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必再念。”
“为何?”
容倾沉怔了一息,清了清嗓子道:“无情无感无怨无尤且六根皆断的人,适合生活在玉隐宗,却不适合生活在这里。你没有七情六欲,就会影响你对于一些事的判断,就如今天那样,毕竟这里的人与玉隐宗中的人天差地别。”
玉与容垂下眼,不可置否,便应道:“好。”
得到回应,容倾沉半悬着的一颗心便渐渐放下。他承认,他动心了。人生在世二十余载,一贯波澜不惊的生活,忽然被一个女人掀起了浪花,这种感觉有些令人兴奋的、想要探索的奇妙。
曾经,他也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恐女?便是寨中一只雌性山鸡也不能容忍?如今看来,非也,只是他从前所见,不是玉与容而已。
所以,一旦明确了自己的心思,又深知她是无情之人,想要亲手为她种下情根,让她此生唯他而已的心思,便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
想要,便不会放手。他这样想着。
腊月二十九,客来居里的人明显少了不少,日日往厨房跑的灼灼发现,就连掌勺的大厨都回家过年了,一时间居然有些冷清。
灼灼照旧熬药,客来居的掌柜忽然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灼灼见之,笑着打着招呼:“掌柜早呀。”
掌柜也笑着回应道:“灼灼也早。”
这两日接触下来,掌柜发现这个奇怪的六人行里,属这个娇俏的小姑娘接地气、好说话,加上灼灼本身说话声儿就软糯软糯的,长相也偏甜,不由得使人亲近。
灼灼见掌柜身上背着包袱,不由问道:“掌柜这是要去哪儿?”
掌柜道:“回家看女儿去!过年去!对了,这个给你!”
掌柜从包袱里取出一支钗子,送到灼灼的手里。
灼灼接过,怎么也没想到掌柜会送她一支钗子来。
“这是?”
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说:“这个是我给我女儿买礼物的时候,顺道给你带的,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唉,也是想赔个礼,先前的误会对不住了。”
原来他还在纠结“贩卖人口”的事儿呢,灼灼笑道:“无妨的。只是这个我真的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掌柜推脱道:“哎呀!你就收着吧!我啊也是看你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不容易,就与我家的女儿啊,可像了呢。”这话可是不假,也绝对出自真心。毕竟这些日子里,灼灼前前后后忙上忙下,掌柜都看在眼里,他本就猜测灼灼是被他们拐来做奴的,这几日反倒是证实了他的想法似的,便心疼起来。
灼灼还欲退却,掌柜直接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也要走了!有什么事啊,你就找店小二吧!唉,姑娘,记着啊,能逃就逃吧,唉。”
掌柜语重心长地说完话,飘飘然离去了,留灼灼在原地懵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味儿来,一时间哭笑不得。她看着钗子,心头渐暖,很简单的样式,银身淡玉,朴素又别致。
灼灼浅笑,回到药壶旁。平常看着那般尖酸刻薄又小肚鸡肠的人,居然也有这么暖心的一面,还挺可爱的。但是,等他回来还是要向他解释一下啊,她真的,不是被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