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打着卷,在前方的道路上冲击一次又一次,誓要攻破坚硬的堡垒。
薄薄的玻璃咬着牙,安稳不动、谨守本心,冰冷及身。
屋内,本来甚是宽阔的活动大厅人海拥挤,活动渐入,热火朝天。
每个人都是一个火炉,水雾凝华,冰花贴起。
张少余磕着瓜子,在屋内转悠着。
掼蛋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张少余这一组却是提前晋级。
3:2,3:1,3;0。
张少余和蔡大姐这对组合一路前冲,在十六强、八强比赛中,越比越顺手,越打越有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在任何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斗泉北,胜治安,斩沙州。
管你是泉北牌王,还是沙州第一,手起刀落,阵前斩将,好不轻松。
其中3:0大胜沙州分局这一场,把沙州分局的两个种子选手,夺冠热门斩于阵前。
干净利落的胜出,张少余和蔡大姐第一个进入半决赛。
由此,张少余在市局的一帮子前辈、“大佬”面前,打出了名号。
此时,其他小组正在逐对厮杀,争夺剩下的三组晋级名额。
阳城很大,千万人口,在全国的三线城市中,都能数得着。
阳城很小,马路上的任意一人,纵向数三代,横向论亲朋,都可能与你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关系。
在掼蛋比赛中,蔡大姐和刘阿姨赛出了感情,五局牌没打完,话没说尽,才发现大家都认识。
蔡大姐和刘阿姨等人前往文艺区,唠嗑、听戏、喝茶,张少余没这雅兴,跟在她们后面也不合适,索性来到其他赛区瞎逛悠。
走进隔壁屋,这里有点吵。
这里是跳绳比赛的赛区。
相比其他比赛,跳绳貌似是对选手最友好的比赛之一。
无论是谁,都可以上去跳两下。
张少余就看到一个体貌成桶状的胖子,带动180多斤的累赘,艰难的挑战地心引力的规律失败后,再重重的砸到地面。
幸好市局的房屋质量完全合格,乃至优秀······地板经受住了考验。
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胖子为了友谊而来,有人为了第一比赛。
胖子的后方,有一个女选手,绑起来的马尾一甩一甩,像极了巴塔木儿歌里的红企鹅姑娘。
她的双腿修长而有力量,她的胳膊灵动的同时保持着节奏,快而不乱,游刃有余。
红色的跳绳在地板上甩动,像闪电,是一条看不见边的弧线。
马尾女孩的跳动脸不红,气不喘的,和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不知道是谁把她们安排在一起的。
继续向前看,张少余的视线受到阻碍,停顿之后,平静的前移,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
某好莱坞灾难片上映时,据说某女星胸前发生了二次地震,导致观众面红耳赤、鼻血上涌。
错过了这部电影的张少余自然是不信的。
而今,事实让他叹为观止,“跳绳比赛对于某些胸前负担较大的人而言,真是太不友好了。”
······
“一二、一二、一二······”
一声哨响之后,前方传来阵阵喊声,带着节奏的口号,融成一体。
站在人群外面的张少余选了一个高位,只见两方队员,紧握绳子,铆足了劲,身体向后倾,尽可能的把绳子拉向己方;一些队员龇着牙、咧着嘴,脸红脖子粗,仿佛杀红了眼,便秘都没有这么下力气。
双方在僵持!
绑在绳子上的红丝带翘起一角,在空中摇摆,仿佛水仙一样,风吹过,数不清的温柔。
比赛双方都在竭尽全力,最大的力量形成了僵持,取得了短暂的平衡。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丝的外力,局势就将变化。
裁判员哨声响动,警示着双方的啦啦队,摆手示意离比赛选手远一点。
台上比赛,台下也再比。
场上的运动员在奋力拼搏,场下的观众怎会无动于衷。
以女生为主的啦啦队,不顾形象,激动异常,再指挥员的带动下,扯着嗓子就喊。
啦啦队员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渲染了比赛,为运动员打上一阵充满力量的鸡血针。
加油的号声,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响,那声音震耳欲聋。
在这一刻,在这个场地,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们的加油声!
体育竞技的魅力在于拼搏,你在努力,我要比你更努力。
你的嗓门大,我的声音要比你更大。
拉拉队员们已经不再考虑她们的喉咙了,张少余听见身边的几个女生发疯般的叫着、喊着、吼着······
“在这呢?”
身旁来了一个人,张少余转头看去,笑道:“刘队,你来了。”
“怎么样,比赛有信心吗?大队长可是等着你给我们领个奖牌的。孙老也让我给你加油打气,别想太多,好好发挥。”
刘队长拍着张少余的肩膀,关心的问道。
“必须的啊。”或许是受到了眼前比赛的感染,或许是系统的到来带来的改变,张少余哈哈一笑,肯定的说道。
刘队长佂然一笑,为张少余的信心较好:“好,我等着回去给你庆功!”
······
半决赛,开始。
掼蛋,阳城第一运动。
在街头、巷尾,在家中、在饭店,无论是刚从浴池里出来,还是朋友聚餐之前的消磨时间,三四人之间打扑克是最方便、最有趣的游戏。
掼蛋的关注度远远大于跳绳、拔河、三人两足等文体运动。
张少余坐下,他的四周围了不少人,乌压压的,里三层外三层。
一路走来,张少余已经杀出了名气。
倒在他脚下的人是最好的垫脚石,然而,一些人仍然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实际情况。
悄悄的议论声在耳边回响,各种不看好的说法连绵不绝,张少余的心平静不起波澜。
“这是个辅警啊,怎么坐这了。”
“这小子,运气好,一手的好牌。”
“新手牌运好。你不知道,他们坚持不了几回合。”
“也是,我打,我也能赢。”
张少余的洗牌功底再一次暴露在众人面前,牌落之前,再一次的不被看好。
年轻、运气、职务、身份,这些都成了张少余被不看好的证明。
上家是个领导。
张少余不认识对方,对方更不认识他。
不过,他的名字在张少余耳边嗡嗡作响,被人反复再反复的提起。
“呵呵,范支队水平高,我和范支队打过一次,厉害······”话说半截,藏而不露,这是一个胖乎乎、黑黝黝,仿佛被烤糊的大番薯的男子说的。
他贴在同伴耳边,右手遮着嘴,打个掩饰,轻声说道,只是他声音的粗旷,让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嗯嗯。”
大番薯的一番话,起了个头,周围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范支队在去年是冠军吧,当时还是刘局长颁奖。”
“你牌还没出,他已经算到你要打什么了。范支队是实打实的技术,这叫算牌。”
“哈哈,范支队长,今年还是要拿冠军啊。”