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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她第一个想起来可找的人,是苏大姐。

可苏大姐这时候一定不会在家里。

破旧不堪的分场办公室隔壁的科研室锁着门。

财会组、卫生所、广播室都锁着门。

连食堂的烟囱都不冒烟。大风的呼吸把所有其他的呼吸都压住了。

她跑到兽医室去找楚大夫。

风总算没有把马儿都刮上天。楚大夫戴一双透明的手套,正蹲在一匹马脚下忙碌。她闯进去,连叫三声,楚大夫才回头。看见她,一点没有惊奇的样子,笑笑说:

“噢,回来参加大会战啦?”

“什么大会战?”

“水利大会战呀。”他似笑非笑地说。站起来,走到窗口,敲敲玻璃,“这不,大战龙王庙呢!”

她往窗外看去,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是挖水渠开荒吗?”她急急问。

“不是,是修半截河河堤。”楚大夫回答。

她有些奇怪。她记得郭春莓是一心想多打粮食的。

楚大夫一边往一个瓶里倒一种白色的液体,一边说:

“这是场党委决定的。李书记坚持七分场要以畜牧业为主,必须加固河堤,开辟草场。郭爱军不能不执行党委的决议,只好扔下挖了一半的水渠把队伍拉去修河堤。”他叹了一口气,“可是眼看春播就要开始了,机械、人力都不够,我看无论怎么大会战,也不赶趟。要修个半半拉拉,桃花水一下,全完……”

“全分场所有的人都去了吗?”

“能去的都去了。我对郭主任说:对不起了,一匹马驹落地三千块呀……”他说着,又埋下头去忙自己的事。

她不及告辞,急忙掩门出来。她决定马上到工地上去。苏大姐和大康也一定在那儿。

风把她吹得东歪西倒。她解下纱巾把整个脸面和头部都罩住,像个蒙面大盗。纱巾是白色的,于是望出的田野和天空,都成了白茫茫一片。

顺风。风推着她走,送着她走。

她走得飞快,腾云驾雾。她变成了风,风变成了她。

她听见耳边传来叽叽人声。

她睁大眼,看见一片灰黄的草滩,一堆堆草绿色、蓝黑色的棉袄,一张张蓬头垢面的脸。还有一条又低又窄的土埂,向草滩两边延伸,像一条干瘪的死蛇。土埂上插着一面红旗,在风中啪嗒啪嗒地飘舞,一会儿卷成一根红色的鞭子,一会儿又变成一只火红的大鸟。它每一记拍击,都好像有什么东西炸碎了,叫人心惊肉跳。

就在离她最近的一段土埂上,堆着一些蓬松的柴禾;不,是一些长胡子的土块;不,确切说,是一块块黄褐色的草垡子。

草垡子每块约有炕桌那么大。厚实的土圪中裹着密密的草根,土层以上的干草松松垮垮地占了很大的体积,可以看见土圪中的冰碴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地冒着寒气。

没有多少人在干活儿。许多人裹紧棉衣,背着风靠在土埂下,似睡非睡地眯着眼。还有些人围着不远处的一辆灰色的推土机,那家伙腾腾地响着引擎,夹着几声争吵。

她走过去。

她看见萝卜头一只脚蹬在链轨板上,一只手抓着一副油腻腻的手套,歪着脖子,恶声恶气地说:

“反正没听说放着机器不用,让机耕队人下地背草垡子的!”

一个戴绿军帽、浑身是土的人,背对她站着。像哄孩子似的慢声细语说:

“那过去垦荒时没有拖拉机呢?你这个代理队长如果不干,机耕队的同志都罢工,劳力就更不够用了。要顾全大局……”

肖潇听出那是郭春莓的声音。她把短发掖在帽子里了,像个假小子。

萝卜头却打断了她:

“劳力不够?不够活该!谁叫你放着推土机不使,倒用爪子刨!”

郭春莓正色说:

“这是个路线大事,是铁锹能不能打败推土机,人能不能战胜机器的原则问题。党支部决定全分场总动员背草垡子,是有深刻的政治意义的。”

萝卜头脖子上暴出几条扭曲的青虫,他嚷道:

“你那个草垡子,暄乎乎的,顶屁用!一场水来就塌了!”

