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似乎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坐拥一门的主人,实力怎能小觑,若非亲近之人……只是容倾沉怎么也没有写想到,居然是画秋思的夫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听画秋思接下来的故事,而画秋思也并没有隐瞒。
“十多年前,我还是雪镜宗中一名普通的修士,在一次雪镜宗纳新时,我与我的夫人结识。”
“我们很快坠入爱河,不久便成了婚。只可惜……原来小小孤女并非小小孤女,她竟是九尾阁的阁主——白灵。而她此番混入雪镜宗,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刺杀我雪镜宗宗主——南重真。南宗主于我有大恩,是以大婚当日,我便请了南宗主做我夫妻二人的见证人。也是在大婚当日,吾妻白灵,刺杀南重真,未果,逃去。“
“堂堂雪镜宗宗主最得意的门生的婚礼,在场之人谁人不是修士?她九尾阁阁主再强大,也不可能逃脱了去。所以,她便把目标定在了我的身上。洞房花烛夜,外头觥筹交错,我与她交杯饮合卺,我以为我饮下的是一生情谊,却原来不过是她的一杯毒酒。”
“也许是在最后关头生了恻隐之心吧,吾妻白灵失手将我的酒杯打翻,酒杯落地的一刹那,我恍然。”
“当我推门而出的时候,那为了她而布置的十里红妆啊,竟然让她以独特的方式还给了我。”
“歌喉草,浸喉则无息,入口则重伤。彼时我已连剑也提不起,眼睁睁地看着吾妻白灵刺杀吾恩,可就在这个时候,吾恩师之女忽然从天而降,带来了一众修士,皓月忧父心切,竟让她逃了去,再捉拿时,为时已晚。”
“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是什么忧父心切,让她逃了去,这一切根本就是吾师与皓月还有众多雪镜宗修士合力演的一出戏,吾师没有中毒,众修士没有中毒,中毒的唯有一个我而已。”
“而吾师与皓月之所以没有去追,是因为他们早就发现了吾妻的真实身份,吾妻向婆罗宗传递的消息是假,日日饮下由我亲自熬制的却被别人下了慢性毒药的甜汤才是真。”
“我以为她中了毒,早已命不久矣。不想居然活了十多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吾妻白灵竟是婆罗宗副宗主最为心爱的宠姬。栾宁为了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将她的命延续十多年,可惜啊,她还是死在了屠杀玉隐宗的那一夜。”
“而我,因为点点歌喉合卺,黑发变作银发,黑眸变作血瞳,一直苟延残喘至今。”
画秋思娓娓道来,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根本与他无关的故事。他在说话的时候,面上一直挂着笑意,偶尔触及伤痛。不过是微微蹙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眉眼里仍是对于白灵的眷恋。
画秋思本是看着地面。忽然抬头向玉与容看来:“不知玉宗主可见过吾妻。”
画秋思的话语里带有一丝沉重,很难教人捕捉。
玉与容似乎还沉浸在画秋思所讲述的故事里,她回道:“不曾,婆罗宗来时,我在闭关。”
画秋思一笑,道:“也对,若是玉宗主在,婆罗宗与玉隐宗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