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剩下多少时间?”
良久,李白流干了眼泪之后,便转过身来,对着扁鹊哽咽地问道。
扁鹊沉默了多久,最终还是将实情告诉了李白,道:“少则半天,多则一天。”
说完,扁鹊感到了深深的惭愧,他身为王者大陆最出名的神医,却一直无法攻克焚血症这个难题,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
而这一句话,无疑是直接给李白判了死刑,他的心仿佛也在这一刻死掉了。
李白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病房里的女孩。
她明明那么好看,又那么可爱,却只剩下了不到一天的寿命了吗?
最后,李白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白来到苏小酥的病床前坐下,然后颤抖着身体,轻轻握着了她的手。
冰冷、干枯,没有一丝温暖。
透过苏小酥的的脉搏,李白感觉不到任何真气,这意味着苏小酥的修为已经报废,全身经脉俱断,沦为废人了。
气若游丝,连呼吸都困难,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娘子,对不起,我来了。”李白轻轻撩起了苏小酥额头前的长发,抚摸着她那病态般苍白的脸蛋。
看到苏小酥这个模样,李白又控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曾经,她是世界上最耀眼的仙女,现在却让病魔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往事的一幕幕,也情不自禁地在李白脑海中浮现。
那一年,李白4岁,苏小酥3岁,她就腼腆地告诉李白将来要嫁给他,而李白则眨了眨眼睛,充耳不闻。
那一年,李白10岁,她9岁,李白高她半个头,苏小酥抬着头说“我喜欢你”,李白怔怔地听着,没说话,然后转过头去,不再望她。
那一年,李白18岁,她17岁,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媒人也差点踏平了凤凰一族的门槛,而她却迟迟不肯同意任何一门亲事,因为她的心一直放在了青丘的少族长:李白身上。
但是,她再也说不出口那一句“我喜欢你”,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李白,她把想对李白说的话,留给了自己,等她配得上李白的时候,再全部告诉他。
后来两年里,她再也没有见过李白,却一直偷偷打听着他的消息,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切事情。
直到有一天,青丘陷入了财产和来自势力争端上的双重危机,事态严重,十万火急,急需与一方大势力结盟,才能挺过去。
而凤凰一族作为上古神族之一,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于是苏小酥找上了李白,提议以“假结婚”之名进而联盟,等危机过去后,她答应他还他自由。
在家族的压力下,李白只好同意了。
到了李白和苏小酥结婚的那一天,李白20岁,她19岁,她将自己打扮成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带着十里红妆嫁到了青丘。
为了他,她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无怨无悔。
为了他,她将幽冥夜玉果送给了上官韵,即使明知自己会因此死掉。
为了他,她学会了世界上最美的舞蹈,并亲自上台跳给他看。
为了他,她手握长剑,与天下人为敌,只因为别人说了他一句逃婚的坏话。
但最后,眼看着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她只好独自一人离开了青丘,并宣布与他离婚。
离婚前,李白苦苦哀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他说:“娘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还你一场全世界最美妙的婚礼。”
她的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即闪烁了一下,然后又像一团火熄灭了一样,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祝你能幸福。”
她就这样匆忙的离去了。
她走了,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后来,再有她的消息,便是现在了,李白没想到,再一次见面,居然是永别。
李白实在是接受不了,反正觉得心情很压抑,心里很难受,仿佛要死掉了一样,纵使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他的悲伤。
现在,李白坐在她的病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让人无比心疼。
“你来了?”
或许是李白的哭声惊动了苏小酥,她渐渐苏醒了,苏小酥费尽全身力气睁开那沉重的眼皮,抬起眼睛,看向了李白。
“娘子,对不起,我来晚了。”李白哽咽地道。
李白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有多丑李白不知道。
苏小酥也对他笑,像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笑的那么天真。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我感觉我活不到明天了,我真的好想你见你,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对不起,我真的好想你。”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
苏小酥缓缓抬起了手,想要去抚摸李白的脸庞。我
李白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泪水也终与忍不住地往下掉,她用低沉的浯气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我一定做到,哪怕是用我的性命,”李白紧紧握着苏小酥脆弱的小手,哽咽地道。
苏小酥轻轻抚摸着李白的脸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道:“我……我想要个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