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应该不严重，晚上过了就会好很多吧。市里好像有些流浪猫狗的收容站，可以叫人帮忙送过去，等着符合条件的新主人领养，总好过在外头流浪。”
周诒抬起头来，望着陶斯甬的眼睛：“天刚，你什么时候晓得看狗了？”
闻言，吴丽娟微微一愣，她自然知晓，这“天刚”是周诒爱人的名字。眼见着陶斯甬并没有诧异的神色，吴丽娟便故意扭头望向别处。
陶斯甬苦笑了一声，嘴里含糊应道：“看多了，也就会了。”
实则，是爱姝在世的时候，偶尔会捡一些受伤的流浪猫狗到家里喂养。他跟着剧团在外，知远又去上学的时候，这些猫狗就是爱姝的寄托。每次把伤调养好了，爱姝就要亲自送猫狗去收养站。
有一次，陶斯甬说，这离别的时候难免伤心，还不如当初直接送到收养站多好。爱姝就笑说，这人生来往都是常态，伤心不过就是一时，这相互之间留下的回忆才是一辈子的。
现在想来，世事何尝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周诒狐疑地盯着陶斯甬的眼睛看着，她寻思着，这个“天刚”从来都没养过猫狗，怎么突然就晓得这么多了？
“看多就会？这哪里这么容易的。”周诒不禁嘀咕道。
“这……反正就是会了嘛。”陶斯甬挠着头，轻声说道。
吴丽娟在边上看的，有些莫名想笑。想着陶斯甬这么一个透亮的人，台上戏演得好不说，就算是在台下，要他配合周诒演戏，竟然也是样样都行。
“好了，好了，这一只狗，都念叨一晚上了。老周，咱们赶紧回房去睡吧，我这眼皮都要盖住了。这都几点了，你也不看看。”吴丽娟假嗔着催促了一句，连连推着周诒朝电梯走去。
“天刚，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呢？”周诒似乎是有些不大放心，不由得扭头问了一句。
陶斯甬笑笑：“打车，我打车就行。现在手机都能叫车了，方便。”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吴丽娟“嗤”的笑了起来：“诶哟，老周，别依依不舍了，赶紧上楼去吧，这手机叫车坏不了。”
眼见着电梯门合上了，陶斯甬这才暗暗舒了口气。他转身从兜里掏出一根香肠，慢慢蹲下身去，对那条哈巴狗说道：“小家伙，你饿么？要不要吃根火腿肠？”
狗似乎真通人性，听陶斯甬这么一说，一下又起了身来，凑近了两步，伸出鼻子嗅了嗅。
陶斯甬笑抚着它的脑袋：“你要是吃不下，不吃也没关系。我这不是要强迫你吃，就是担心你肚子饿问一声。”
那狗“吧嗒”一下就把整根香肠叼了过去，大口咀嚼着，末了还不忘仰头对着陶斯甬轻声哼唧了两声。
陶斯甬点了点头，唇角漾起了一抹满足笑意，他似是自言自语道：“爱姝要是看见你，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他略略顿了顿，缓缓地起了身来，窗外月光清冽，这可真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