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什么了？”
我转头看向正在沙发上光着全身裹着毯子的关欣，把桌子上切好的西瓜递给她。
“没说什么，劝呗。”
“李晋……”她试探着看着我，生怕触碰我刚要结痂的伤口。
“我和他说清楚了，他不肯。”
我转过头，熟练的解开手机，一下一下滑着空荡荡的屏幕，脑袋里满是李晋刚刚小心翼翼的眼神。
“雨杉，我都认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还要我怎样。
我要你怎么样了？我大学毕业青春年华，二话不说跟你回到三线小县城租房子，我也从没曾言苦，你待业在家3年，我去酒吧唱歌养家，我也从未埋怨。可是太多的失望攒多了总会绝望。
“李晋，你知道吗？”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点起一支烟，我示意他帮我点火，他呆呆的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个？”我苦笑道。摸了摸衣服口袋，拿出打火机，熟练的点着了口中的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云雾。
“我本来清纯简单，不沾烟酒，但是酒吧环境如此，我为了不困，学着他们的样子点起一支烟，呛的我眼泪直流，我当时还想，这种东西怎么能比咖啡好用呢？”
我弹去烟灰，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到李晋脸上的变化。
“是谁说抽烟的就是坏女人呢？你看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现在看起来不过二十二三，打扮甜美，谁知道我已经二十八岁，心如古钟一般。”
“李晋，你知道吗？我不是怕工作太累，我也没怕过一个人走夜路。可是那一天，我很害怕，怕的直哆嗦，因为我要我自己接受。”
在我登陆他所有手机软件账号的时候，我还跟自己开玩笑，怎么可能找得到什么东西的。李晋可是别人碰到就难受的人。
大学刚毕业他去找工作，一份销售的工作微薄的收入只够维持S市最基本的开销。每天早上起来要大家互相拥抱打气，他都厌恶至极，回来跟我抱怨“我碰到除了你以外的女人，我就恶心的全身鸡皮疙瘩！”就算那么捉襟见肘的时候，他也有办法逗我开心，甚至我多看一眼的东西就买来给我。
只不过这个人向来没什么浪漫细胞，我说谈恋爱应该有花的啊，他就偷偷琢磨了好几天，结果突然一天搬了一盆花回来，告诉我说“老婆，这花是栀子花，多清新啊，给你买一束只能看两天，这个我们就一直养着！”当时我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那年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好大好大一束玫瑰花，“我老婆要有能养的花，也要有能看的浪漫！”
我记得呢，我怎么能忘。
可是美丽的玫瑰花不是只配我么，怎么还能有别的姑娘。
看到支付玫瑰花订单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一下，他不是偶尔也会送我么，去年3月8号他就送了我一大朵草莓做的花，“好吃又好看！每年都不能一样！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加入妇女行列！”我哈哈哈的笑，一边笑还一边往嘴里塞着大大的草莓。
可是，这笔订单是2月14号，今年的2月14号。
今年的2月14号我清楚的记得，李晋说他加班，是我一个人在家过得。
所以，这个浪漫的烛光晚餐订单和这个项链，也不是送给我的喽。
我不是没这么猜过，我很久就猜，李晋是不是已经外面彩旗飘飘了？要不为什么我俩的距离莫名的越来越远？不，不会的。我努力让自己打消着这个想法，不会的。
可这订单，十足的在打我的嘴巴。
这时候李晋电话打过来“喂？”
“廉雨杉！你查我？！”
“我……”
“嘟嘟嘟…”
他挂了我的电话。
等我缓过神来看手机的时候提示我下线了，我突然想，我应该再看一下，万一是误会呢？等我再次登录的时候几个大字当头一棒！
密码有误！
再来一次。
密码有误！
不会啊，我不可能打错的。
密码有误！
李晋！他改了密码！他为什么要改密码，他着急删什么东西呢？
我憋足着气给他打电话“李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晚上我晚点回去。”
“你去哪？”
“……”
“我问你你去哪儿！！”
“加班！”
“嘟嘟嘟……”
又把我电话挂了！
我慌了，这个城市对我来说是陌生的，来到这的几年里，一直围着李晋转，认识的只有他的亲人和朋友，我的朋友少之又少。我慌慌张张的拨通了菲姐的电话。
“菲姐……”我的声音不住的颤抖，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我的家或许要没了。
“怎么了？你哭什么？”
“你出来一下”
“好好好，你先别哭，我这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我换身衣服下楼，刚迈开第一步我就差点摔倒。
我没有力气，我腿软，我好害怕。
从前我以为爱情不过是两个人一辈子，细水长流。可如果这水堵住了，我还要通么。
等我颤颤巍巍的走下楼，发现菲姐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菲姐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她是唯一一个拿我当妹妹一样的人，我看见她眼泪不住的淌下来。
