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班在身体反应的痛意下醒来，他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色从模糊变向清晰。
他看清了身边之人，用微弱的声音呼唤。
“仲青。”
“亚父！太好了您醒了！”
守候在一旁的杨莫衿见杨班醒了欣喜不已。
杨班感受自己的身体，发现别说坐起来连动都很困难，胸口更是疼痛难忍。
他缓了一会，继续用虚弱的声音道
“我昏迷了几日？战况如何？”
“两日。那日亚父受伤，被亲兵拼死带回城中。后来我们与突厥战平，我们勉强站住缓坡。”
“现在了？”
“我军占着城高弓弩多略占上风，但士气不高。”
“是吗。”
杨班答应一声，又咳嗽起来。
杨莫衿想将起扶起顺气可又顾忌杨班伤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杨班咳嗽停下，带着急促的喘息声下令。
“告知众将我醒了的消息，对外说我伤的不重月余便能从上战场。”
杨莫衿没有答应，低声哀求。
“亚父，岳卫尉还没有走远，传书求援吧！”
“不行。”
杨班摇头。
“中原情况太糟，洛王又不够果决守不住洛阳。一但洛阳失守南北两线战场都会受影响，鹏举南下中原已成定局改变不得。”
“那我也不能看着亚父，在此处受苦啊！”
“我在苦些时日便好，不论是陛下派兵救援还是冬季来临，镇北军就有了机会。”
“亚父……”
“我心意已决，如今由你暂代帅位。派兵两万依乌木河下寨于临县成犄角之势，这是我最后一道命令。”
“亚父，如此城中太过空虚，守卒不足五万若遇突厥攻城怎甚是好？”
“我还希望突厥攻破临县，那时候便是一场龙虎斗。”
“亚父何意？”
杨莫衿不解其意。
“我此次北上遇到几名有趣的小子，突厥遇到他们比遇到鹏举还惨。”
“噢，这几人有何本事？亚父为何不招到军中？”
杨莫衿疑惑。
“他们可傲气的紧？”
“傲气？有多傲气？”
杨班想了想，回复杨莫衿。
“傲气之辈常认为，天老大他老二。可李氏那俩小子，认为他们大哥老大他们老二其他的全是废物。姓薛的青年表面看着尊敬我，可骨子里给我一种你现在第一，老子迟早超过你。姓刘的他我隔着十几丈都能看到杀意，看着萎缩不前动手绝对冲前队。他们老大李业就是猖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猖狂。”
“…………”
杨莫衿觉得这帮家伙能活到现在本事想来不低，换成是他出门早被人打死了。
“想想这帮家伙遇到突厥会怎么样？”
“还会怎么样！当场掏家伙打起来。”
杨莫衿已经能想到横惯了的突厥，遇到这帮更横的家伙除了打还会有什么选择。
合作？
谁主谁次？两边都不是好脾气的主，怎么可能坐下来谈判。
杨班说了许多话，一时也有些乏倦，吩咐几句便叫杨莫衿去处理防务。
杨班清醒的消息迅速被传遍军中，日渐低落的士气慢慢稳固。
杨莫衿按照杨班的吩咐派兵依乌木河立营，占住地利与突厥打起消耗战。
突厥阵营中拔也然安、完颜宗弼也非庸将，见突厥占住地利强攻不可。
便每日轮番叫阵逼镇北军出来交战，杨莫衿却玩起了死守战术。
甭管突厥骂的在难听，他只在城中骂回去出城绝不可能。
双方僵持数日，两军士兵疲惫士气逐渐低迷，被堵门的镇北军尤为明显。
杨莫衿心中焦急可毫无办法，只能做出一幅不明之态。
这一日双方又在对骂。
杨莫衿、完颜宗弼二人吵得面红耳赤。
“姓杨的有本事出来，爷爷单手战你！！”
“有本事走到城下来，爷爷我立马出来！！”
完颜宗弼持弓搭箭立于马上；杨莫衿左手边几名士兵操纵弩机等着主帅命令。