是萝卜头?那个把豆种倾在地头的萝卜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顶真?也许是他不愿意背那又脏又扎的草垡子,他要摆拖拉机手的谱……她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超假的时间太长了……

一只干热的手扼住了她的手腕,肖潇回头,见是苏大姐。苏大姐满面尘土,只有眼睛还转着一星白。苏大姐将她拽到一边,低声问:

“今天刚回来?”

肖潇点点头,忙问她这儿是怎么回事。

苏大姐几乎贴着她耳根说:

“挨了批评啦,李书记不同意她再开荒种粮,她心里有气。前些天一直灰溜溜的,后来管局那个政治部主任来了一次,她不知怎么就想出这么个招,全部用人工修堤,体现什么人海战术、人定胜天……”

政治部……余主任?她干吗那么听他的话?

萝卜头那个尖细的嗓音又响起来:

“别废话了,要说上推土机,我们通通包了,准保误不了春耕!”

郭春莓斩钉截铁地说:

“党支部的决定不能改,你不干也得干!”

萝卜头忽然嘻皮笑脸地说:

“那好,你自己干去吧!”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身后跟上了几个人。

灰沙很快遮掩了他们的背影。

郭春莓抡起一把铁锹,狠狠挖起土来。

肖潇揪住自己的纱巾,她真想喊住他。个人英雄主义!可她也暗暗佩服他。为他敢在大众面前给郭春莓这样的难堪。她避开郭春莓的目光,跟着苏大姐走开去。苏大姐的眼神,忧心忡仲。

肖潇忽然想起,并没有看见大康。

“大康在哪儿?”她问。

“走了。”

“什么走了?”

“回鹤岗了。”

“……回去……干啥?”

“矿上。”

“招工?”

“不……是,嫁人了。”

“嫁谁?”

“一个矿工。先当家属,过一段,就会有正式工作……”苏大姐说得那么平静。

肖潇直着眼发愣。她仍是不相信,一个快快活活的大康,怎么就突然不声不响地嫁了人呢?撇下自己种了五六年的试验田。而且,按说只有最走投无路的姑娘,才嫁矿工……

我怕你回来,见不着我了……大康翻一个身嘟囔。

这么说,她临走前一天夜里,大康那句话不是随口说说的,那时大康就知道自己迟早要走?那时大康就已经让家里人筹划好了?好你个大康,为什么不说实话?可你揣着假电报去北京奔工厂,不也没对她说实话?……何况,何况那晚上大康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是不是因为同她的心隔了一层的缘故……不,人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肖潇不能解释大康的行为,也不能解释自己。大风把她本来就纷乱复杂的思绪,刮得七零八落。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回农场来,心里竟是这样的虚软,空空荡荡,没着没落……

风一连奔嚣了几日,终于是累了,钻进土圪下喘息。天空清澄下来,露出背阴处雪地上胶轮的花纹、牛蹄和长长短短的鞋印。

肖潇每天到河堤去背草垡子。男劳力们将这些七高八低的草垡子像砖块一样砌成一道两米多宽的河堤。草垡子上的干茅草和土圪,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道红印。汗水将泥土灌进衣领,又痒又辣得难受。她每天背草垡子,倾其所有的力气和毅力,背得呕心沥血,筋疲力尽。萝卜头一气出走,再也没露面,到底去了哪里,可她只能乖乖地与这条河堤同生死共存亡,哭不得笑不得用手中的铁锹去同推土机决一死战。那辆推土机静悄悄地趴在一边冷眼旁观,那两只睡眼蒙的车灯瞧着这蜗牛般爬行的河堤,分明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只有郭春莓日日挥动着那双母牛般健壮的胳膊,上下奔忙,永无倦容。肖潇看见她肩上的血痕,看见她咬紧的牙缝;也听见那些怠倦的人,在她的身后嘀咕着难听的话。充大屁眼子!但也许郭春莓并没有听到。即使她听到了,她也不会回头。肖潇的心越发虚软,她觉得自己永远成为不了郭春莓那样的人。