“你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等我哭哭啼啼讲完了所有事以后，菲姐先是冷静了一会，然后缓缓的跟我说“你先别慌，如果是真的，我会帮你想办法，不可能让你吃亏。如果是假的，我们要他的解释！”
我大脑已经没办法正常的思考了。
李晋是我的希望，我和他在一起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但是我知道他告诉过我未来一切都会好的，我就信他的话，跟他走就对了。就算他不工作，就算他对我大吵大闹，就算他再怎么过分，我都一直记得他说，未来都会好的。
我只能应和着菲姐说好。
然后拿起手机拨着李晋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呆滞的举起手机，问菲姐“没人接，怎么办？”
菲姐抓着我的胳膊就走，一边走一边跟我说“去找他呗！”
这是个沿海的小县城，地方很小，风景空气却很好。谈不上四季如春，可也风暖花香。菲姐抓着我的手往李晋的公司走去，“冷么？”
“不冷。”我摇摇头。
“手真冰。”她默默的说着，抓着我的手用力了些。
她一直就这么像姐姐一样，我们初相识时，她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交给她，她就会帮我办理好。从前我一直强势，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姐姐，照顾身边的人，照顾家人朋友，只有在她身边，她就拿我当个孩子，当个妹妹。总是两个人一个酒桌，喝上了就爱哭着跟我说，我啊，是真拿你当妹妹看啊！
被人照顾是多好的感觉啊。当年我认识李晋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要我干，他要照顾我。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越来越强势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解决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都觉得自己像个保姆了呢？
时间多残忍，曾经我也是青春阳光，甜美可人，每个周末李晋都会坐2个小时的车来我的学校，拉着我的手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转，他说他要让别人都看到我有男朋友了。那时候我偷偷憋笑，傻瓜，我哪有那么多人追，要你转到跑个马拉松那么久才让别人看到？
“那不行，我得让你们学校的每一块砖都认识我！”
后来不光是每一块砖，他甚至在我冬天大早上嘟囔着想吃西瓜的时候，坐车几个小时来回给我送西瓜到我的班级，这下老师都认识他了！
是我记错了吧，或许是要到春天的时候，天气大概就像现在这样冷。
其实现在也没有多冷，我和菲姐走过的街道，树已经绿了，花也快开了吧。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冷的我每走一步都直哆嗦。
菲姐一路上碎碎念，我一点都听不进去，我只记得他的公司好像很近来着，怎么走了这么这么久，可我又想走的慢一点，再慢一点，我不知道我是怕看到什么还是怕什么都看不到。
再远的路也有终点，还是走到了。
高高的大楼矗立在这扇门后，我看到的是大门紧闭，一片漆黑。
呼，是不是晚上了冷风吹的紧，我怎么更冷了。
菲姐看着我一脸无奈，趁我不注意偷偷从大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你注意安全！”我轻轻喊她。
我已经没力气走进去了，我只能慢慢的蹲在原地。
“一个人都没有了。”菲姐又灵巧的钻了出来。
“哦。”
我还能说什么呢，多说一个字都在掏空我仅存的力气。
“我们先回家吧。”
“好。”
我俩转身朝着来时走的方向，又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电话依旧是打不通。
“菲姐”
“恩？”
我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角，“你说……”一张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串串的跑出来。
“他会有别人了吗？”
“我说会你能信还是我说不会你能信啊？”
“呵，”我冷笑道“我都不会信。”
她摇了摇头，重新抓起我的手，“陪你回家！”
又是同样的路，却是不同的猜测，他会在家吗？
他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他回家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已经12点多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在哪呢？
毕竟他就是这样的人，脾气火爆，我俩有时候吵架，他都会好几天不接电话不出现。
在S市的时候大学刚毕业我俩租了一个不足30平的小房子，但我当时也把那叫做家。
我俩吵架，为了什么事我都忘记了，吵的很凶，我开始收拾行李，他没有阻拦，我气的不行，一边收拾一边泪如雨下，李晋是我的依靠啊，离开他我去哪儿呢，我不知道。
我站起来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我质问他为什么，失去我就那么无所谓么，他只是冷冷的说“想离开何必多说一句！”然后起身走进浴室，大把大把的往外面扔我的东西，“滚吧！”
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失望。
