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出了这样纰漏,近来诸事不顺的夏侯骅毫不意外的勃然大怒,下令严惩围猎场的管事。
巧的是,这次负责的偏偏还就是定国公的侄子,也就是郑宝昌的堂兄,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索性的是其余受伤的都是些侍卫,再没有世家子弟,定国公对着夏茵几人那是千恩万谢,若是那熊继续乱跑,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夏侯骅对几人表现也算满意,在看到那些个本来不在范畴的猎物时,只是惊讶了一下,斥责了几句不知天高地厚之后,也重新定了分数,都算上了。
计划可以说很顺利,夏茵在万众瞩目中接过了心心念念的双鱼佩,而秦子霄和秦子宁兄妹也得了赏赐和夸赞。
秦家主心里虽有些不满夏茵夺冠,但自家两个孩子博了名声,特别是名次一般的秦子宁都入了皇上的眼,也算名利双收,当下那份不满就消散不少,脸上带了几分得意之色。
一旁的张太傅嗤笑,“秦家主,两天前开场的时候,不是还夸下海口,怎么如今拿了个第二,反倒还有些沾沾自喜啊?”
秦家主脸上带着不屑,笑道:“那不知张家拿了个什么啊,咦,怎么不见张家的人啊?”
张太傅还是一副鄙夷的姿态,道:“张家的人自然是比不得秦家的了,论起投壶游园,听曲观花,那更是万万不能及啊。”
见两人又开始争吵,一些小官员只缩得低低的,就怕火烧到自己身上,而那些位高权重的,就有些见怪不怪了,自古文武官员就不对盘就是常事。
而秦家和张家,都是开国功臣绵延至今,家中出过的文武将相都是数不胜数,论起资历不相上下,偏偏一文一武,这两家不对盘都是世袭的,不过大事上也从来不含糊,只不过时常有些小打小闹,不太愉快罢了。
韩家主看两个老家伙又吵起来,笑吟吟地充当和事佬,道:“行了,都是多大的人了,从云你也真是,张老是长辈,你就让说两句能怎么样?张老,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跟小辈置气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旁边的大小官员纷纷汗颜,想笑又不敢笑,倒是夏侯骅笑了几声,打趣两人还是老样子。
此时,所有的过程也走得差不多了,那定国公的侄子前来请罪,说是思虑不周,兽群发了狂,没能及时加固边界,让几只熊跑了出来。
夏茵听后当下便起了疑,只说兽群?那围栏明显有刀割的痕迹,完全有待深究,怎么反而隐而不报呢?
而接下来,太子夏侯斌出言求情,就更让夏茵意外了。
“父皇,郑大人也只是一时失察,索性只有郑小公子受了些惊吓,并未酿成大祸,父皇不若从轻处置,定国公想来也没有太怪罪不是?”
定国公见有人求情,连忙顺藤子摸瓜,附和道:“小儿并无大碍,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自家小儿子是什么货色,自己还是知道的,再者这次的差事本也是自己想给世子铺路,扶持本家人罢了,没必要为了这样的意外反倒成了祸事。
夏侯骅自然知晓其中缘由,不介意给定国公这个面子,再加上夏侯斌求情,就只让他停职几个月便作罢了。
夏茵看着情形,心中疑虑更甚,夏侯斌看似在求情,给夏侯骅和定国公一个台阶下,可联系到那人为的断口,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更像是夏侯斌想赶紧把事情了了,好让此时淡化在众人的视线中。
围猎落下帷幕,临回府前,秦子宁频频向夏茵这里张望,似乎想过来但又碍于秦家主的威势。
最后只一个小厮,在杨铭上马之后赶紧跑了过来,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杨铭摆摆手,就朝夏茵走来。
“说什么呢?”夏茵问道,好奇秦子宁找他做什么。
杨铭不甚在意地回答,“没什么,说了些感谢的话,还有什么改日定登门亲自拜谢之类的,客套罢了。”
夏茵打趣道:“杨公子这么冷淡干什么,我看秦子宁不是会那一套的人,说不定,一个英雄救美,看上你了呢?”
杨铭皱皱眉,道:“别胡说,你也知道当时情形,我就是下意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夏茵撇了一眼远处急急忙忙放下的车帘,两手一摊,“可人家不那么想啊,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杨铭不想跟她争辩,只扭头离去,懒得再反驳。
夏茵本也就开开玩笑,见人真不高兴了,赶紧过去说正事。
“喂,今晚我要出去一趟,去昨天那个山洞,看看里面藏了什么玩意儿。”
杨铭道:“派人探查了?用不用我一起去?”
夏茵摇摇头,“探过了,不过我去就好,毕竟对暗卫这种级别来说,咱们都还算拖油瓶,我只是有些好奇,想亲自去看看。”
“也好,那你多加小心。”杨铭点点头。
是夜,等到月上中天,暗一暗八暗四将夏茵护在中间,加上清点的几个亲信,一起潜入了皇家园林。
洞中的猎物今天已经被搬空,露出了由石块堆积的内壁,看起来倒像是天然形成的。
“你们分散开,把这些搬开。”夏茵下令道。
侍卫们迅速行动,暗卫的三人只守在夏茵身边警戒。
片刻后,就有人发现一个角落里的石块是重新堆砌的,夏茵当下让他们集中清理这里,很快就出现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口。
侍卫回禀剩下的地方都是天然形成,想要挖开就只能开凿。
暗八看了一眼夏茵,夏茵点点头。
得到首肯的暗八立刻走至小口处,横剑而入,里面响起了金属的碰撞声,夏茵示意暗一进去,还未进入,就听到某个熟悉的欠揍声音,额,或者说,惨叫。
“啊啊啊!!!你这个人你有没有人性啊,爷身上有伤你看到没有,腿断了你看到没有啊!”
夏茵扶额,果然是改不了的死德性啊,不禁喃喃道:“真是不知道消停啊。”
快步跟了进去,别暗八真把人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