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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其实吃食堂也蛮好。冷饭冷菜,却省下了工夫。

有了时间,就可以看看书,写写日记,唱唱歌。肖潇给自己和陈旭制订一个作息时间,一个学习计划。单日学理论,双日读小说。那些“封资修”的小说像雪底下的榛子,看着没有,扒拉扒拉总能找到一本两本……

她常觉得,在原野上肆虐的风神,其实也在隔着窗玻璃听她念诗,听他说话。它羡慕他们,才故意乒乒乓乓地推着门窗,想挤进来溜进来。天棚上垂挂下一根根细细的灰黑绳,会自己无缘无故地轻轻摇摆,那不是风的呼吸,是什么呢?

她时常放下书本,凝望那小小的、没有安上窗帘的窗子,一到晚上,被白天的阳光揩净的玻璃上重又长出了毛茸茸的白霜,像一道晶莹华丽的帘子,将小屋与世界隔绝。而清晨睁开眼,在一片银光闪烁中,只见雪女王驾着十一匹马拉的雪橇飞奔而来……

想象在雪原上翱翔,这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连队的南方知青,常常踩着咔咔响的雪地,卷着一身冷气,来串门。裹着雪末泥灰的棉,黑压压脱了一地。他们兴高采烈地打扑克,七扯八搭地聊天,讲些小时候听来的鬼故事,或是大串联时遇到过的奇闻轶事,再不就是回忆杭州的小核桃、香榧子、臭豆腐什么的。又有人不知从哪弄来一面袋葵花籽和黄豆,在那只生了一层黄锈的大锅里炒熟,大家抢分了,然后在炕沿上坐成一排,急急忙忙地嗑,一片咔嚓声,像刈草或是筛颗粒肥。谁也不说话,专心致志地嗑,比赛似的,一会工夫那条窄窄的走道瓜子皮儿就大雪纷飞。

“北佬为啥,叫葵花籽——毛嗑呢?”她问。她并不那么爱嗑葵花籽。

“这原是老毛子嗑的,一嗑一大堆。”陈旭回答,“后来精简了,就叫毛嗑。”

“吃怎么叫嗑?”泡泡儿从瓜子皮中腾出嘴皮,撇了撇,“嗑嗑,磕头呀?”

嗑着瓜子,就有人提议讲故事,都说让陈旭讲,讲个长的,还得惊险又新鲜。陈旭也并不推辞,比读书的积极性高得多,神采飞扬地来讲八十天环游地球,连肖潇也没听过。凡尔纳的书,肖潇全读过,只落下这一本。

听故事的时候,大家嗑毛嗑不误。肖潇渐渐地觉得,有这种细密的嘁嚓声烘托,倒实在很有气氛。外婆家小镇过年时搭的大戏台,台下人就专吃南瓜子,在一片南瓜子声中听戏,那戏文又香又脆地耐听耐看。肖潇便也嗑毛嗑,这里的毛嗑又大又饱满,炒在火候上,松脆松脆,香甜香甜,油滋滋的,嗑上就放不下,嗑就嗑上了瘾头,嗑出了味道。于是她也同他们坐在炕上嗑毛嗑。假如一晚上没嗑毛嗑,就好像有什么事没做似的,故事也听得糊涂涂。其实陈旭讲故事,有着很好的口才,能把那人说话的声音腔调,学到如见其人;也能把那海水、那沙漠,学到如临其境。一会儿“呃呃”地像要溺死其中,一会儿又垂涎三尺地饱餐一顿,两只大手在空中比比划划,好像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线绳,那头拴着你的心,跟着他的灰淡的眸子,忽上忽下地跳跃……

那个连台本戏,讲了一夜又一夜。夜短了,冬也短了。夜暖了,冬也暖了。等着她把地球转完了一圈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很久没有看书了。

她扫着一地的瓜子皮,心里也像是塞满了什么毛毛和虫虫,轻飘飘乱糟糟地烙得难受。她烦躁起来,便撅着嘴怪陈旭:“都你,招这些人来!”

还有那一屋子烟呢。吸进去又吐出来。

肖潇茫茫然。她有了一个小屋,小屋仍不属于她。

陈旭不吭气。她又说:“也不谈点有意思的事。”

陈旭懒懒地答一句:“这年头,有啥有意思的事体?”