可却不是最后一次。
那次我哭的特别凶，他也恶狠狠的看着我说“怪不得你妈不要你！”
对啊，不要我了。
所以我是不是不止一次的说，不要扔下我。
那天的结果是我哭的晕过去了，醒来以后发现李晋红着眼睛守在床头。
“我……”我还迷糊着呢，估计是低血糖犯了。
“对不起！”他摸着我还有泪痕的脸一遍一遍的道歉。
我本想大吵大闹，可那一刻我没有力气了。
人无完人啊。
这就是我给自己舍不得离开的理由。
本以为道歉过后就会改的，可后来变本加厉。吵架出门只带了手机，哪里都去不了，灰溜溜的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敲门没人应。
我就是知道他在里面，可是他就是没开门。
晚上11点的S市还是灯火通明，我站在街边好久好久，我幻想着他会出来找我，抱着我跟我道歉，可是没有。
敲了一夜的门，最后在电梯里坐了一个晚上。
电梯里有灯，我记得我不怕黑来着，可能我又记错了吧。
再再后来，我学会了自己找个小旅店，起码不要一个人流落街头，可是几天以后找到我，他还是依旧的暴脾气“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你觉得好吗？？？！！！！”
李晋，你还记得我是个女孩子么。
每一次他都会道歉，可是他微红的眼眶我再也没看到过。
来到这个城市也有一次吧，我俩驱车敢去他朋友的聚会，半路吵架我一个人下了车，自己去了他朋友的聚会，他却没有去，我笑着跟大家解释，他有点事在忙，可能一会就过来了。可一晚上他也没出现。
我又一次被锁在门外。
这一晚，我无处可去。
这个地方整个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它甚至和S市不同，深夜的街道上一个人没有，只有微弱的灯光。就好像我最害怕的噩梦，梦里面也像这样一个人都没有，我走了好多好多地方都没有人，家里没有人，街上没有人，连店铺里也没有人，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能去哪里。
无声无息的失望积攒了很久很久。我不肯放下，我始终觉得，他说过他答应过，未来会好的，我想要那个变好了的未来啊。
不知不觉走回了家。
站在楼下，我犹豫了很久。
这个房子是我要的大房子，客厅有超级大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花花草草，偶尔还能听到楼下大爷大妈们在唠家常。我很喜欢这套房子，买的时候大家都不太同意，他为了我忤逆了父母，和家里人吵架。我有时候也劝他，没关系啊，买别的也可以啊。他却不同意，“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家，要一套你喜欢的房子，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是啊，做到了。如愿以偿的买到了我喜欢的房子，住在里面满是成就感，装修的时候每一个角落里都有我的心血。可是却没有他的心血。
他习惯了让我做选择，因为他想要尊重我。或许是我太懒了，也或许我根本就不如同大家看到的那般强势。
一步一步走上楼，我本来轻飘飘都站不稳的身子愈发沉重。
我怕打开那扇门，我就再也不用打开这扇门了。
“叮铃”
门开了，门口有一双黑色的鞋，是他的。
“他在家。”我回头跟菲姐说。
“那我走了，你俩谈谈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和菲姐挥手，笑着关上了门。
然而我却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动，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说什么呢，廉雨杉，你还能说什么呢。
我一步一步往屋子里走去，路过客厅，漆黑一片，我打开灯，看到了草莓在呼呼睡觉。才几个月的狗狗就是嗜睡。李晋应该有喂她吧。毕竟他那么喜欢小动物，是个有爱心的人啊。
大学的时候，又一次他给我打电话，正聊得开心，突然他说“老婆你等我一下！”然后挂掉了电话。过了好一阵才给我回过来“刚才地铁里有一只迷路的燕子，我给她引路带出去，别再让谁偷偷抓了！”
我俩在一起这6年，他每次都是这样有爱心。记得我们学校门口有一只骆驼，我俩买了很多水果路过看到了那只骆驼，他从袋子里拿出水果就喂，一边喂一边喊我“老婆，他的嘴巴可软了，你也来喂喂看！”
想到这我还笑了笑。
走到餐厅，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吃的李晋给我做的饭了。
以前在小出租屋的时候，我做过几次饭，他都不声不响的吃。我一直以为我做的不和他胃口，我也是有好多年下厨的底子的哎，后来他一点一点学着做饭给我吃，还烧得一手好菜，后来他才告诉我，是他不想让我下厨房，他想让我坐在那里张着嘴等吃就好了。
餐厅的墙上挂着我俩的照片，婚纱照。
我俩看着对方，笑的灿烂。
拍完拿回来的那天外面下雨了，我提议搬上楼，可李晋别别扭扭跟我置气，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搬进来，于是他又消失在楼下，我一个人搬着重重的一大堆大照片和相册举步维艰的上楼，等我下楼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来接我。所以那天我淋着雨走回了当时租的房子。
雨水冰凉凉的顺着我湿漉漉的头发砸在我的脚面上，有点疼，不是脚，是心。
走到卫生间，里面还有很多没洗的衣物，自从我俩搬进来，他恐怕连拖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算我加班到凌晨才回家，也要看着日出把他的袜子内裤洗干净。可那时候他还闲在家里打游戏。