这天下午余主任坐着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到会战工地来了一次。挖了几锹土,掸掸衣服,把郭春莓叫到一边,谈了好长时间的话。肖潇偶然望去,见郭春莓总是在点头,袖子卷到胳膊肘上,很振作的样子。后来她终于不再点头,因为嘭的一声车门响,余主任不见了。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扬起兴奋的尘土,郭春莓朝尘土微笑着招手。

收工的时候,郭春莓走到肖潇跟前,低声说:

“你明天别出工了,在家写一篇批判稿。”

她疑惑地看了郭春莓一眼。

“就是批判唯生产力论,坚持人的因素第一……喏,比如说,一条河堤,体现了两条路线斗争……”

她仍然不作声。

郭春莓又说:“余主任今天来,又强调了这场斗争的重要性……”

余主任,干吗总提余主任。不知人家都在怎么议论你。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先想想。”郭春莓通情达理地笑笑。牛车在道边等着她们,上头已坐满了人。上了车,郭春莓便一言不发,俨然是个分场一把手。

牛车慢吞吞从绛红的晚霞中穿过去,在一片绚丽的星海中,压出一条冰冷的银河。那银河是蛋青色的,将那淡紫、嫣红的云彩冲刷成碎片片,漾在麦黄色的烟霭中,令人迷惑,又令人心颤。那个下雨天,萝卜头就是从这里扭头跑掉的。

吃过晚饭,肖潇在炉子上温上水准备洗衣服。天还没黑,她便想起来再到“鸡窠”里去看看萝卜头回来没有。一路走,一路想着该怎么样去说服萝卜头,再不要这样消极怠工。

她听见从“鸡窠”的窗子里,传出喝酒猜拳的声音:五奎手呀……都来了呀……

她看见了那张圆圆的脸,通红地扭到一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浮荡着不羁与疯狂的光彩。手指从腋窝下勾曲着掏出,比划得如此粗野放浪……

赌博?她倚墙而立。她觉得恶心。她不知道自己哪儿受了伤害。她想走开,眼前却一片模糊。不会的,不是他,她抬手擦眼睛。

“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

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从身后跳过来。她吓了一跳,不及抽手,那声音蓦地沉淀下来。

“嗬,你怎么了?”

她看一眼那涂满酒精的脸,那粗涨而蠢笨的脖颈,狠狠地说:“你怎么了?”

“我……”他在那样严厉的逼视下竟不知所措像一个干了坏事的孩子,“我……”他摸着头,“我也不晓得,我心里……不痛快,那天……在地里……我一气之下,到五分场去玩了几天,买了瓶好酒回来……”他悄悄抬起下巴看她一眼,“他们教我……”

她路上想好的那些话一句记不起来。她现在知道了什么叫恨铁不成钢。陈旭不是铁,是一块花岗石,花岗石是不会成钢的。可他是铁,一块质朴的铁矿石。他不该让酒精白白焚化。她怜惜他,这无人照料的小阿弟。她又气又急地喊:“你不去上工倒在这里玩耍,你要把自己毁了!”

他愣一愣,挺着脖子嗫嚅:“是她不让我们干的,我是拖拉机手……”

“不要同我说她、她的,你干活儿是为她干的?工地上人手那么紧,堤修不好,夏天草场又要淹水了……”她愤然拧着自己的手。手背粗糙,磨得她自己的手疼。

他不再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背上,似乎哆嗦了一下。默默站一会儿,用鞋尖蹭着脚下的沙土。突然慌慌张张地说:

“哎,忘记告诉你,五分场的邹思竹……有点不大对头……”

“我看见他手摸着墙壁走路……人家说,他已经七天七夜没睡着觉了,吃安眠药也没有用……你……不去看看他?”

邹思竹。走时没有告别,回来也……怎么会?受了什么刺激?当然不会因为我……是考大学……

“你……生我气了?我……”他怯怯问。

“你回去吧。”她摇摇头。她心里乱得要抽风。她想独自一个人哭一场。她转过身走开去。

天暗了,却不黑,只是蓝。深蓝、宝蓝、藏蓝,蓝得灰心丧气,像退潮的海滩。有一次她向大海撒下网,拖上来的只是一网泥沙。她再撒了一次网,拖上来的,是一网海草。海水吞没了那些晚霞的碎片,把一只暗淡无光的月牙形航标灯,挂在礁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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