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克了解巴奈特换脑子的原因，事实上巴奈特议长十几年前患上良性脑瘤的消息在阿美利肯的政坛上不是秘闻。
脑瘤，哪怕是良性的，对于大部分人都是恶病，但对于当时刚加入参议院，还取到班奈特家族女儿的巴奈特来说，良性脑瘤是一种有希望治疗痊愈，最差也能拖延很长时间的病。
阿美利肯两院里，众议院成员与参议院成员的差别很大，有一个现象可以简单体现两院的差距——阿美利肯总统继任顺序，第一继任人是副总统（参议院议长），第二继任人是众议院议长。
参议院的别称是元老院（贵族院），叫上院，众议院的别称是公民代表院，叫下院。
参议院任期为六年，可以不在乎民意调查，专心交换政治资源，最后两年再关心民调，而众议院任期仅有两年，单单任期的差距，已无声区别了两院。
两院明面上是平等的，暗处却从未平等过。
权力的游戏。
从他患上脑瘤的那天起，巴奈特的身体健康成为政敌攻击他的首要武器，之前政敌们一直在攻击他下贱的出身。
不过他还是成为了阿美利肯参议院临时议长，简称临时参议长。
可惜疾病不因人的地位而改变。
年老体衰，巴奈特脑瘤病情恶化，在世界最著名的脑科医生已经给巴奈特判了死刑后，有人找上他，给他提供了一个赌命的机会。
让一名半觉醒者，用他时灵时不灵的能力给巴奈特换下大脑，彻底告别困扰他十多年的脑瘤。
不换则死。
濒死之人总会抓住最后的稻草，更别说阿美利肯已掌握使人自由使用能力的方法。
鲁斯克等待巴奈特的清醒，他不了解巴奈特换脑的内情，却知道一个人换脑子意味着什么。
他换完脑子之后，是艾伯特还是巴奈特？
不知名的战士很快用能力帮助巴奈特换好了脑子
推床上，巴奈特用手扶住推床旁的栏杆，直立起身体。
“棒极了，我自从患上脑瘤后再也没有这样轻松。”
空中漂浮着两种声音，叠加重复巴奈特的话。
完成换脑后的战士皱着眉头询问：“你是巴奈特还是艾伯特?”
“这灵敏的大脑，它的智慧使得思考更为美妙。”巴奈特迷醉地从推床上走下，“我多久没有肆意思考过问题，不用顾虑脑内的肿瘤压迫血管。”
“不用担心我，换脑很完美。”
依然是诡异的重叠音。
鲁斯克心沉了下去，大脑更换完美，是否代表可以通过多次替换身体零件的方式，达到永生？
世界上最不缺少人口，哪怕加上健康强健等条件，对于世界顶端的人来说也不难找到合适的替换品。
他们本是世上最富有，拥有最多力量的一群人，经济、政治、军事……他们的网罗列于世界之上，通过更换零件，他们会拥有最聪明的大脑，最强壮健康的身躯，民众中的天才会是他们最喜欢的“零件”。
如同艾伯特。
顶端的人不会从顶端落下，底层也再无机会向上。
巴奈特想要拥抱那名不知名的战士，感谢他的帮助。
他无意扫过战士的眼睛，一阵头痛使他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上。
“看来后遗症不小。”战士说，准备上前击晕巴奈特。
好在他也是第一次给他人更换大脑，特意注重保存了巴奈特原先的脑子，战士准备击晕巴奈特后，给他换回原先的大脑。
巴奈特瞧见面前战士影子的移动，低吼道：“给我一些时间，他在垂死挣扎。”
战士听到巴奈特声音由叠音变回原先的声音后停下脚步。
他们选择巴奈特做交易，也是看重巴奈特本身的特质。
阿美利肯患有重病和年老濒死的富豪与高层都不少，但在他们眼里，白手起家的巴奈特最有机会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
巴奈特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他没听过的艾伯特的声音。
“现在，由我们决定这具身体的归属吧。”
“哪怕我注定要死去，我也不会将大脑交给一个精神上的弱者。”
艾伯特控制巴奈特的脑袋无意识的抬起，直视前方战士的双眼。
战士皱了皱眉，回想到艾伯特的资料，再次迈开脚步，看来巴奈特也战胜不了艾伯特，他要强行给巴奈特换回原先的大脑。
“我不需要帮助。”巴奈特再次低吼道，“你的要求我会完成，但你也该满足我的要求。”
“艾伯特对眼睛有执念，他看见眼睛时精神强度会更高，然而操控我的身体需要付出精神力，他是在用储量换短时间的爆发。”
战士不理睬巴奈特的话，身体的控制权已被夺去，再等下去可危险了。
在战士看来，他如果不帮助巴奈特，艾伯特会反过来占据巴奈特的身体。
他可不愿意面对双眼完好的艾伯特。
而且巴奈特还不能死。
巴奈特脑内的战斗与战士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没有战士想象的弱小，艾伯特的大脑因为战士的半觉醒能力衰弱，也无法占据巴奈特的身体，两人僵持住了。
巴奈特很快冷静下来，准备用另一种方式达成结果。
“你的胜利可不是好结果”冷静下来的巴奈特对脑海中的艾伯特说，“现实中你不过是一个被关在监牢中的囚徒，你该明白自身的处境。”
“更别说这一次本该是我的胜利，我没有想到战士会惧怕你到这个程度。”
“你说得对。”艾伯特说，“未来你们不可能放过我的大脑，总有一次你们会成功，这次很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和你交流的机会。”
“我可没有想过你们会不在乎我身上的情报，现在看来我不该来自首。”
“我的死亡是必然的结果，可惜了。”艾伯特叹息道。
“你改变不了结果，但你可以留下一些痕迹。”巴奈特说，“将大脑交给我，我可以留下你的思维方式，它们代表你的部分智慧，很有价值。”
艾伯特发出轻笑，放弃维持自身的意志，主动融入巴奈特的思维当中，借以留下自身存在的痕迹。
艾伯特没有死在圣者的手中，反而被一个意志和智慧都不如他的人杀死，那个杀死他的人最大的依仗是他的权势，而不是心灵。
巴奈特畅快地站起身来，他知晓的真谛再次应验，权势、力量、财富……很多东西东西要比心灵重要。
物质的力量再次碾压了心灵的差距。
“怪物出现，人们拥有超能力又如何，我们依然位于世界的顶端，超能者执行我们的命令，智慧之人为我们效力，世界在为我们服务，而我们无需付出。”
巴奈特畅快回想艾伯特，一个强大的战士，在意志斗争中胜过了他，那又如何？
物质超越心灵，现实没有奇迹。
世界的觉醒者和半觉醒者数量正随着时间推移而增加，心灵与物质的对比在现实世界逐渐改变，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未来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