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罗叔，这事情有一说一。你要是感觉不好了，我还是叫小柳过来看一下吧。这狗都在大厅里头过夜的，一早就被陶叔他们几个叫人来送走了，怎么可能把你裤子给弄脏呢。”护工赵阿姨说着就摇起头来。
在养老院里面，她护理过不能自理的老人太多了。像罗无名这样的，糖尿病带着并发症，现在还开始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的情况，恐怕这护理的任务也要加重了。
“就是那小畜生瞎跑，把我裤子弄脏的。”罗无名颤着声带，小声嚷嚷着。
他知道在护工面前说这样的谎话很荒唐，可是他不能，也做不到去承认，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法控制身体的无助老人了。
罗无名眯着小眼，愣愣地望着池子里的那些脏污，他真恨不得这一切都是一场该死的梦，眼睛睁开了，那就都好了，再也不用去面对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么？”程程敲了敲门，出现在了罗无名的视线里。原来刚才其他人已经通知了前台，巧着程程刚来上班，听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罗无名窘迫地靠在墙上，一双眉毛皱的好像要拧下来了一般：“程程，没事啊，你来干什么呢。”
他的眼睑下垂着，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住地搓着手，似乎在等待着审判。他的无助与丝丝怯意，突然叫程程感到有些难受。
“罗叔叔，这摔倒了事情可不小，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的。我刚才已经叫车子在下面等着了，我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不管怎么说，检查了安心点，要不然万一哪里不好了，看得晚了又耽误事。”程程说着，不动声色地进屋去给罗无名拿了一身干净的衣物过来。
她假意看不到卫生间里的脏污，转头对着赵阿姨笑道：“这儿就拜托给您和清洁阿姨了，我先带罗叔叔去看看，谢谢您啊。”
…………
“诶哟，真疼，疼死我了。”罗无名坐在汽车后座上，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程的神色，一面苦着脸叫唤着疼。
他心里有些忐忑，害怕程程如果问起刚才卫生间里的事情，他要如何去回答。虽然说他是苦出身，可是要在人家面前说自个没法自理的事情，总归是面子上有些绕不过去。
程程竭力表现初没有去在意的样子，她眼角的余光瞥着罗无名，常年被各种病症折磨着的他，显然已经比同龄人看起来老了许多。
如果罗无名真的不能自理了，在通知他女儿罗珠的时候，想来又少不了要有些争执了。按照罗珠先前的表现，想来她并不愿意把罗无名接回去调理的。
“程程，我窝囊…….”半晌，罗无名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话来。
程程笑了笑，轻声安抚道：“罗叔叔，别多想了，就是去看看医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您放心，有我在呢。”
罗无名努了努嘴，最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挂号、检查、拍片、看片，到了医院以后，程程轻车熟路地陪着罗无名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所幸的是，这次摔倒并不严重，看片子里呈现的骨头也没有摔坏的样子，医生就让回去仔细观察、静养，别的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