她不吭气。陈旭又说:“连队宿舍冷,不为人家想想。扁木陀这样的人多少罪过……”

她把瓜子皮扫进炕坑。扁木陀?她无言以对。杭州话“罪过”当“可怜”讲,可怜的扁木陀。

扁木陀是陈旭的忠实听众,一次不落,来了,往炕梢一坐,从不脱鞋,静静地听,不笑也不插嘴。贴着补丁的裤管,短一大截,又细又窄,套在肥大的绿棉裤上,鼓囊囊露出一大块。有一次肖潇想为自己织双毛袜,不会开头,鼓捣了好几次,扁木陀伸过手来说:“我来。”他居然会打毛线,先打出一个袜底再转圈儿往上发展,还织出一圈灰一圈蓝的条纹。那天晚上客人多,炕沿上坐不下,陈旭叫扁木陀上炕里,他死活不肯,最后让人解了鞋带——肖潇才发现他的棉里,没有袜子,只有一块包脚布。

“你会打毛线,为啥不自家打一双毛袜?”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他垂下头,抚着自己的包脚布,嗫嚅一句什么。

她后来知道,他有个后妈。爸爸以前是国民党兵,现在在街道生产组,他每月三十二元工资,要月月寄家十块钱……

那双毛袜织成后,她让陈旭送给了他。

他的手很巧,会做瓦匠、木匠,会修搪瓷盆,修拉链。每当他替别人修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扁扁的脸就发出红润的光亮,扁扁的鼻子也翘翘起来。

肖潇便恨不得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坏了,好让他修理。只是既无工具也无原料,他也只好帮大家剃剃头,接接保险丝什么的……

小屋又成了临时工棚、理发室和食堂。

毛嗑终于嗑完,炒黄豆终于吃腻,小屋突然冷清清。陈旭不讲故事了,拿起书本却总是无精打采。

陈旭顶顶喜欢的大烟泡仍然三天两头在原野上逞狂,只是它们彼此似乎也都对对方失去了兴趣。

她听见有人敲门,走出去开,门外没有人,只有雪花飞舞,打在她手背上,雹子似的疼。

她听见有人敲门,走出去开,门外没有人,只有一行脚印,路过她门口,消失在风雪中。

她听见有人敲门,走出去开,她望见外屋门缝上有人影晃动。她推门,门却推不开,门上淌着水,滴在地上,结成一个冰门槛。她找斧子来凿那门槛,冰珠四溅,飞到半空就变成了焰火,门槛像焰火似的陨灭了,外面的人走进来,戴一副银色的眼镜。他摘下眼镜,原来是邹思竹。

她好奇地去摸那眼镜,邹思竹叫道:那是冰做的,一摸就化了。

陈旭从里屋走出来,面孔像一块苞米皮,眼皮也不抬,说:我的家没椅子。

我来拿一本书。邹思竹看看她。

以后不用你借书了,我们自己有书。陈旭指指火墙,火墙被扒开了,里头的夹层中一格格放满了书。

书放在火墙里会烧掉的。邹思竹伸手去抓书。上回我的一支钢笔靠着火墙炉子,笔杆子都化了。

不用你管。陈旭咆哮。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

邹思竹扭头就走,她去追他。风雪中一行脚印,通到柴禾下,不见了。

她听见有人敲门,半夜里,一团漆黑,她推推陈旭,说:你听——

有贼。陈旭坐起来穿衣服。快起来,一级战备。

她想问问陈旭,贼到这里来偷什么东西,陈旭不理她。就在这时,又听到里屋的门上轻轻一响。

陈旭果断地说:贼已经进来了,只有同他拼命,趁他没进来,我先冲出去,你跟在我后头,家里有啥武器?

她找到一把剪子,擎在手里,心突突跳。

陈旭咬咬牙,低声说不要开灯,要让贼措手不及,就猛地打开门冲出去,肖潇也拼着全身力气,冲出去。刚冲到外屋,就让什么东西绊了个跟头,定睛一看,是家里平时用来拴外屋门的粗绳子,好端端地系在灶坑洞上。门关着,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一把平日靠在门后劈子用的斧,滑倒在地上,是它!

