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扫了一眼众人,端起茶杯,在茶还未送到嘴边时停了下来,向众人道:“管家说你们都来历不凡,不知各位身上都有何本事?”
那位中年男仆向前走了一步道:“奴才名叫刘正,先前做过店铺的掌柜的,也在富贵人家教过公子小姐下棋,哪家功夫都会一些,但都不精。”
韶华听后,点头不语。目光落在人群中两个黑脸男子身上,这二人身材消瘦,却很有精气神。
二人同时上前一步,其中一个稍高些的道:“奴才叫无影,这位是我师弟无踪。我二人笨手笨脚,实在不会干府里的杂活,但在所有仆人中,我二人的功夫是最好的。”
这时宋竹也上前一步到:“回王妃,这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上是榜上有名的,人如其名,来去无踪影,看家护院还是极好的。”
韶华在心中腹诽,也不知道哥哥是从哪里为她找来的这些人。“看家护院”岂不是太浪费,如果他们去到寻常富贵人家,怕是要牛鼎烹鸡了,但如今的逍遥王府危机四伏,他们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就在此时,韶华听到淳心轻咳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再向前一看,吃惊不少,哪里还有无影和无踪的身影。
宋竹无奈地耸了耸肩,向韶华解释道:“他二人刚刚见王妃沉思不语,以为您不中意他们。于是便想在您面前稍显伸手,如此行事确实有些粗鲁莽撞,还请王妃见谅。”
韶华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大碍。
宋竹抬起头,也不知该望向何处,有些责备地道:“踪影兄弟,还不现身,仔细冒犯了王妃。”
宋竹的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人影一闪,再定睛看去,二人竟回到了原处。
韶华向二人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甚好。”
韶华又将目光落在一个有些青涩的少年身上,他个字不高,清秀俊郎。
那少年上前走一步,有些唯唯诺诺地道:“奴才叫小貂,奴才,奴才遇见……”少年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下,一旁的刘正也不着痕迹地碰了他一下。
“奴才遇见朦胧公子之前是个杀手。”小貂说到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很着急地解释道:“但奴才现在不是了,一切听凭王妃的吩咐,奴才什么都能做。”
不知怎的,韶华看着眼前的小貂,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语气极轻地道:“嗯,很好,先且候着。”
小貂听了,点头称是,高兴地笑了,那笑容纯真无邪,哪里还像个杀手。
这九人中只剩下五位女子,其中有一位女子看起来很是善于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她上前一步道:“王妃,奴婢名叫玉娘,奴婢福薄,早年家中经历了一些变故,如今靠着给一些青楼或花船里的姑娘们做教习师父为生。”
“都会教些什么?”韶华问道。
玉娘爽直地道:“所有风月场里的女子该会的,奴婢差不多都能教上一二。”
韶华曾听淳心说起过这位玉娘,据说她曾是贵门小姐出身,虽混迹风月场,却能明哲保身,着实不易。
韶华向她点点头,又看向其她女子。
剩下这四位女子,虽然身着青布麻衣,却掩盖不了她们的花容月貌。若仔细看来,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几人轮番上前,向韶华施了礼,分别说了各自的情况。
原来,这四人中有一个叫碧禾的,模样清丽,好吟诗作赋,很有才华,且有一手好厨艺。
还有一个叫春娇的,温婉贤淑,心灵手巧,擅长女红,据说她绣的凤凰引来了百鸟。
另外两个,虽不是姐妹,名字却很相似,一个叫云团,另一个叫云珠。
云团生得娇媚,且有一股子泼辣劲,说是会唇语。
云珠善使暗器,如果她想,便会流露出一种郁郁伤怀的柔弱美。
韶华听众人一一说完,面上虽很是平静,但心中却很是疑惑。
娘亲和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是什么营生,这些人哪里像是寻常人家的仆人,是如何笼络来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为她所用,且不知为何,她打心底里喜欢这些人。
韶华又沉吟了片刻,对小貂说道:“你暂且坐在那里候着。”说着抬臂向一把椅子指了指。
韶华看着其余八人道:“你们进府已经有几日了,不知是否听说过蒹葭园?”
八人皆是摇头。
韶华又道:“这园子里住着二十几位王爷的姬妾,来历不明,动机不纯,最近更是有要兴风作浪的势头。我会找些由头将你们八人都送进蒹葭园,还劳请各位查明这些人进逍遥王府的目的是什么?背后的主子都是谁?如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要立刻告知宋管家。”
八人听了齐道:“我等必将竭尽全力。”
韶华点头,继续道:“这些女人的背后很是复杂,有一些是宫中送来的,有一些是大臣之女,甚至还有邻国的郡主。
宫里送来的那些,其背后之主可能是皇后,也可能是其他妃嫔和皇子。
而那些大臣送来的就有些猜不透了,哪个正受皇上崇信的大臣会将自己的亲生闺女送进这逍遥王府中。
且那些女人中,有几个多少有些粗鄙,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气质风范,倒像是来自风月场的,还有一些似乎经过专门训练的,这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还有,最近时局不稳,大臣们大多结党营私,这些女人背后的主子就更难猜测了。
因此,这其实是一件棘手事,你等千万不要轻敌,莫要他人先摸了底。”
众人皆都点头称是。
韶华又道:“我会分批地把你们都送进去。刘正,玉娘,你们会以棋师和教习老师的身份被送进园子。”
刘正和玉娘点头称是。
韶华道:“春娇、碧禾,云珠、云团,你们会像那园子里的女人一样,以王爷的姬妾的身份被送进去。
云珠和云团,你二人就做一对姐妹,如果有人旁敲侧击你们背后的主子,你们就表现出一副十分惧怕主子的样子。
春娇和碧禾你们各有其主,自己想办法去遮掩。”
四女领命,退向一旁。
韶华看一眼踪影师兄弟,道:“无踪,无影,你二人就做一对影卫,从此以后,你们便是蒹葭园里的眼睛和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