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偏头看着窗外，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良久，她轻轻应了声：“嗯。”
“想好了。”她说。
霍笙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刻的异样。
对于要离开这座城市，霍笙是绝对赞同的。
她决定离开，就证明，她没有选择穆承禹。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他想多了，也没有对顾眠有过信心。
她其实不再爱穆承禹了，也不会再选择他的。
但他始终不放心。
直到这一刻。
她主动提出，要跟他一起离开。
也许，她还没有爱上他。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留在他身边。
霍笙想，这样就够了。
他这辈子，一直活得清楚明白，理智得不像个正常人。
顾眠是他唯一的不理智和没有定数的经历。
他喜欢这个感觉，喜欢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两人本来打算明天就去墓园看看顾柏，后天一大早出发去观音山拜一拜顾柏的牌位。
但到了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场雨下得不仅很大，也很久。
一整个晚上几乎都没有停。
到了第二天，雨还在下。
霍笙说：“这一晚的雨太大了，去墓园路不会太好，我们等天晴了再去。”
“好。”顾眠没有意见。
下雨天她也不想出门。
顾眠在家里窝了一天，期间和封心姌视频过。
不过可惜的是，小头去学校了。
但封心姌说，小头每天都穿着她买的衣服，轮流穿，非常喜欢。
听到这话，顾眠非常开心。
两人一阵闲聊。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一会儿，但没多久又下起来了。
晚上前半夜停了，后半夜又下起来了。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本来雨已经停了。
但外面的道路不好行驶，她和霍笙没打算出门。
天气一整天都是阴沉沉的。
到了晚上，又下起雨了。
连续好几天的阴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顾眠的确不怎么喜欢这种天气。
一两天还好，时间长了，她本来平静的心情都开始变得烦闷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皱着眉头。
“这雨要多久才会停？”
“看天气预报，会下一个星期的雨。”
“真烦。”顾眠说。
霍笙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烦了，就当做是休息，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家里坐着。”
顾眠想了想，说：“其实我本来就没什么事。”
之前开的花店，自从被砸了以后，穆承禹虽然装修好了，可她也没待几天。
开花店不是重点，她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离穆承禹更近一点而已。
后来事情一多，花店就直接关了。
顾眠还提议霍笙把店面打出去，反正也白花了一笔冤枉钱。
要是能回来一点还是好的。
顾柏的事情弄清楚以后，又和穆承禹说清楚了，顾眠就更轻松了。
不得不说，事情解决了，她的心情是有过前所未有的放松。
可她的病并没有好转。
也许是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慢慢痊愈吧。
谁也没提这件事。
顾眠发了会儿呆，霍笙忽然提议：“你会不会打牌？”
“什么牌？”
“四人麻将。”
顾眠，“……”
“你还会这种国粹吗？”
“当然。”
“可我们只有两个人。”
“把钟肃和薛子琰叫过来，顺便让他们把牌也带过来。”
“……这样真的好吗？”
“没问题的。”
霍笙说：“反正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做。”
顾眠其实有些想打牌。
因为她以前没朋友，就她和穆承禹还有孟菲三个人。
很多事情她都没有体验过。
像麻将这种国粹，她以前也想玩，但没人，所以只在手机上自娱自乐过。
真人搓麻将还真没有玩过。
最后，霍笙果断把两个人喊了过来。
钟肃和薛子琰住在公寓楼外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来得很快。
提着一首麻将。
钟肃把桌子收拾了一下，铺上麻将布，四人落座，就开始搓麻将了。
薛子琰兴致勃勃的搓手：“我可不是吹牛啊，我手气很好的！”
霍笙对顾眠拆他的台：“他手气的确不错，可架不住脑子不如别人。”
薛子琰，“……”
霍笙，我要跟你绝交！
顾眠第一个搓真人麻将，心里还有些小兴奋，听他们说话，心情更好了。
被天气弄得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压根没心思去在意这个了。
抓好了牌，顾眠的脸上还有没淡去的笑意，显然非常喜欢这项活动。
而号称运气非常好，却智商跟不上的薛子琰今天又碰到了对手。
不仅仅是钟肃和霍笙，还有顾眠。
顾眠是个新手，刚开始几把，都是在试水，熟悉一下牌面和规则。
后来，她玩得越发起劲，手气也越来越好了。
钟肃和霍笙都故意让着她，加上她的运气比薛子琰还要好了，最终赢的人就变成了她。
薛子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运气被顾眠实力碾压。
生无可恋。
“跟你们打牌的体验感真是极差！”
“绝对是我人生中最差的体验！”
“呵。”钟肃毫无起伏地冷笑了声。
薛子琰，“……”
顾眠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打牌就大杀三方，特别兴奋。
她拿着三人输给她的现金，最后没得输了，就只好写支票，喜滋滋地数了几遍。
她一个无业游民，总算凭自己本事赚到了好多钱。
粗略一算，也有小十几万了。
跟有钱人打牌就是好。
出手大方！
她转头就全部给了霍笙。
“送给你的！”她豪气地说。
霍笙低头看了眼被她塞了满手的钱和支票，一头雾水。
“为什么？”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霍笙一愣。
薛子琰很没眼力劲儿，哭嚎起来：“顾眠你这不公平啊！”
钟肃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霍爷，顾眠小姐，我们先走了。”
顾眠心情颇好，笑着跟他们挥手：“再见。”
薛子琰成功被钟肃给拖出去了。
顾眠看了眼关上的门，“钟肃对薛子琰总是这么……与众不同吗？”
她其实是想说有些暴力和很不客气。
暗自斟酌了一下，还是换了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