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风狐他们反应时间,陈谷叫一声“不好”回头往莫家跑。
风狐与长之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诡异地消失?二者回忆刚刚的事,发觉彼此都把注意里放在与复活人的谈话上,根本没注意小孩后来到哪里去。
陈谷来到莫家的门前,拍门却没有人回应,心中大急,莫非妖魔在这短短时间里已经干了什么。
他的拳头上布满狼牙一样的金属尖刺,狠狠地一拳砸在门上,顿时碎木飞溅,门户破开!
“啊!”
院子中的妇人尖叫一声。
陈谷才看清妇人整理着衣衫匆匆出来,面色通红,接着看见他这凶狠的模样吓得白了脸。果然游侠都是恶人,妇人暗道自己被这中年人坚毅稳重的外表骗到,这分明是杀人狂徒。
“前辈,发生什么事了!?”风狐与长之听到房门被重击打开的声音,赶到就震惊地喊道。
“咳咳,没发生什么。”
注意到妇人那惶恐的小眼神,陈谷尴尬地散去拳头上的利刺。他再次回复那副温和的模样,对妇人说:“抱歉,只是我们刚刚离去的路上忽然想到您当家的此前说的鬼魅,担心那鬼魅在我们离去后来伤害到你们就匆匆赶回来,拍门没人应所以一时情急......”
急匆匆的解释并没有什么卵用,妇人被吓坏了,那破门而入的大拳头能打爆人的脑袋。
陈谷无奈地从背后一翻,又是一个钱袋子,放在妇人手里,眼中有光道:“我很诚恳的。”
长之捂住脸,前辈已经连遮掩的话都不说了,这么直接。
立竿见影,妇人瞬间不怕了。“没,没关系。”
“咦,您家的孩子呢?”
“什么小孩?”妇人一脸的迷茫。
“嗯,就是你之前开门时屋内的......没什么,既然你们无事,那么我们先告辞。”
陈谷悻然地拉着长之风狐走出了屋子。
离开这家屋子好远,陈谷脸色阴沉,“果然那个小孩有问题。莫家人完全没有那个小孩的记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长之问。
“先往下一家吧。”
风狐三人加下来又去了王家与李家。王家的那位书生是在夜晚读书时死掉的,据本人说自己是读书太困睡着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死过一次。而李家是为久病卧床的老人,病死床上,后来家人为其准备寿衣的时候又突然活了过来,吓得家人以为邪祟作恶。王家的书生家人态度很不好,面容被此前的游侠烧坏了,以后恐怕不能当大官。若不是陈谷承诺会派会内专业治疗法师除去他的疤痕,恐怕很难进门。
至于李家的老人,在大火中没有熬过去,死了。
他们的家人正在准备丧事,陈谷三人仅仅远远地看了一眼,自然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过去。
长之狠狠地砸到土墙上,“不行,我必须要把此前那伙顶着游侠名头的恶棍找出来,将他们一个个送到牢狱里!”
“死而复生的人,还能死去吗?”风狐凝视着远处飘飘的白绫。
“这三个除去死去的老人外,我们已经见到了两家,都是健健康康的大活人。”中年人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却偏生是一个话痨,“还有那个消失的孩子,这件事情透露着诡异。不提是不是真的有人死而复生,湖底村肯定有某种猫腻。”
“肯定会死,复活了依然还是以前的样子,身体没有变的强壮,病的依然病,老的依然老。嘿!看来那些大人物们是不糊被这件事所吸引了?”长之回答风狐的话,他揽住风狐的脖子,笑着说:“嘿,有没有人和你说你很高冷啊。”
“没有,我的朋友很少。”
“我猜也是。”
“那倒不一定,谁希望亲人恩人死去呢,死而复生的追求者可不比长生不老的人少。”陈谷插嘴说道,同时看向这一路来没有几句话的风狐,很明显在知道死而复生确实的消息后,风狐的脸色有些变幻。
“我们不需要再调查一下什么吗?”风狐问。
“不需要了,之前小孩消失的踪影我没有察觉到,这说明湖底村起码有一只远超我实力,君主级的妖魔。我们调查的事情已经进行了大概,既然妖魔没有对村子动手,这说明短期内村子还是安全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消息传回明岩会,在不幸发生前解决掉。”陈谷不容拒绝地看向风狐。
“喂喂喂,我没有听错吧,君主妖魔。这可是杭州城旁边!”长之三人到村头前牵回了马。
“我知道。”陈谷没有解释的想法,上马后便疾驰向杭州城!
......
湖底村,随着黄昏到来,人们像是机械一样回到屋子中。牲畜与鸟虫无声,天空低垂,不见星空。
整个村子都被黑暗侵蚀,没有一点的光火。
直到——
“人会危机中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未知带来恐惧,恐惧中诞生信仰,然后对信仰顶礼膜拜。”
一道深紫色的火焰“嘭”地燃烧了起来。
火焰中各种各样的扭曲人形咒骂嚎叫,被倒影在那人的眼中,象征着他的野心。
“自山洞黑暗中的第一缕火,神明便诞生了。它们以日月星辰风雪雷电山草树木为影,脱胎妖形。”
火焰中的景象一变,成为无数妖魔妖兽率领着信仰图腾互相征伐——直到一个发光的人形被举至高处。
人影一挥,那黑暗中的太阳般的火焰往下方飘去。
竖立在那里的有一位满是皱纹却眸子如星卖货人,尸斑满脸皮肤光滑的补鞋者,躺在树根角落蜷缩无手脚者,风尘仆仆手持酒水者。
“欺骗,夺取,仁义,暴君!塑造吾身天存天意无心的七神父母外,一切皆为异端!”
卖货老太婆手舞足蹈地跳着大神,胡言乱语,摇动着货架,货物中的青面鬼铜镜,冤死鬼,真心舌,麻绳蛇......如同活了过来,各个满身邪祟,那是死去的不甘,被背叛的哀嚎,偿愿的解脱。
“嗬......嗬......”补鞋人如同喉咙漏风,伸出了两根手指。
背后的虚影里一下出现了形形色色对这老者冷言冷语唾弃其补鞋身份的高贵者,他们的冤魂即使是死了依然在咒骂。
“晤......必须要说些什么吗?好幼稚。”手持酒水者不置可否,酒杯腐朽成沙自缝隙掉落。
“随你们的便,弑神也好,玩弄人心也好,我只要其中最美味的一份灵魂。”
蜷缩者在树根下余光扫过湖底村的人影,“我把肉分给背叛者,然它们说,更多更多。”
湖底村。
一个个人影穿梭潜入村子,披着劲袍神鹰服,头配玉明珠,脚踏玄铁靴——正是钦天监。
为首的中年面白无须,目光阴晴不定,阴柔嗓子:“将村子里的邪祟尽数斩草除根。”
“喏!”
队伍化为三道,奔向了莫家,王家,李家。其余地往村中各处零散巡猎。
当夜,村子中死而复生者尽数死亡,连同家人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