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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宿命之敌

地方政府递交的报告和影像在总参和联合指挥部引起轩然大波,甚至连军委也被惊动了。西部战区的司令员赵正奇以最快的速度提交了辞职报告,引咎辞职,却没有被批准。

战争进入关键阶段,高层并不想引起军队的恐慌,所有的事情都被暂时压了下来,一场轩然大波刚刚涌起一点点风浪,又在瞬间变得风平浪静。但是,一场调查和监控却已经在暗地里悄悄的展开,国安七局的人更繁忙了。

陈庆直简单的几句话,透漏的信息却实在是惊人,如晴空炸雷,让申寒感到难以接受。虽然感觉很离谱,申寒却还是选择相信陈庆直的话,他相信,一定有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形成。

申寒很清楚他自己的能力和分量,如果陈庆直不配合政府揭穿内幕的话,单凭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阻止一场惊天的阴谋和计划的。

“我做的事情,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关系着人类将来的命运。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妇人之仁不能成大事,无论愿意不愿意,有些事情,我必须做,哪怕暂时身败名裂,我也绝不犹豫,绝不后退。”陈庆直的话提醒了申寒,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猎杀,这是激进和保守两种势力之间的对抗,是两种势力对于人类未来生活方式进行选择产生的矛盾和冲突。申寒不知道谁是正确的,谁是错误的,他不想参与这种选择,更不想卷入这些政治势力之间的纠纷。

作为一个普通人,申寒讨厌政治,他想远离政治,不想招惹麻烦,可是,一场突然出现的猎杀让申寒明白:政治是无处不在的,无论愿意不愿意,每一个人都会在适当的时间被迫卷入政治的漩涡。一个人,无论你的能力有多高,无论你的价值有多大,一旦被卷入这个可怕的旋涡,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扯的粉身碎骨。

“现在,有人想要我死!或者说,不是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有着通天的手段,是我无法抗衡的。他们可以组织一次猎杀,也可以组织第二次,第三次,我不可能每一次都幸运的躲过去!不行,我必须想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是死,我宁肯光明正大的死在战场上,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毫无意义的去死。”想来想去,申寒悲哀的发现,在这个混乱时期,诺大的中国和世界竟然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对了,我可以去找队长,我可以去参战,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想,这个人组织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在队长和战友的眼皮子底下将我怎么样。对,就这样,现在,只有天龙大队才有可能让我得以保全。只有活着,我才能有机会找到那个幕后组织,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申寒能够信任的人,现在也只有队长了,只有队长,才能给他保护,只有天龙大队,才是最让他安心的地方。

申寒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有人要他死,那他就必须活着,还必须活的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活着,就有可能对敌人造成威胁。

西山别墅之中,书桌上乱糟糟的,一片狼藉。书桌两边两把紫檀木的椅子上,对坐着大哥和三弟,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阴郁的能拧出水来。

“没想到,一只小虾米,居然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大哥英俊的的脸庞因为恼怒而变得有点狰狞,他从来没有这么恼怒过。

猎杀失败,还折损了一员大将,看着面前的报告,大哥就好像看着一只小耗子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面前挑衅,让他的怒火一再的升腾,无法压制。这么多年来,他做的事情有过失败,但从来没有如此惨败过,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成功与失败的事情了,而是对于他的一次羞辱!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亲手虐杀那个曾经被开除的士兵,但是,外部的环境现在非常不合适,中央频频动作,给他们整个同盟阵线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也不敢在短时间内再有任何过分的行动,以免引祸上身。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这一次,主要是我安排的不周密。”三弟也失去了一贯的风轻云淡,脸色很不好看,这一次失败的行动,毕竟是他一手策划的。

三弟从不冒险,所以,即便是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还是动用了绝对碾压的力量,希望将危险干净利落的扼杀在萌芽状态。让他没想到的是,万无一失的布置,居然还是失败了。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杀一个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任务失败,私自动用军方人员的事情败露,已经触动了那一根最敏感的神经,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真没想到,对付一个小人物,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算了,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当初你力主陈庆直秘密回国的时候,我还笑你小题大做呢,谁知道会……哎,现在看来,我们是低估了这个小人物了。”大哥看着三弟,长叹了一声,也没办法责怪:“要不然,这件事就先缓一缓吧,反正,根据内部消息来看,陈队那边的事情做的很干净,这小子应该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算他走运,就让他多活几天再说。”

“你先看看这个。”三弟冷笑一声,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杀意,将一份资料传给了大哥:“这是国安那边刚刚送过来的最新消息,看来,这小子和我们家还是比较有缘份的。”

“申寒,原天龙大队的狙击手,四零年的时候在执行任务中因为擅自击杀绑匪导致误杀人质被开除!”大哥看这资料,沉吟了一下:“四零年,人质,误杀……”说到这里,大哥的嗓门骤然提高:“难道,他就是开枪打死云飞的那个狙击手?”大哥惊讶的问。

“看这份资料,应该就是他了。”三弟手中把玩的钢笔被他一把折断:“怎么样,是不是和我们家很有缘?”

“这么说,还真是孽债不少啊!”大哥的怒气更盛了,一拳擂在桌面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痕迹。“码的,新仇旧怨,就这样放过他,真的是不甘心啊!”