“呸、不要脸！”x2
双方的龌蹉心思对方都知晓。完颜宗弼敢保证杨莫衿出来，他除了右手左手一定摆平；杨莫衿也敢保证完颜宗弼过来，他立刻出去。
二人僵持几日深知对方不会轻易上当，这种对峙现在基本就是走过场。
完颜宗弼又不是突厥将领，镇北军和突厥现场打出脑子来，他都能乐呵呵看下去。
打不打和他有什么关系，死的又不是他女真人。
杨莫衿是打不过完颜宗弼又可惜手下性命，干脆固守待援，依着十几米的城墙他还不信突厥能打上来。
“你怎么向个流氓是的？将帅之风那去了？”
“亚父！”
杨班披着李业送的皮裘，一步一缓的向杨莫衿走来。
杨莫衿赶紧搀扶住杨班。
“亚父你身体刚好，尚需静养。”
“老夫在养下去士气就崩了。”
杨班瞪了杨莫衿一眼。
杨莫衿羞愧难当。
“好了。我来和他说几句。”
“亚父这…………”
杨班挥手。
“行了。我身体我知道，今天不说怕是没机会了。”
“亚父……”
杨莫衿对杨班的话感到惶恐。
“仲青，我写了两封信。一封你报予陛下，一封你给窦骁他知道给谁。”
杨班挣脱杨莫衿，走到城墙边看向城下完颜完弼。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镇国公。国公伤好了！？”
完颜宗弼身后突厥士兵哄笑。
杨班不理，对身旁士兵说。
“帮我喊。”
“喏！”
杨班对城下说话士兵立刻喊出。
“小子，你以为胜了我这大梁就任尔等施为了？蛮夷之邦怎知天朝上国浩瀚，我大梁谋臣猛将多如繁星，由不得尔等逞凶！”
完颜宗弼不以为意，漂亮话谁不会话。
“老夫是没了牙的老狗，可老夫身后尔等可知有谁？”
恶寒。上次的恶寒又来了，完颜宗弼感觉杨班要说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老夫这身后，便卧着一众凶兽。杀仆骨摩多闹草原的李存孝便是其中之一，尔等有本事继续前进啊！！”
最后一句是杨班吼出来的，突厥士兵不知是被那个人吓了一跳还是被杨班的气势吓到了，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完颜宗弼明白勇猛的突厥人是被那个禁忌的人吓住了，他人走了可他的威名永远的留在了草原。
完颜宗弼自己也有点被吓到了，本来以为只有一个怪物想不到是一群。
这谁想去谁去，他完颜宗弼可不想去送死。
但是大概或许是唬人的吧！？
“哈哈哈哈！不用你们去找他们，那小子答应老夫要北上。你们等着面对那他们吧！”
完颜宗弼知道不能相信敌人的话，可第六感却明白的告诉他。杨班说的是真的，或许自己真会对上几只怪物。
城楼上杨莫衿悲伤响起，完颜宗弼现已无心管此事转身回营。
杨班在城楼上晕倒被杨莫衿背下楼。
杨莫衿按照杨班早先吩咐将两封信，一封密封呈在军报中派人送往梁都；另一封交由窦骁让他交给该给之人。
突厥大营
杨班的发言，拔也然安自然已经知晓。
他与完颜宗弼相对而坐。
“然安，辽东战事焦急。我准备向可汗请辞，另派他人前来助可汗争夺上郡。”
完颜宗弼觉得一般恶意在心头，上郡之地还是早走为妙，不然真有可能出事。
拔也然安当既表示，人他打的祸他惹的现在想跑不可能。
锅只能一起扛，不然大不了火拼。
完颜宗弼只有几十名亲卫当然不敢火拼，当既答应了这个“公平”的要求。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自己能顺利返乡。还有那个冲动的侄子前万不要惹出祸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