一天傍黑,泡泡儿气喘吁吁地跑来,双臂捂着肚子,油脂麻花的棉袄前胸鼓起一个包,奇怪地耸动。进了屋,松开手,从衣襟里竟活活跳出一只半尺长的小白鸡,鲜红的冠子,弹性十足地跳跳着,蹦在地上,抖抖雪白的翅膀,冲出一泡屎。

“养到六月,就会生蛋了。”泡泡儿说。

肖潇吃惊地扬起眉毛,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养鸡。

“杀掉吃一顿算了。”陈旭搓着手说。

“有了家为啥不养鸡?”泡泡儿很操心地开导他们,“食堂连个蛋花汤也吃不着。”

“哪里来的呢?”肖潇忽有点不放心,追着问。

“拾来的。”泡泡儿有些不自在地回答,“一只鸡嘛。”

一只鸡,换了毛,起码快一斤重了,真是拾来的?养到生蛋,孵出一群鸡,咸蛋、酱蛋,月月杀鸡吃……

她不再追问。发愁的是不知该把它关在哪里,怎么养活。妈妈隔离时,全靠妹妹养四只鸡下蛋,贴补一个月一人八块钱的生活。

它趾高气扬地踱步,纵身一跳,上了锅台。

“要把它翅膀剪掉,再在后窗口用树条围个圈圈,它飞不出去,好活动又不会丢。”陈旭来了劲。

“树条呢?”肖潇问,等着开了春,隔菜园的篱笆还没着落哩。

“那就用根绳子拴在门口树上好了。”

“又不是只狗,”泡泡儿很气愤,“再说,我晓得洋鸡蛮怕难为情的。不相信?养鸡场的洋鸡为啥都关在房子里,点电灯哩!它见生人就不生蛋了……”

幸亏扁木陀来了,他说这再便当不过,捡些碎砖头搭个窝就可以了,砖现成的,夜里到大车队的猪舍去拿些就是。于是第二天肖潇家的房前,就有了一只鸡窝。

“记牢,千万不要放出来,当心让人家偷了去。”泡泡儿再三关照。一副热心肠,却又不知为甚有点鬼头鬼脑的。

肖潇门前有了一只鸡窝,或多或少也有个家样了。

那些日子,阳光下时而还飘几片薄薄的清雪,落在衣上就留了湿印。寒风虽然刺骨,仍然在旷野嚎叫,却“冻人不冻地”——融雪的田垄,开化的地表,像是一个个被盐酸腐蚀的溶洞,像树杈上密麻麻的蜂窝,叫地心的热气熏出斑斑点点的空隙。到了中午,浸透汁水的黑土地,越发地膨胀起来,实在饱和了,便四溢开去,顺地沟、房檐哗哗流淌,如大地欢喜的泪……

家家的炕头,都蹲着一只老母鸡。这儿的人,叫老抱子。一日日耐心尽职地抱窝,在蛋壳里变魔术。

有了家,肖潇第一次知道,春天原来是从老抱子的蛋壳里来的。

她学着邻居那些老娘儿们的样子,从食堂的猪圈旁捡几片冻白菜帮子,在一块木板上剁碎了,拌些从食堂打回的苞米子,放在一只破碗里,很有礼貌地递进它的住处去,请它用餐。

开始几天,它还咕咕地哼哼,把尖嘴伸到门口的亮光里,挑拣食物。又过了几天,打开门却不见它,里头黑黢黢,只见门边小碗歪在一边,食物冻成冰坨。

她想它一定冻死了,去喊陈旭。

“冻死了就吃肉。”陈旭兴奋地朝鸡窝冲去。伸出胳膊去掏,却猛地缩回来,手背上一点红印。

他愤愤地将它拖出。那一身雪白的羽毛,变得灰暗苍白,像一个久居黑牢的囚犯,阴沉孱弱却心怀叵测。她蹲下身抚摸它,它漠然。

“……养了介多天,轻了还是重了?”陈旭拎起鸡翅膀,摇摇头,咽了口唾沫。

这一天,凡家里来人,都被领到鸡窝前去鉴别它的重量。男生大抵说是重了,女生大多说是轻了。不管轻了重了,这样养下去何年会生蛋?

“我看……”陈旭吞吞吐吐嘀咕一声,“还是趁早吃掉算了……”

“吃,吃,你就知道吃!”肖潇突然发火,“鸡窝里太黑了,太冷了,它看不见!”

她决心让它恢复自由,不再顾及泡泡儿的劝告。一日下午她放了它出来晒太阳,它却匍匐在地,一动不动,不逃也不跳,老抱子似的温和,只是身子比刚来时更小了。恰巧大车队队长的老婆串门子路过,看见地上蹲这么个病恹恹的东西,过来帮着出谋划策。看着看着,就大惊小怪地嚷起来:

“哟,天呀,这不是鸡号的鸡嘛,脑门上铰过一撮毛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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