“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三弟的话让大哥精神一振:“看到了没,他以前可是天龙大队的人。一个曾经被开除的士兵。现在可是正值战争时期,如果处置得当,我们还是能够让他名正言顺的消失的。”

“嗯,的确是这样。三弟,还是你的脑子更灵活,这件事,就还由你来策划。”大哥精神一震,继而又有点愤愤不平:“可惜,不能让他受尽折磨,在痛苦中去死,实在是便宜他了……”

“现在的情况不比平时,我们还是稳妥点好。”三弟的脸上带着一股寒气,阴冷的说道:“不过,这个申寒,他必须死,否则,我心不安。”

大哥诧异地看着三弟,不太明白:“你是怎么了,以前,很少看到你这么迫切的想要杀死一个人?”

“大哥,你信命吗?”三弟莫名其妙的问道。

“当然不信。我们的命是自己的,我们可以掌控亿万人的命运,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才能掌控。”虽然不知道三弟在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大哥还是傲然的回答了他。

“你不信,我信!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历史上,因为处理不当,许多偶然的小人物和小事件不断地积累起来,都曾经造成一些出人意料的必然结果,影像了许多上层人物的命运,甚至改写了一个国家的历史。这样的事情有许多,所以,无论什么事,哪怕只是意外,可以再一再二,却绝对不能再三再四,否则的话,他会成为我们家族的宿命之敌。这个申寒已经连续对我们的计划造成了两次打击,在这之前,他还曾经误杀了二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存在,对我们家族的气运已经造成了影响,所以,我绝对不会给他第三次机会。无论这两次事件是不是他有意去做的,他都必须死,我不会让任何对我们家族和计划有威胁的人有存在的机会,更不会让这些威胁有成长的机会!”三弟的语气果断决绝,平静的眼神更加深邃可怕。

大哥吃惊的看着三弟,他发现,自己对这个三弟的了解好像更深了一步,却又感觉更加看不清楚了。

教授虽然很疯狂,很可恶,但是,却已经不止一次的给申寒带来了惊喜。原本,申寒觉得自己的伤口要想复原,怎么也得一个月时间,可是没想到才过了十天,他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基本痊愈了。

在深山里潜伏了十天,为了自己的安全,申寒关闭了所有的电子设备,几乎与世隔绝。刚一出山,申寒就收到了程队长五天前的留言:“去哪里了,找不到你,有事就说一声。天龙欢迎你归队,舟山欢迎你。”

看到队长的留言,申寒再一次关闭了电子设备,盗用了一个和自己体型相仿的滞留在山区游客的身份,易容一番,绕了一个大圈,借道天津,前往舟山。

当看到队长高大的身影从军营走出来的那一瞬间,申寒忽然觉得无比的心安,他感到,从这一刻起,提心吊胆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自己可以再次踏踏实实的生活了!

如果说郑毅给人的印象是睿智的话,陈庆直给人的印象就是冷静,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一股儒将的风雅。程志明和他们不一样,他更像一个士兵,不但身材高大,人也更加热情,脾气直爽,就像永远可靠的大哥一样,给你希望,给你信心。

狐疑的看着申寒去掉伪装,程志明有点意外,他圈住了申寒的肩膀低声问:“哇,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需不需要帮忙,给我说一下。”

“一言难尽。”

“那好,你跟我来。”程志明不再询问,热情的和警卫打过招呼,领着申寒进了军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关好房门,给申寒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别着急,慢慢说。”程志明将水递给申寒,欲言又止,关心的看着他:“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对于自己的队长,申寒是最信任的,他喝了一口水,开始将自己从印度回来之后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没有隐瞒任何细节。“这段时间,我也考虑过去找国防大学的刘教授或者关校长,可是,我看得出,陈队长是绝对不会配合我出面作证的,单凭我一个人,不能提供任何更有效更直接的证据,而且,我压根也不知道幕后的人或者组织到底是谁,恐怕不会对这个可怕的组织形成真正的威胁。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应该先想办法自保再说。我这个人,队长也知道,很少有朋友,所以,现在能帮助我的,好像只有队长了。”

“你做的非常正确。”程志明的表情难得的显得严峻:“你能直接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成熟许多了。这一次的事情,你没有冲动,能够隐忍下来,处理的非常好。申寒,你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到这里来找我,找我们这些战友,都是你最正确的选择,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这里都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他奶奶的,居然敢有人打我们天龙的注意,真是不能忍,可惜,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的先忍耐一下,气死我了!”程志明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步子很大,看样子,有点按奈不住自己暴躁的脾气。

程志明很生气,几次拍了桌子,几次骂娘,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申寒,你也不要太着急,这件事情已经在军内进行了小范围的通报,但是,并没有扩大范围搞运动。现在是非常时期,中央也不会允许国内特别是军队系统内出现大面积的动荡,我们呢,当然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火上浇油。你放心,等战争结束,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讨回公道。再说了,我们也应该相信中央,相信军委,相信他们能够完善的处理这件事情,这些人,绝对嚣张不聊几天了。他奶奶的,欺负到我们天龙的人头上来了,这件事,绝对给他们没完!对了,你的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从今天起,你就再一次成为咱们天龙正式的一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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