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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晓星尘听到声音，担心出了什么事，就推门进去了。
“薛洋。”晓星尘看他摔倒在地，赶紧伸手把他扶起来。
“真够黑的。”薛洋捂住眼睛。
“黑？”晓星尘觉得这房间四周都输灯光，怎么就黑了。
“我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东西，从小就有的，你们都不知道而已。”薛洋这是心病，和以前的经历有关，再加上眼睛本就看不见颜色。
“你累了，我扶你休息。”
“不用了，道长，什么事情让你大晚上的来找我？”薛洋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的看着晓星尘。
“我……”
“你是为了宋岚吧？”薛洋打断晓星尘的话。
“你放心，欠了你们的，我都会还上，你也不必担心，反正早晚他会变回人的的，你们大可以继续你们年少时的抱负理想。”
“薛洋……”
“道长，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吧？”薛洋再次打断晓星尘的话。
“薛洋！”晓星尘厉声喝道。
薛洋吓得一抖，他有夜盲症，根本就看不见晓星尘要干什么。
薛洋只感觉有阴影袭来，吓得他闭上眼睛，一双手慢慢覆盖上了薛洋的眼睛。
“疼吗？”晓星尘的声音微微颤抖。
答案是肯定的。
“疼？我都习惯了，怎么可能还会感觉到疼？”薛洋把晓星尘的手拿下去。
“为什么呢？”晓星尘看着他。
“这是我欠你的，欠了，就要还，这是姐姐教的。”薛洋手转动茶杯。
“你还都干了什么？”
“也没都干什么，不过是给曾经杀死人的魂魄引路罢了，不过是……把所有的死法全都试了一遍而已……不说了，这些你又不感兴趣。”薛洋岔开话题。
“试了一遍……”晓星尘无法想象。
“那些都是给我的惩罚罢了，姐姐心疼，不想再让我继续下去了，就让我用灵力献祭出去，为魂魄之路。”薛洋说的毫不在意。
“薛洋……”
“道长，你可曾原谅过我吗？”薛洋不去看晓星尘，眼里有一丝丝的期望。
“我……”晓星尘一想到薛洋已经受过惩罚了，就想要原谅他，可是一想到曾经，就无法说出原谅的话来。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薛洋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
“道长，我要休息了，您请回吧。”薛洋是真的累了。
晓星尘起身离开，站到门口。
“如果没有遇见你，本身我可以忍受那些孤独的，其实那八年我也没有在等你，只是很难喜欢上别人了，好不容易放下了，见到你，却又被打回原形。”薛洋苦笑了一下。
晓星尘心里一涩，关上门，离开了。
“晓星尘，我实在不敢再去喜欢你了，我怕你会厌恶我，我实在不敢给自己一丝丝的希望，因为我怕回报给我的，只有绝望。”
薛洋从包里翻出一包烟，点上。
“主动久了会累，在乎久了，也会崩溃。”
“我真的累了，不想在喜欢你了……喜欢你，我什么也没得到。”
薛洋喝起了茶壶里的酒。
（茶壶里装的是酒。）
薛洋只有喝醉了，才不会被那些恶鬼所骚扰，才能安心入睡。
而且曾经的那些死法留下的伤痕都还在，印在灵魂里，他还是随时都能感觉到疼，只能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姐姐请来的医师告诉他，“不留痕迹的药有，但是疼痛健在，不过为了你自己以后好过，药还是得擦，能好一点是一点，总不能一直折磨自己吧。”
疼又不是疼在别人身上。谁也没办法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
有的人大度随意，相应这世界上没有抹不去的东西，所以今天吵了明天又好上，继续乐呵呵的过日子。
有的人记仇，睚眦必报，此仇不报非君子，非要和对方杠上，哪怕折磨自己也不怕，宁可两败俱伤，也要图个痛快。
薛洋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
但感情深厚浸入血肉，除非脱胎换骨，否则是很难剔除干净的。
“不喝了，姐姐知道会生气的。”薛洋放下酒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醉过吧？
别人的爱恨，他都能漠然以对。
但他早就被感情抛弃了，当然也不会为了那种虚无的东西，再去用心竭力。
他很早就知道，别人心里的东西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是凭自己的能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就算再怎样，晓星尘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心疼他了吧？
薛洋闭上眼睛，晓星尘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只有晓星尘亲口说出原谅他那句话，发自内心的原谅他，他所欠下的罪孽才会偿还完毕。
如果晓星尘不原谅他，那么他就要一直受疼痛的折磨，受厉鬼的骚扰，这也是姐姐为什么把他留在这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