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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金大漠

西金城外,戈壁。

时值正午,烈日当头,黄沙滚滚。

广袤的戈壁荒漠上了无人迹,一片死寂,只有炙热的风沙吹动地面上的一丛丛骆驼刺,发出微微的沙沙声。

一只蜥蜴躲在骆驼刺下的阴影中,焦躁的不断交换着触地的双脚。

风沙过处,只见远远的一只旗杆上,坠着一抹暗红。

破烂的红色粗布店招,在风中懒洋洋的舞动着。

走近一看,粗布上书一个“酒”字。

旗杆之后,一座小楼孤零零的在烈日下静静矗立。

小楼有二层高低,黄土垒就,墙体上留着烈日风沙常年侵蚀剥落的痕迹,正门房檐下的两旁挂着两个暗黄破旧的灯笼,灯笼在风中一摇一摆,不断的打在木质屋檐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双开的陈旧木门之上,一块破败干裂的匾额上,写着四个早已腐蚀不清的大字

——无有客栈。

“啪!”

客栈门被一把推开,屋外的热气和风沙一下子涌了进来,只见整个客栈内空无一人,只有摆着的几张空着的桌椅板凳。

门被重新关上,渐渐显出了三个清晰的人影。

“呸!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了一路的沙子!”最左边的一个光头大汉说到。

“那可不是,老子牙都硌得生疼。”最右的另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抱怨到。

“这破地方,居然还能有一家客栈。”光头大汉环顾着客栈内的一切。

“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咱们整顿整顿,明日再出发!”最中间的人淡淡的说。

只见此人瘦削的身材,黝黑的肤色,尖嘴猴腮的脸上,留着两屡八字须,须长长过下颌,右眼的眼角还有一条一寸长的刀疤。

三人寻到一处桌椅,先请刀疤脸坐下后,另两人再落座。

“老板!人呢?死了吗?还做不做生意了?”光头大声叫到。

“来了来了!”声音由远而近,在柜台后的灶房门帘处出现一个人影,掀开帘子,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小跑而来。

“对不住了三位,适才柴房后的老狗一直狂吠不停,老朽去呵斥了一番,这才安静下来。”老者欠着身赔礼到。

“莫说这等废话,先上三斤女儿红洗洗风尘,再来三斤猪头肉,三只烧鸡。”光头不耐烦的说。

“嘿嘿,三位爷从远道而来的吧,这荒原大漠中,可没有女儿红和猪头肉,烧鸡这些东西。”

“那你这儿有什么?”

“有风干的牛肉。”

“酒呢?”

“本地酿的葡萄酒。”

“就这两样?”

“就这两样!”

“这什么破客栈!就这两样还敢开店?”光头顿时就要冒火。

“三弟,出门在外将就一下。”刀疤脸微微抬手,然后转过头对掌柜说,“那就要三斤干牛肉,五斤葡萄酒。”

“好嘞,三斤干牛肉,五斤葡萄酒!”掌柜对着灶房一阵吆喝,然后对着刀疤脸招呼到,“三位爷稍等,片刻就来。”

说完,掌柜便离开去了柜台。

“大哥,那黑煞蛇不过就是个强盗头子?真有传闻的那么厉害吗?”光头边给刀疤脸倒茶边问到。

“黑煞蛇不过是他的名号,你可知黑煞蛇这个称号从何而来?”刀疤男反问到。

“传闻是一个人屠了一个村子?不知道是真是假?”胡须脸回答到。

刀疤脸微微抬头,缓缓讲起来:“据说黑煞蛇原本是生在西金城外的一个农家子弟。在他八岁那年,有一日家中的一只羊不见了踪影,他父亲便出门去寻,一路走过了戈壁,到了城西外的沙漠深处,一直到到深夜都未归家,他便和母亲一同去寻求村长的帮助。”

“三天两夜,整个村子一百多号人找了整整三天两夜,都没有见到他父亲的身影。所有人都慢慢认定他的父亲已经死在了沙漠深处,早已被流沙掩埋。从此以后,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艰难的在村子里过着生活。”

“可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在他十二岁那年,一天深夜,村长的儿子偷偷翻入他家,意图侵犯她的母亲。母亲拼命反抗,他也极力维护母亲,可终究孤儿寡母力弱难当,年幼的他被打晕了过去。短暂的昏迷之后,醒来的他慌乱的破门而出,在村中大声呼救。”

“村民们被吵醒,渐渐的聚了过来,可村长儿子见势却反咬一口,诬陷他母亲白日里勾引,暗中意会他晚上来家中幽会,哪知刚到家门母子二人却咬定他意图不轨。母亲在墙边的角落里默默哭泣,年幼的黑煞蛇向村民们极力解释,但村民们碍于是村长的儿子,无一人敢发声,后来村长赶来,对着他母亲礼义廉耻一顿斥责痛骂后带着儿子离开了。渐渐的,村民也散去了。”

“孤零零的屋内,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了一晚。后来,母亲再也没有出过门,成日里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年幼的黑煞蛇照顾起了母亲。半月后的一天,黑煞蛇照常出门放羊,可在他出门后不久,母亲突然在家精心的梳洗打扮了一番,独自出了门,怔怔走到村后,一头扎进了井里。”

“年幼的黑煞蛇回来时,看见的已是母亲湿淋淋而僵硬的尸体。悲痛中,看着围观村民们冷漠的一张张脸,他认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杀害母亲的凶手!瘦小的身躯背着母亲的身体,独自前行了一整天后,将母亲埋在了沙漠的流沙之中。”

“三日之后,年仅十二岁的黑煞蛇在井水中投下了大量的迷药。深夜,是屠杀的一整夜。几日之后,有人来到村子,发现全村血流成河,无一活口。而每一家的门口都出现了一个蛇形的符号,年幼的黑煞蛇却不知去向。”

“约莫五年之后,西金城外出现了一群强盗,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做。在这群强盗之中,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而每次在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个蛇形模样的符号。”

“这个符号竟然和五年之前全村被屠时出现的那个蛇形符号一模一样!人们想起了五年前那一场残忍的屠村惨案,以及那个消失的少年!因为每次案发现场都会留下一个蛇形符号,‘黑煞蛇’这个名号便诞生了,并且渐渐流传于江湖中。”

“时间慢慢过去,黑煞蛇的势力愈渐壮大,传闻手下已有千余人,并且个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这群强盗自称‘黑煞盟’,常年活动在茫茫沙漠之中,凡是进入沙漠的驼队,都会被劫,并且不留活口,从无例外。连官府的驼队都不敢踏足这片‘死亡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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