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我都偷偷带着雪糕来见苏娇,然后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把雪糕怼到她眼前。
“冰!”
可是每次我都不小心把雪糕怼到了她的半边脸,她一边惊呼,一边展开笑颜接过去。
我不好意思的拿出纸巾给她擦脸,她刚开始还有点抗拒,但是忙着吃雪糕,也就没管我了。
“段风,你没事来找我干嘛?请我吃雪糕有目的吧?”
时间一长,苏娇就开始问我请她吃雪糕的最终目的,其实我根本没有目的,就是单纯想请她吃雪糕而已,因为每次她看见雪糕露出的笑容,真的很漂亮。
“目的……目的嘛!”我打着哈哈,忽然灵光一闪,冲她挑挑眉,“目的当然是听你弹钢琴啦!”
“听我……弹钢琴?”
一谈到钢琴,苏娇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雪糕吃起来也没劲了。
“怎么了?”
“没事!”苏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露出了笑容,“你喜欢听,那每天下午路过的时候我弹给你吧!”
“好!”
我不懂音乐,准确来说,是不懂艺术,但是看到苏娇认真弹琴的样子,我想,她弹得一定很好,这首曲子一定很棒!
就在我还孜孜不倦给苏娇买雪糕,乐于看苏娇笑容的时候,家里出了事。
我父亲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从高处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母亲哭得泣不成声,我站在一旁,只是觉得心中悲戚,眼底却未有泪水。
这大概就是亲情薄凉了吧?我嘲讽着自己。
实际上,他们在我四五岁时就将我寄养在亲戚家,然后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一个星期左右一个电话,没什么其他内容,简单而又虚伪的问候重复了上千万遍,她不厌其烦,我倒是心生抗拒。等到初中他们才在学校周围租了房子让我从檐下人变为正常出入学校的学生,但是请别误会,他们依旧在外,房子也是和房东在电话里商量的。
我有时还真是讨厌手机这项发明,它促进远处人与自己的交流的同时,也疏远了身边人彼此的距离。
在电话里仅仅用语言,字句表达的爱意,怎么比得上一个关切的眼神和主动牵手的温情呢?
现在的我已经是个准高三的学子了,与父母多年未见,母亲带着父亲遗体回来的时候特意将我看了很久。
“你……你是小风?”
肯定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忐忑和不安,这怎么能算是肯定!
我嘴角象征性弯了弯,“是。我是小风。”
说完,母亲就用复杂的眼神把我看了几眼,似乎不相信以前小时候那个听话懂事的她儿就是我。
毕竟我昨天得知他们回来还破天荒染了个紫色短发,打了酷炫的耳钉,穿了露膝盖的破洞裤。
这是一种变态的报复,毫无物理伤害,只是让他们感到悲哀和恨铁不成钢罢了。
但这也足够了。
我就像让他们看看,十几年来不亲手教养的儿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