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住的地方不像城里,有点钱的,大多都是自己建了个乡村小别墅,然后拿围墙在屋门口围了个院子出来,平时不管晒谷还是放养鸡鸭的,都能在院子里弄,院子门口那儿,则是装了个大铁门,拿栓扣着。
“呦呵,小楚你就来了?”
楚周来的时间刚刚好,陈金辉吃完了下午饭,正打算去菜市场那里跟看肉铺的老婆换班,就见着楚周登门了。
“陈叔,你有事吗?”
楚周见陈金辉搓着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估摸着对方可能要出门,而自己好巧不巧的,堵了他家的大门。
“也不是大事,我等会再去跟你婶子换班就好,不急的。”
陈金辉热情的招呼楚周进屋坐下,问他的来意。
楚周照实的告诉了他,也没觉得自己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找不到事干,求助长辈有啥丢人的。
而大黄狗一进院子就撒了欢,逮着陈家一只散养的大公鸡追了过去,一狗一鸡,顿时打的不亦乐乎。
“这事有点不好办啊。”
陈金辉听完楚周的话,有点为难的抽起了烟,“你说你要是想入厂打工,这我能介绍,现在那些电子厂玩具厂的,都挺缺人……可你一不想出远门,二不想太麻烦,这个要求就难办了。”
“而且我跟你说句老实话,就咱们这临湖镇搞水产的,最近也不好弄了,你要想去找哪家当个捞鱼看场子的,也难!”
楚周也清楚,自己不想太在干活上多费时间影响修行,还想要有钱赚,这就跟痴人说梦差不多,因此在一开始,就把目标调的很低——能糊口就行!
他可是隐约听说过,大夏有个啥最低工资标准的,他把工资压的比那还低了呢!
“怎么,咱们镇上搞养殖的老板,也不收人了?”
楚周讶然。
临湖镇靠近太湖,靠水吃水的人当然多,虽然现代社会,大多青年都出远门寻找新天地了,可也有当地人舍不得离乡,选择了在周围圈水塘下网箱养鱼。
养殖的规模普遍不大,像叶丞他家那样的大户没几个,但一般人用心照料,也是一年下来,能赚个十来万乃至于几十万的。
楚周来的时候就想着,能不能去人家养鱼的那儿给他看场子呢,只要盯着塘里的鱼不出事就好,平均下来一天也就几十块钱,估计会有人要自己的。
“这不是上面把临湖镇划成太湖的观光区了嘛!”陈金辉重重的吐出一口烟,有点不满的说道,“既然是要观光,那肯定不能让某些东西破坏了风景啊!”
“你待的那座小山头还好,目前没人承包,其他村里的,早就让人包了种果树去了!”
“一些人的养鱼塘啊,也可能被撤掉,说是为了建设更美好的临湖观光区,防止水体污染……还提出了啥【美化山水、保护生态、做强特色、持续发展】的口号。”
“反正我听我在乡镇府上班的堂哥说啊,以后要发展旅游业,靠啥第三产业赚钱,整的跟隔壁的滨湖镇一样,每天过去顶着太阳风雨奔波的日子,得变了!”
“那可咋办啊?”
楚周不知道当地政策如何,只是苦恼自己的糊口计划又泡汤了。
难道真的只有上网卖符一条路?
“爸,你咋还没出门啊?”
就在楚周心烦,大黄狗跟公鸡大战的汪汪叫的时候,一个体态丰腴,年纪瞧着才15,6岁的少女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
看模样,绝对是陈金辉的亲女儿!
长得简直和她爹一模一样!
“这不是招待客人吗?”
陈金辉指着楚周跟女儿介绍,“三清观的小楚道长,你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过的!”
“道士?”陈慧惊讶的瞪向楚周。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道士上他们家的门呢!
陈慧知道自己老爸跟三清观的老道士有交情,可对方也没来过她们家啊!
好奇之下,这姑娘直接走到了楚周身前,一身睡衣还凌乱着。
楚周故作淡定的跟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他在山海界属于闷头修炼的那种,对于异性没啥接触,原身更是一个自闭儿童,别提和小姑娘来往的经历了!
根据楚周接收的记忆,原身读书的时候,都不怎么和同学说话的!
不过看打扮,对方怎么睡到现在才起来啊?
这都下午了!
“你这几天怎么总睡觉啊?”
陈金辉也问她,“这么懒,以后出去了怎么过日子?外面可跟咱家不一样!”
“这不是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嘛!”
陈慧放弃了打量楚周,转回去跟她爸撒娇,“你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做同样的梦呢,估计是文理分科压力太大了!”
“就你有理……”
楚周眼见着对方父女说笑话热闹,心知陈金辉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就打算把大黄喊回来,回三清观琢磨怎么做非法网络销售去。
大黄十分听话,毫不恋战的抛下大公鸡,屁颠屁颠的溜到了楚周的脚边,尾巴可劲儿的摇着。
楚周撸了一把它的狗头。
“汪!”
可是大黄却是突然叫了一声,眼睛的神色变了,警惕的往四下看着,最后,黄狗粗短扎手的毛发炸开,对着陈慧,凶狠的狂吠。
如果不是楚周拉着这家伙,只怕大黄会在激动之下直接扑上去。
“爸,好吓人啊!”
陈慧在镇上见的多是听话的家养犬,哪里遇到过大黄这阵仗?顿时吓得躲到了陈金辉后面去。
陈金辉也生了气。
他本来就是个买肉的屠夫,对上一条中等大小的土狗,怎么可能发怵?
陈金辉瞪圆了眼,问楚周,“小楚啊,你这狗怎么一回事?”
他跑到围墙角落,抄起了一把铁锹,把女儿好好护着。
楚周也不知道大黄为何突然发疯。
他今天本来就是过来找陈叔帮忙的,谁晓得这畜牲还给人闹事儿了。
他把手中绳子收紧,抬手把还在狂吠的大黄给压住了。
大黄被迫爬到了地上,竟然没有挣扎,只是呜咽一声收了口,乖乖的让楚周摁着自己命运的后劲皮。
“瞧着也不像狂犬病啊。”
陈金辉一见大黄这样儿,倒是不解。
怎么好端端的,就朝着自己女儿发疯了?
“这狗中邪了?”
他抱怨一句,手里的铁锹还没放下。
陈慧也嘀嘀咕咕,显然让大黄狗吓得不轻。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周本来还在暗自愧疚自己给别人家添麻烦了呢,现在一听,却是想到了什么。
难道陈慧身上有啥不好的东西?
大黄狗他养了也一个月,这家伙有灵性,不经过调教训练,就能听懂许多人话,平时也没有对人狂叫过……
他把仍处在怒气状态的陈家父女安抚住,然后偷偷施展了望气术,对着陈慧看了过去——
只见这花季少女的脑袋顶上,正顶着一团灰色的云气,而且隐隐显露出晦暗之感。
不妙啊,都快乌云盖顶啊!
楚周本想再多看几下,只是他目前法力低微,连最简单的望气术都坚持不到一秒,就因为双眼发酸流泪而放弃了。
楚周心中懊恼——要是能够补好身体血气不足的漏洞,把全部心思放在冲开眼窍上,他何至于连个望气都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