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回过神来,看着她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忙道:“无妨无妨,不好意思,我方才走了个神。”
那姑娘好像瞬间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没有给姐姐你惹麻烦。”
夏茵瞧着这姑娘可爱,忍不住便多问了两句,“你是徐州人吗?”
那姑娘摇摇头,道:“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只是路过这里,很快就要启程了。”
“那你的家人呢?怎么让你这么一个姑娘家单独出来啊?”
听到“家人”,对面的少女眼神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光彩,道:
“我同哥哥和弟弟一起的,弟弟在客栈,方才不小心与哥哥走丢了,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找到我,然后带我走的。”
夏茵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不过很快便释怀了,她已经不会再深陷过去了,如果夏韶川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乐意看到,迈向未来的她吧。
雨势稍弱,有些触动的夏茵莫名地很想见萧凌风,那个说会一直陪着她的人。
夏茵向前迈了一步,只听得少女一声惊呼,便抬眼看了去。
一道身影出现在雨中,隔着水雾,只能依稀辨别身形。
身边的姑娘立刻扑了上去,像一个大型挂件一样的勾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男人将她从身上剥了下来,抬起手,在雨中为她撑起一方小天地。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临行前,少女还冲夏茵招了招手。
夏茵看着模糊的身影,眼中似乎闪烁着一种名为羡慕的神情。
稍稍凝神,这时,她才发现,她明明已经半个身子在雨中了,怎得好像滴水未沾。
夏茵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萧凌风的头发滴着水,定然是刚才匆忙赶来的。
夏茵笑了起来,眉眼几乎弯成了月牙。
有什么,比得上只要你心念一动,想得人就立刻出现在你眼前这样的事,更加让人愉悦的吗?
“真是不让人省心,出门不知道带人吗?离了小爷我你可怎么生活啊,我的郡主大人?”萧凌风有些无奈地说,语气间却是不加掩饰的宠溺。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夏茵含笑反问道。
萧凌风似是没想到夏茵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看着眼前的笑颜,竟有些痴了。
一直到夏茵的轻笑声响起,才将他唤醒。
萧凌风摸了摸鼻头,难得露出窘迫。
看着夏茵得意的小模样,萧凌风心中微动,将伞低了低,俯下身去。
夏茵反应过来时,头已经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扣住。
额上贴着另一个人的额头,两人温热的呼吸在空气中交错,男人身上的冷松的淡香,让夏茵一瞬间忘了反抗。
“当然,我说这句话时,可没考虑过让你反对。”萧凌风坚定温柔的声音在夏茵耳畔回荡。
话音一落,片刻温存,很快就有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姐姐,姐姐,这是你的吧。”远远传来方才那少女清脆的声音。
夏茵连忙推开萧凌风,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此时,少女已经跑到了夏茵面前,手中多了把油纸伞,身后的高大男人站在雨中,神色冷冷的,似乎有些不耐。
“呐,给你,应当是我方才不小心撞掉的。”少女摊开手,上面赫然躺着一条红绳。
夏茵神色微囧,接过红绳,有些心虚道:“多,多谢。”
“不客气。”少女丝毫没有注意到夏茵神色有异,接着说:
“姐姐的红绳上还坠着红豆,是好寓意呢,你从哪里买来的,我也想买一条,送给苏哥哥呢。”
少女说罢,朝身后的男人努了努嘴,换来对方一声冷哼。
夏茵指了个大概方向,少女便欢天喜地的拽着男人前去。
夏茵余光扫了眼萧凌风,怕对方多问什么,不想人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少女离去地身影。
夏茵瞬间感到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狠狠地往某人脚上一跺,留下一个明显的泥脚印。
“哎呦”萧凌风一声呼痛,疑惑地看着夏茵。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回府!”夏茵说罢,快速向前走去。
萧凌风一愣,哭笑不得,哪里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敢情小姑娘都从科学怪人变得会吃醋了,可见自己的养成大计很成功啊。
萧凌风当然不能放任夏茵生闷气去,赶忙跟了上去,一脸狗腿地说:
“想什么呢,我只是看她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夏茵冷哼一声,显然不接受这种被用烂了的说法。
萧凌风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道:“对了,想起来了。”
夏茵冷眼看去,大有说不出个名堂就绝交的意味。
“凤栖的公主啊,那是凤栖的芸倾公主棠玖璃啊。”萧凌风道。
夏茵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想理他,冷冷道:“凤栖皇室跨国游玩,怎么都该有消息传出来,怎么会这样被我碰上,你打个草稿再说吧。”
萧凌风急了,道:“没骗你,那真是芸倾公主,不信回去我让人找卷宗画像来给你瞧瞧。”
夏茵知道这样的事他不会开玩笑,却还是心情不佳,冷着小脸不说话。
萧凌风一阵头疼,只恨古代没有度娘。
#女孩吃醋怎么哄,在线等,急!#
晚饭时候,厨房很不长眼地送来了甜点,红豆羹……
夏茵差点当场将手中的筷子捏断,最后在极力克制之下,带着阴森的可怕笑容用完了那一碗,而后拂袖回房。
萧凌风这才想通了问题所在,只怪自己这个脑子啊,怎么就忽略了那棠玖璃来还的东西呢。
不过,既然知道了问题关键,自然就好办了,萧凌风勾起嘴角,默默从怀里拿出一枚……鸽子血。
——
这厢夏茵看着找来的凤栖卷宗,那串红绳安静地躺在案几上。
夏茵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那个东西了,心里却还是止不住有些失落。
忽然,烛影晃动,只一瞬间,桌上的红绳就到了翻窗进来的萧凌风手中。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萧凌风缓缓吟着这句诗,却不是往日的戏谑,而是极为认真的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