卫生间旁边是我们的主卧。
我好久没睡过得主卧。
我打开卧室的门，打开灯。果然，他睡觉了。
他不会顾及我到底在哪里，他恐怕闲在只惦记手机在哪里吧。
我试图叫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胖了，工作这么累加健身也没能让他瘦下来，这个工作是我鼓励了他多久他才找到的啊，我一直相信他，我相信李晋未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幼稚吧，我总是认为这个世界除了黑就是白，除了对就是错，可事实并非如此，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颜色，就像什么事都没那么绝对。就像李晋说他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就像我说不管怎样我不会离开李晋。
不过他这次没让我失望，工作不久后得到老板赏识，接踵而来的不光是升职加薪，也少了时间多了应酬。
可我一直一直相信他，外面的诱惑对于他来说，应该早就看得清楚明白，不会泥足深陷的。是我不对，我忘了他也是正常的男人。有欲望的男人。
推不醒他，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他还在装睡。
我猛然瞥见了他放在一边的手机，我拿起他的手机，大喝“你再装睡我就翻你的手机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存侥幸，如果他不怕，那我就更有底气了，如果他怕，那我该怎么办。
事情往往就朝着最差的情况发展，这叫什么定律来着。
“给我！”李晋不耐烦的坐起来朝我嚷着。
“你承认么？”我突然异常冷静。
“你说是那就是吧。”说完抢过了我的手机，还像第一次看见我那时候的眼神，冷漠倔强。然后倒头就睡。
“离婚吧”我轻轻道。
“好。”他也轻轻地说。
这一次他没有歇斯底里，上一次，准确的说是我第一次跟他提离婚的时候，是他偷偷赌博被我发现，开始的时候我劝他，不义之财我们不要。后来给他堵窟窿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借钱去赌，我一次一次给他还钱他还不肯悔改。我终于受不了了，在家里疯狂的叫嚷着“离婚吧！”
他歇斯底里的哭喊，抱着我不肯撒手。
我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会改的啊，他不是改了么，找了工作，不再赌博。
然后弄丢了我。
说完离婚我反而轻松了，我一步一步走到我的卧室，反锁了门，轻轻躺在床上，盖起厚厚的被子，不敢哭出声音。
我就是这么好强，我不愿意服输。
所有亲戚朋友都看到我光鲜亮丽的一面，谁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李晋的不好我只字不提，我的窘迫我也从未开过口，可我也是个人，甚至比别人更加脆弱，受了伤我只能关上门偷偷舔舐伤口，曾经我以为这个愿意给我未来的男人，却插了我最重的一刀。
哭了一会，我拿起电话，只顾着伤情悲秋了，关欣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接着，我回过去。
“你大爷的你终于回电话了，我以为你丢了！”差点忘了临出门前给关欣发了微信，她还一直担心我。
“啊，我才回到家”我尽量控制自己哭过后沙哑的声音。
“这么晚你…不对，你怎么哭了，李晋怎么你了？”她这么焦急的声音我上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我和李晋吵架我一夜没能回家的时候，在外地人生地不熟，我无处可去，关欣第二天知道以后气得非要冲过来接走我，也是那一次李晋才知道害怕，一年没再扔下过我。
可是发生过得伤害，真的可以当做没发生么。
“没事”我擦了擦鼻子，顿了顿“明天我俩去离婚！”
“那我去接你回家。”关欣出奇的冷静，以她的性子这会应该提刀准备和李晋厮杀了，我正纳闷，她说“毕竟那里没有我，我先把你带走，再找他算账！”
带我回家。
我的家在哪儿呢。
早就乱成一团麻，无处可藏。
还好有关欣。
更多的时候，她才是我的避风港。
“没事，”
“你别一如既往的装了，你什么样我知道。”
崩塌。
我伪装了这么久，还是被你看穿了。
我不管有多狼狈，还是要站起来，我得接受，我得处理，然后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
“然后呢，李晋说什么了？”关欣大口大口吃着西瓜，听我讲。
“然后我就告诉李晋你快领着你家人回去吧，毕竟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是他还不能接受。”我拿起包，站了起来。
“他还不同意离婚？”
“是啊，等法院消息吧。”我往门口走去“走啦，敢最晚一班车回S市！”
“你等会我去送你！”关欣慌忙站起来，我看着她披着毯子光溜溜的样子，笑了笑“算了吧，你这春光扎现的，给王皓看吧！”
穿上鞋我开门就走了。
我没看到关欣失落的样子，她的痛苦和纠结，我现在参与不了，毕竟我这种活的一团糟的人，把自己屡清楚才有资格去帮她做选择。
刚走到楼下，沈翔东电话打进来“廉美丽同志，听说你今晚半夜回S市，我已经准备接你了！”
“接我？”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大夏天的我怎么总觉得这么冷呢
“恩，去接你，晚上我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