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橘对墓穴中的一切都很熟悉,之前它一定跟着其他人来过墓室。
至于它为什么要挖很多洞,以及叼出猫眼石,答案只能在眼前的墓室中寻找了。
姜书栋走下阶梯,面前是一道砖砌的拱门,上方是板瓦、筒瓦以及勾头构成的屋脊。
墓室沿用死者生前居住的房屋来布局开凿,勾头上雕刻着狰狞的“彪”。
明代的六品武将身着彪补服,彪是小老虎,代表官阶地位。
走过拱门,地上居然还躺着尸体,足有三具之多。
这些尸体上的衣物和甬道里的那具属于同一年代,而不同的是,地上有了很多证明死者身份年代的物件。
距离姜书栋最近的尸首也成了骷髅,可是他腰部的衣物上还别着木质锤形物。
木柄已经腐蚀,垂直向下散落着黑灰色的粉末,锤头上有药捻式的引线。
而他的胸下还有墨绿色的“笔帽”,笔帽是铜制且生了锈,有小拇指指头那么大。
接连看了另外两具尸体,身下都有墨绿色笔帽。
他们的身份昭然若揭,死因也很明显,全是被笔帽给击中了。
搜寻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发射笔帽的器械,姜书栋退回台阶上的那具尸体前。
这人的死因也一样,也不见发射器去了何处。
这些盗墓贼应该是清末时期进入的墓穴,毕竟发射器不是任何年代都有。
据刘公玄所说,赵老夫人的父亲抢了别人的宝,被人寻上了门,时间范围已经缩小到了清末民国初年。
姜书栋退回这间墓室,墙壁上没有壁画,下细的观察,能发现砖体上的小眼。
“这伙人怎么在这儿就乱开发射器呢?”
笔帽会在狭小的空间形成流弹,这全是自杀式行为。
走过中墓室,脚面能够感觉没有坡度。
肥橘爬的很高,异瞳在高出发出亮光。
这里面的霉味很重,墙边也能看到发白的霉菌菌落。
“你蹲人家棺材上干啥,快点下来!”
心里虽然有点怕,姜书栋还是呵斥了肥橘。
两方棺材停在墓室中央,棺材一左一右,长短一致。
这应该就是赵家始祖和夫人的棺材了,姜书栋捧手作揖,“误入此地,无心打扰。”
说完之后脊背上的麻意蔓延全身,在这墓穴中见到棺材,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红色的木棺没有椁,也没有其他保护措施。
木棺的红色漆皮掉落了不少,隐约可见上面有漆画,是梅兰之类的植物,受到潮湿的气体和霉菌的影响不复以前的模样。
棺头一高一低,高的这端还漆着金色福字。
这无疑就是墓穴中的主墓室了,墙角没有任何器物,墓主生前喜欢的物件应该在棺内。
江曹是姜书栋喜欢的说书人,听他说起过入殓的程序。
入殓前,死者的儿女,按长幼次序排列成行,为死者净面。
一般用净帕在脸盆中象征性地蘸一下,然后再在死者脸上虚晃几下,表示擦拭,同时对死者喊道:“给您净面啦!”净面之后,亲属要瞻仰遗容,向遗体告别。
此时如果死者是女的,一定要有娘家人在场,得不到老舅的首肯是不能入殓的。
尸体装进棺材后,接着要钉棺盖。
镇钉要用七根钉子,俗称“子孙钉”,据说能使子孙兴旺发达。
钉钉子时,亲属一齐喊叫死者“躲钉”,然后向棺盖上撒五色粮,大殓告成。
此后,每天三次烧纸哭祭,谓之“捻香”,直到出殡为止。
富裕人家还要请僧道念经,超度亡灵。
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习俗,这样做也可以防潮防虫。
盖棺定论这个成语就出自丧葬习俗,想要获得墓主的随身用品,必须得打开棺材。
然而两方棺材有被撬动的痕迹,这伙盗墓贼是撬动棺材时遭遇了什么吗?
人是有贪欲的,饶是墓主已经让后人设立了钱财自取的提醒,还是不满足。
人有思维惯性,普遍认为越宝贵的物件儿越应该贴身放置,这伙人如果拿了外面的瓷瓶金银,也不会被当做陪葬品了。
姜书栋拎着橘猫就要走出墓室,门框上隐约可见一些划痕。
上面附着菌落,吹也吹不散,想要看清划痕必须用外物擦拭。
姜书栋并不希望在此处留下过多的痕迹,考古是保护,而不是破坏。
走出墓室,姜书栋压抑的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
墓室已经走遍了,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离开的出口,除了盗墓贼的尸体就是“一文不值”的文物。
姜书栋来到跌落的洞穴下方,雨水从洞口灌下来。
饥饿和长时间的紧张让此刻的他无比疲倦,“我该怎么出去?”
心越来越发慌,姜书栋抓了抓胸口,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洞穴越来越湿滑,尝试了几次都滑了下来,没有上面人的帮助根本上不去。
莽哥这两个盗墓贼本来就做的违法的勾当,指望他们相救,无异于痴人说梦。
越是心慌越觉得无力,他不是猫咪,没有攀爬打洞的能力。
手上没有工具,想要打洞回到地面也不可能。
没有食物没有光亮,就连时间也不知道。
姜书栋蹲在地上抓着头发,肥橘蹲在他跟前,趁着他不注意钻进了洞穴。
陪伴也没了,姜书栋清楚的知道,如果继续保留这样的状态,他会顶不住心理压力。
人没有食物最高的存活记录是23天,没有水源最高是7天。
洞穴中面积小,姜书栋不需要耗费体力进行更高的新陈代谢。
自我救赎和心里疏导是遭遇危难时的最好办法。
雨水从洞中话落,浸湿了泥土。
水源解决了!
自己有23天的时间找到出去的办法。
不知道降雨会持续多久,姜书栋拿过来几个瓷瓶接水,喝的时候用衣物进行简单的过虑就行了。
若是能够离开,再把瓷瓶放置原处。
找到了希望,姜书栋走到陪葬品区域的空地上席地而睡。
太累了,恢复精神才能有更好的状态。
不断在做着自我安慰,宏伟目标一个没有实现,怎么能认命呢!
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姜书栋身子一阵蜷缩,地下是真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