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赶了上去，脱下外套往她身上一盖，把湿淋淋的少女护在身后。
扑面而来的淡淡柠檬香，宋初裳抹抹眼睛，越抹越模糊。看不清楚，但她知道那是季淮身上的味道。
“怎么了？”
沈恕连忙摆出另一幅面孔：“初裳，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季淮不让她靠近：“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啊？”沈恕一撩头发，随意地用发夹固定好，动作优雅，像湖中的天鹅，“我不知道啊。你们知道吗？”
她问的是后面的几个高年级学长，季淮看了看他们，是尖子班的人，他见过几个，好像和唐敬卿还挺熟。
“不知道，沈恕，我们去吃饭吧。”一个看见季淮来了，想着季淮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沈恕说，“好嘞，那我走啦，初裳拜托你了。”
说着还做出一个拜托拜托的手势，笑着跑开了。
季淮扶着宋初裳的肩膀：“你看着我。”
她抬起头，发丝凌乱地搭在脸蛋上，长长的睫毛翕动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好看，眼神却暗淡下来，一点光都忘不见，只有清澈的瞳仁里映着自己担心的神色。
“沈恕欺负你了？”季淮问。
宋初裳摇摇头，“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挣脱开来，吸了吸鼻子，并没有望向他的眼睛：“我想回家。求你帮我请个假。”
“请假就请假，为什么要求我。”季淮自言自语道。
女孩子抬起袖子拭去滚落的泪珠，一啜一啜，揪人心弦。
季淮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不行，我要去查监控，然后告到学生处那里去。”
“不可以！！”宋初裳的反应吓他一跳，“季淮，不可以查监控......”
季淮说，“好好好，我不看。”
就这样结束了话题。
走到楼梯口，宋初裳在一张“学生会报名征集”的海报前停留了片刻。
细长的手指划过“纪检部”三个大字，季淮却没有看见她的小动作。
少年少女，怀着不同的心情，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季淮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宋初裳的家门口，他靠在墙边，守着门外，像一名尽职的骑士。
宋初裳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流过肌肤，她才恢复了一些理性。
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很难受，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站在光里，可以像许多孩子那样拥有朋友、惊喜和甜甜的约会；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穿上好看的裙子，在喜欢的男孩子面前转圈，看他满眼都是笑意；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和好闺蜜一起吃甜品，一起逛街，买饰品，做指甲...在这个爱美的年纪好好地漂亮一回。
脚很疼很疼，都说十指连心，原来是这样的。
可是呢？
脑海里还是那句话：“班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被欺负呢？”
学校的食堂里，人都走光了，收拾桌子的阿姨过来：“同学？该回班午休了。”
安诗浅一愣，掏出手机，并没有看见谁的信息。
等得菜都凉了，倒掉浪费。
“阿姨，我还没吃完，你等等我。”她笑着，随便扒拉了几口冷饭，填了下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