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0月30日零点三十二分,昏暗卧室的电脑桌前。
“刘岚回到了自己的学校,与唯一的亲人爷爷恢复了联系,踏上了母亲曾为她铺好的音乐道路。感谢大家的收听,我们下一个零点再见。”
寒霜关掉直播间,拿起水杯咕噜噜喝完半杯温水。讲述过程中根据情景需要变化语调,太费嗓子了,温水流过他干燥的喉咙让他顿时舒服了不少。
寒霜的直播间-超自然法院资料室已经开播一月有余,凭借着在从超自然法院资料室负责人那要来的真实超自然案件记录上改编的故事、富有磁性的声音与半斤八两的讲故事口才、辅助性符术(感染之言),直播间已经小有名气。
寒霜上周三正式与黑白直播公司签约,入驻当下最火的直播平台-黑白直播。
寒霜起身打开卧室的灯,随后坐回电竞椅上,伸手拉开抽屉,拿出四张钉在一起的A4纸。
第一张A4纸左上角有一个少女的证件彩照,照片里的少女十八九岁,瓜子脸,脸型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有着一对英姿飒爽的剑眉,嘴唇薄长,乌黑长发披肩,右胸前一绺长发用紫色发带缠起,不施粉黛,面露淡淡的微笑,气质端庄优雅而又带着几分成熟女性的成熟。
这四张A4纸上是这位少女的详细信息,是寒霜托超自然法院情报所所长帮忙搜集的。信息很详细,看完了这四张纸基本上就了解了少女活到现在经历的一切事情。
第一页照片右边显示了少女的基本信息。少女名为韩梓鸳,今年19岁,职业是学生,现在是洛阳科技大学临床医学专业的大一学生。
寒霜垂首盯着照片里的少女,伸出右手摩挲着少女的脸庞,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寒霜看了几分钟照片,然后收起,关机电脑,泡完澡后穿上黑色睡衣。
寒霜从厨房橱柜里拿出一个高脚杯,拿上卧室书桌上那一葫芦葬花吟,来到了卧室外的阳台。
阳台长约三米,宽约一米五,围着漆成白色的矮墙。寒霜搬进来之后便在这个阳台安置了一张藤条茶桌和两把木藤椅子,晾晒衣服则在另一间卧室的阳台。
寒霜在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葬花吟,他对着夜空中明亮的月亮举起酒杯,似在与月亮碰杯。
一口饮尽葬花吟,芬芳缭绕满夜星,忆是十七又八载,离愁欢喜随风来!
偌大的双人间公寓一片漆黑,仅有一处阳台的灯光微亮,皎洁的月光之下,寒霜的身影似断雁孤鸿。
次日,寒霜吃完早饭,在阳台看了一会书,大约九点的时候,寒霜把书放回卧室的书桌上,拿上床头柜上的面具正准备出门,听到了门铃声响起。
寒霜去开门,门外是一位穿着红色连帽卫衣、迷彩宽松长裤、黑色运动鞋的男子。男子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方脸、眯眯眼,面带笑色,身形高大但却给人一种柔弱无力的感觉。寒霜迅速搜索了一下记忆,找到了男子的身份。
“刘会长,有事吗?”
