
“那你小心点,我这人很小气的。”陈语嫣双手环胸说。
“余粮,有时间吗?想跟你谈谈。”
背后有人在叫他,余粮回过头,脸上布满疑惑,茫然。
“艾姐,你怎么在这里?”
陈语嫣回答说:“她就是保你出去的人。”
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而艾姐跟我无亲无故,是不可能会替我担保的。在这世上,除了白薇儿能指使她之外,没有别的人了。
心里这么一想,余粮总算是明白了一句话,好事不传,坏事传千里。
见余粮没有回答她,艾姐接着说:“有时间吗?不会耽误你很久。”
余粮说:“是薇儿叫你来的吗?”
艾姐脸色依旧平静,“这里不方便谈话。我们出去再说。”
“她也在这里?”余粮补充再说了句,“薇儿。”
“她不在这里。她去参加一场商演了。”艾姐说,“我也是抽空过来的。真是的,都忙的很,还要……”
说到这,艾姐突然不往下接着说,沉默了有几秒,才说,“手续办好了吗?陈警官?”
陈语嫣回答说:“嗯,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