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两年过去了。
山下的杂草没变,湛蓝的天空没变,过往的猎人也没变。
似乎一切都没变呢。然而,那个漆黑的山洞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今日,玉炩曦似乎心情不太好,眼神有些空洞的望着洞口,看着天上忽远忽近的白云发呆。
“师尊,近日可有心事?”随玉炩曦修炼两年的容月绯已经尊称他为师尊,“我瞧您面色苍白,眼神空虚。”
只见玉炩曦面不改色的叹了口气,道:“瑶笠……”
“若我有令,你切记随时遵守。”
“随时遵守?”容月绯有些疑惑,“师尊,平常您事事随我心意,为何近日忽然严肃起来?”
玉炩曦像是不开心一般,偏过头来督了她一眼。
“啊啊,没有啊师尊,我只是说……”她忽然愣住了。
玉炩曦见她也说不下去,却忽然笑道:“傻瓜……若近几日发生危险,切记,不必管我。”
容月绯则是不安的蹙眉,半晌,她终于轻启红唇,柔声道:“师尊别傻了,两年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即便是再大的威胁,我们两个修魔道之人,还怕谁不成……”
是的,在这两年里,玉炩曦将容月绯带入魔途,一心修炼邪道。现在的容月绯已经不是当初只能使用仙术抓两只鱼的她了,现在的她,拥有可以一刀斩死近十个修为中低的小道士的基础。
但骄傲总不是什么好事情,那天到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第三日,洞内正厅。
别看这洞口不大,但里面却别有洞天。顺着口向下走去,就可以瞧见一个偌大的大厅。
顺着大厅走下去,则是玉炩曦,容月绯和几个仆人的单独房间。
再往下去,则是他们都没有走过的地方了。
容月绯正在房间里编织着纱衣,只听见一阵不寻常的声音,她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赶出来,瞧见了一行陌生的人正在左顾右盼。
说来并不陌生,这朴素的天蓝色服装其实是五年前容月绯加入玄山修仙门派时所穿的衣服。
衣服很熟悉,人却一个都不认得。似乎都是细皮嫩肉的,没什么修为,看这相貌,似乎是她离开的这两年里新来的徒弟。
她仔细想了一想,师尊所说的危险,多半就是这……玄山门派的人!
于是,她迈着步走上前去。
“喂,玄山的人!”她摆出一副恶狠狠的姿态,“我早就立下志向,穿着天蓝色衣服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你们师父喊你们来,是嫌自己徒弟太多吗?”
容月绯可是从未杀过什么人,两年来只是用邪术宰宰鸡兔罢了。可她装的还挺像样子,几位玄山弟子讪讪的后退了几步。
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傲气的徒弟站了出来,生气的看着她道:“你这心术不正的女魔头,我们玄山门派且轮不到你来侮辱!此行是师父有令,我们必取下你项上人头!”
容月绯刚想张口,另一个弟子打断了前一位弟子的话:“还聊什么,快拔剑啊!”
容月绯此时有些无奈,什么女魔头?什么心术不正?她这两年未曾出去这座山谷,所有的粮食都来自于洞口附近的丛林,她不放火,更不去杀人。
还有,这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体型瘦小,细皮嫩肉的,似乎打一拳就要倒地。
他们已经举着剑杀了过来,只好陪他们打打了。
不过容月绯没什么实战经验,最多只是和玉炩曦模拟训练一会儿,她即使在强大,又怎么以一敌六?
正当这时,一把火红色的剑飞了过来,直接果断的将为首的两名弟子的喉管割断,他们瞬间没了呼吸。
容月绯立刻回过了头,望见玉炩曦在远处站着,正操控着长剑。
不对。离着师尊更远的地方,还有一抹天蓝色的身影。
是……易灼华!
那个曾经砍了自己一刀的师父!他想干什么?
只见那抹身影渐渐像玉炩曦靠近。
“师尊,小心!”容月绯当机立断的冲了过去,却被剩下四名徒弟左右包围,无法脱身。
“南北两侧,截住她,马上就能成功了!”一名弟子说道。
让这位“女魔头”失败,亦还没有如此简单。
眼看着那易灼华步步像朝着师尊逼近,她终于举起了刀。
“唰!”
手起刀落,又是两名弟子死于刀下。
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手下留情了,反身跃起,又砍了两刀。
这下,易灼华派来的六位弟子都死于洞内了。
那头,玉炩曦已经和易灼华打斗了起来。
易灼华的身手十分轻巧灵活,在他十分不熟悉地形的洞内却来去自如,左右进攻。
玉炩曦则是突起猛攻,十分强悍,两人不分上下。
正打斗激烈时,一把明晃晃的刀从中间砍了下来,将易灼华的手割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易灼华猛然回过头:“你是……”
“你是容月绯!?”他有些吃惊的说到,“我以为你已经安然的回到了城镇内,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
“师父您自己应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吧。”她一面说到,一面接着挥出长刀,不断砍劈。
易灼华似乎有些顶不住了,便说道:“月绯,请你先停手吧。”
容月绯的脸丝毫没有变色,而是开启了新一轮的攻击。
她翻身跃起,长袍随之在空中翻转舞动,挥刀的那一刻,她好似一只血红色的巨大蝴蝶。
“月绯,我们起码师徒一场,你且听我道来。”易灼华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了,音调也慢慢变大。
半愣,容月绯停下了。
“你还知道我们曾经师徒一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随后,玉炩曦也慢慢停下了。
“你当初为什么如此残忍的对待我?”她看玉炩曦停下了,便接着说道,“你知道我当时多痛吗?”
“我痛的想死。”
易灼华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当初?我当初什么都没做啊。”
容月绯的眼睛又多了几分血色:“易灼华!我们所谓的师徒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还试图隐瞒什么?你真当我的脖子上,顶着一块榆木疙瘩?”
易灼华摇了摇头:“容月绯,作为你曾经的师父,我向你保证,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易灼华,你够了,当真够了!”她还想举起那沾满血液的刀,可她却怎么都提不起来。
她带着哭腔。
玉炩曦终于忍不了了:“我告诉你,那天她受了多重的伤,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你当真都没看到?这绝不可能,你这个伪君子!”
趁着易灼华回想的当口,玉炩曦举着剑刺去。瞬间穿过了他的胸口。
他迅速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了胸口,脸上露出了痛苦,扭曲的神色。
“感觉到了吗?她就是这样被你们一刀一刀,一剑一剑……”
易灼华喷出一口鲜血,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要极力辩解着什么。
但是已经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了。
容月绯的银桦刃已经穿过了他的脖子,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已经血淋淋的双手,愣着。
瞬间,数十位玄山的弟子破洞而入,玉炩曦跳了下去,与他们打斗起来。而容月绯也终没有在犹豫,携刀向下劈去。
那个晚上,惨叫不断,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