“哎呀,什么刘会长,虚名而已,叫我刘源就行。”前者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脸上绽放的开心笑容却很诚实。“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们夕阳园公寓三十周年纪念室,居委会晚上六点到十点在楼下酒吧举办纪念派对,你现在也是夕阳园公寓大家庭的一份子,我这不来给你送请帖了。”
寒霜接过前者递过来的一张红色花边、白色背景、像明星片一样的请帖,前者又说“那啥,你也来了一个多月了,我觉得你也该和周围的邻居多认识认识,希望你晚上能来参加。要是你愿意参加的话记得带上请帖,今天晚上没请帖酒吧是不让进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
“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
刘源转身朝对门走去,寒霜关上门。
刘源是公寓居委会的副会长,也是寒霜的对门邻居。这是寒霜和他的第二次交谈,第一次是寒霜找他租房子的时候。
寒霜把请帖放到了自己卧室书桌上,随后离开了公寓。
对门公寓客厅电视机前中间的大沙发上,一对俊男靓女手握手柄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厮杀,双方控制的人物的血条都已消失仅三分之二,胜负只在伯仲之间。
旁边的小沙发上一个短发、身材娇小玲珑、大约二十七岁的女生抱着自己粉红色的笔记本,正在写剧本。
门被打开,刘源走了过来,长舒一口气,在扎着马尾的高挑女子旁边坐下,向后靠着沙发背,仰望天花板,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决斗分出了胜负,屏幕上岳须眉控制的女忍者抓住了敌人的一个失误将武士剩下不多的血量一套消空。
“不不不,姐,给个机会啊!”乔凡发出绝望的喊叫,手指滚手柄亦于事无补。武士倒下。
“小样,还想赢过姐,痴人说梦。”岳须眉对乔凡得意地说。
“刚刚只是一个失误,你要是给我留一丝血,我一定能丝血反杀。”
“玩游戏最大的错觉就是……我能丝血反杀。”岳须眉一句话让乔凡哑口无言。
董雅抬起头,出声转移了话题。“刘老师,你这一副被吓死了的样子,不会是连请帖都没给就跑回来了吧!”
闻言岳须眉和乔凡也看着刘源。
刘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侧身看着三人,低头叹了一口气,然后突然右手一挥,仰头大声说“怎么可能!我是谁?我可是刘会长,怎么可能被一个平民老百姓吓倒。我刚敲完门,他就马上过来开门,还毕恭毕敬地喊我刘会长。然后我晓知以情,动,咝”刘源抱着左脚在原地蹦跶起来。
“再吹牛皮,小心你另一只脚也不保。老实说,到底什么情况。”岳须眉收回穿着低跟长筒靴的右脚,气势威武。
刘源坐下,用委屈的语气说“请帖给他了,派对的事也交待清楚了,他晚上到底参不参加我就不知道了。”
“刘老师,你和他说了今晚派对大奖的事没?”乔凡问。
刘源回忆了一下,挠了挠头,弱弱地说“好像没有。”瞅见三人无语的目光,刘源嗖地一下站起,说“喂,这也不能全怪我吧。我看见他那张刀疤脸我就慌了,哪还记得起来大奖的事。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去,偏叫我去。须眉,你不是对他挺感兴趣的吗,你之前咋不去?”
“拜托,我和他素未谋面,你至少是当初租房给他的人,而且你长得也一副人畜无害、和蔼可亲的模样,当然你才是最佳人选。另外我只是正常的人文关怀。你们想想。一个脸上那么长一道疤痕的青年突然来到这一个人租了双人间的公寓,一个多月了,也没交一个朋友。你们就不担心他……或者我们自己的安危?”
“我去,须眉,你这话啥意思?你不会怀疑他”刘源坐下,有些慌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确定,但要是今晚他参加派对的话,刘源你出面介绍我们几个人认识一下,大家聊聊天,我就能确定了。我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可不是盖的。”
董雅说“你们说,他那道伤疤到底是怎么留下的?”
乔凡说“会不会是事故?”
刘源则说“我觉得应该是厮杀中受的伤留下的伤疤,他以前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
“哦,为什么这么说?”岳须眉饶有兴趣地问。
刘源认真地回答。“气场,眼神。”
乔凡嗤然一笑,说“刘老师,你别扯了,你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知道那种人的气场、眼神是怎样的。要我说,就是事故。不过我倒挺好奇他的职业的,那样一个不合群、孤僻的人,在如今这个社会能干什么呢?”
……
这边热烈讨论着寒霜这位神秘的房客,而寒霜则在驱车前往洛阳科技大学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